“下次坚检查啊，我想想，一周是查一次，你们回来那会，我刚检查完，一般是四天检查一次的，应该是大后天检查来着，怎么了呀？”
顾海棠摇摇头，她和顾彦最晚后天就得回去，没办法知道外公的病有没有好转了。“外公，我想跟医生商量一下，后天给你做个检查，后天下午我和顾彦就得回去了，该采买的东西都买完了。”
陆老面色一变，苦涩道：“就不能多留两天吗？外公，外公怕这次之后就没机会见你们了。”
顾海棠眼眶一红，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外公，你说的什么话，你相信海棠，你肯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也不想走，但是外公你知道的。”
“村长好心安排我们过来，如果我们拖时间不回去，我怕其他知青去闹他，人家帮了我们，我们总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是是是，我的海棠长大了，外公也就放心了。”
顾海棠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又陪着他聊了好久，直到舅舅来守夜，她才回去。洗漱完躺下都已经十一点多了她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都陷在那片柔弱当中，很快便沉沉睡去。而大北村这边，也没有因为他们俩的离开而变得安宁。顾彦一走，钟依洋便开始给杜子康做晚饭，做一半就感觉小腹传来剧烈的疼痛。疼的她走不了了路，只能在原地缓缓蹲下，抱住腹部先借此缓解疼痛。杜子康下工回来，就看见她蹲在那，将锄头一放便骂道：“钟依洋，你搁厨房蹲着干嘛呢，不知道做饭啊，又想等我回来给你做饭是不是，你的脸未免太大了！”
“赶紧的，别在那装死，起来给爷做饭，不然我可抽你了，别以为你怀了孩子就能造反了！”
钟依洋疼得表情扭曲，声音十分微弱，“子康，杜子康，快，快救救我，我肚子疼，我真的肚子好疼，你快，快送我回去卫生站！”
杜子康半信半疑的朝她走过去，“钟依洋，你真的假的，别装啊，上卫生站可是要钱的，你瞎折腾老子等下打死你！”
钟依洋疼得眼泪直流，“我说真的，真的，我快疼死了，快送我去卫生站，这点小钱重要，还是孩子重要，孩子可是我们以后的长期饭票！”
杜子康一听，连忙跑过去把她抱起来就往卫生站跑。他慌慌张张抱着钟依洋冲进卫生站，陈医生还在吃饭，被他俩给吓一跳。“陈医生，陈医生！快，快救人！”
杜子康直接把钟依洋抱进去放到病床上，才冲进去喊陈医生。陈医生被他吓一跳，被吓得呛到了，发出剧烈的咳嗽。杜子康居然不管不顾的拉着他朝外面的病床去，陈医生边走边咳，缓过来之后才好一点。见钟依洋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他急忙走过去，“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前两天不是刚检查出来怀孕了吗？”
杜子康一脸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我一回去她就这样，要死要活的，你赶紧看看，看看她怎么回事！”
陈医生面色难看，皱眉道：“我不是跟你说了，胎像不稳，让你带她去城里医院看看吗？你们去了没有？”
“怎么可能去医院啊，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上城里也很麻烦的，万一路上孩子走没了呢，谁来陪我，而且你不是给开药了吗，她也吃了啊！”
“吃了没有用，老头你是不是骗钱啊庸医！”
陈医生被他这么少，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却还是没说什么，走过去帮钟依洋检查。又给她把脉，瞥见床单上沾染到的血迹，眉头一皱，“这孩子怕是留不住了。”
钟依洋疼得直哭，听到他这句话，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行，陈医生，这个孩子你一定要帮我留住！”
“不能让他没了，这孩子是我的命啊陈医生！”
她一听孩子保不住也顾不上疼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掐的陈医生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你，你别激动，这都见红了，肯定是保不住了，这孩子本来月份就小，我都跟你们说了，孕妇身体弱，要带去医院看看，你们就为省那点钱不去，要我怎么样啊！”
边说边扯开她的手，怒道：“你们之前不听我的话，现在又来搞这出，我能怎么样，我现在就只能给你两个办法，一个，你们现在去找车上城里看妇科，看看有没有办法。”
“一个就是我给你开药，把这个流一半的孩子流干净，孩子流不干净对孕妇身体健康也有很大影响的，你们还年轻，可以再要孩子，要是伤了身体，以后可就怀不上了！”
钟依洋闻言，眼底一片暗淡，脸色变的十分苍白，不想相信这是事实。“陈医生，现在去城里医院能把孩子留住的概率有多少啊？”
陈医生把看诊的东西收起来，顿了一下道：“按我的判断，不到一半，但是我毕竟不是妇科医生，不是专业的，你们得去了才知道。”
杜子康听完怒道：“什么意思，老头，你说你不是专业的，那你之前还开药，不会就是你开的药把孩子吃没的吧！”
边说边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就想挥拳打他，陈医生也不害怕，梗着脖子喊道：“我开的药，就是最普通的安胎药，你不信可以拿药渣去差，明明就是你们自己不注意饮食，不注意生活习惯，还想赖到我头上！”
“来来来，你打啊，冲我脸上打，好歹还是个知青呢，一上来就打人，以为自己厉害的很是吧？那你倒是带着你媳妇去医院啊，早去医院开药还有这种事吗？”
钟依洋看他们发生冲突，强撑着想坐起来阻止，可却疼的她连坐的坐不起来，就连声音也十分微弱。“杜子康，别，别闹了，我们快上城里医院，孩子重要！”
杜子康将陈医生一把甩开，怒道：“傻子才去医院，这孩子都保不住了，你还想骗我去医院花钱，也不看你自己配不配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