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村长也点了点头,觉得柳盼儿的这个办法不错,“大家有私心,我可以理解。现在饿不死了,你们就有各种各样的小心思。行,毕竟这些粮食,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是你们辛辛苦苦积攒的。现在就按照元青家的说法,现在给一斤粮食,到时候村里还还一斤半。能行,就继续;不能行,就分开做饭。我算是看透了,大家到了新的地方,没有危险了,一个个地都想占便宜,也不想想,哪来的这么多便宜可占?”
柳盼儿想了想,说道:“如果大家不愿意,我家就退出了。村长大叔,我家三两银子,你家出三两,总共有六两银子。铁犁四两银子一副,咱们分一副铁犁,二两银子的粮种。咱们还有两头牛,能开很多荒地,不比跟村里人合伙强啊?明明你是好意,可现在刚过了安稳的日子,就开始算计,我最烦这样的人。”
周翠花听到柳盼儿的话之后,顿时红了眼睛,“都是你当这个破村长,劳心劳力,一路上出钱出力,可有谁领你的好?散伙,不干了,谁乐意当这个村长就当,我们不当了。”
周翠花其实不是真的埋怨丈夫,而是埋怨村里人不知好歹。村里三头牛,她家和柳盼儿一家一头,都是给村里用,可村里谁记得他们好了?李太奶奶最近看到儿子儿媳妇很辛苦,但村里人越来越过分,非常生气,“村里人说得好听,一到做事的时候就拉胯,那就算了吧。我们跟元青家的合伙,谁愿意合伙的,就来报名,把粮食拿出来,算是村里借的时候,以后还换,不白吃。”
村里人一听说要散伙,大家都傻眼了。李村长可是村子里的主心骨,有什么事情,由李村长拿主意,大家跟着做,准没错。之前在大渡河对岸逃荒的时候,村里人不听李村长的,那么多人往密林子里钻,死的死,伤的伤,可惨了。现在又听是借粮食,不是白给,村里人顿时就愿意了。毕竟他们也要吃饭,到时候还能得到粮食,这算是赚了呀!李二愣子家人多,所以存的粮食也多,但他们家没银子,所以买粮种和买铁犁的时候,他们没出钱。如果散伙了,他们一家就算人多,但没有牛,没有铁犁,岂不是只能用手挖,那一天能开多少荒地啊?于是李二愣子嘿嘿笑笑,上前给李村长赔个不是,“村长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不借粮食,我就看不惯那些明明有粮食,还吃村里的粮食,就会占便宜。”
李村长瞥了一眼李二愣子,翻白眼,“你不就是这样的吗?”
李二愣子苦着脸,“村长,我家没有银子,就这点粮食,人那么多,万一挨饿,我家还得干活,怎么能撑下去呢?”
李村长瞪了一眼李二愣子,然后环视四周,对大家说:“反正随意吧,没有粮食就散伙,现在开了多少,就分多少。没有足够多的良田,等钦差顾大人看到咱们并没有辛勤干活,再把咱们赶回玉阳府老家。以后你们再隔几年逃荒,反正我家老实肯干,开个二三十亩地,总能留下来安家落户。”
李二愣子见李村长真的生气了,立即转头对大儿子说:“你个傻小子,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咱们的粮食扛两袋过来?”
李二愣子的大儿子,赶紧扛了两袋粮食,一袋米和一袋面粉。不仅如此,李二愣子赶紧催促柳盼儿,“元青家的,赶紧记下来,这两个口袋你也收着,到时候就按照这样的口袋,给我们三袋就行。”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拿出来家里的粮食,这家一袋,那家两袋,纷纷围了过来,“村长,我们也借给村里粮食,可别散伙啊!”
所有人都知道离开李村长的带领,他们就算能开荒,但也会少很多。这样吃亏的事情,他们可不干。现在一天能开十几亩地,如果分到一家,估计半亩都难。更何况不是谁都能用上铁锹镐子铁犁,更不是谁家都有黄牛。柳盼儿拿着一块新木板,用烧黑的树枝记录下来,当然了,把她家和李村长家的粮食也记上,以后村里也要还他们粮食。本来她不想计较,但现在这些人跟她斤斤计较,那她也斤斤计较,才公平。看到竹棚里有二十多袋粮食,周翠花心里松口气,“当家的,既然现在粮食收上来了,就干到粮食吃完那天。到时候开的田暂时属于村里,等到还完粮食和买种子的银子,再把剩下的粮食和地分给大家。”
李村长也点头,“行,那就这样,现在每天能开荒十几亩,这些粮食能吃十天,差不多一百多亩了。剩下的时间,大家各凭本事。”
柳盼儿点了点头,“我赞成,本来我不想计较的,但现在大家这么斤斤计较,那我也计较了。我家的牛和村长家的牛,每天都出工,我们也不能把自家的牛白白给村里人使用。所以我要求分地的时候,牛也算一个成年人分田。大家同意吗?”
另一家有牛的李大埂家,连忙举手,“我赞成,我家的牛,早出晚归,跟人一样,也不能白给村里人用。村里人要是不同意,那我就不让我家牛去开荒了。”
耍赖皮占便宜,谁不会?更何况,这个要求很正常。村里人即使心里不高兴,但人家有牛啊,就是这么硬气。李二愣子讪讪说:“那也是应该的,没有牛,就凭咱们动手开荒,一天也开不了那么多。”
于是柳盼儿把这些也写在木板上,定了下来。柳盼儿回来之后,刘氏小声嘟囔,“三弟妹,就应该这样,我觉得村里人,现在过上了安生日子,就开始有小心思了。”
柳盼儿笑笑,“人就这样,本性如此。大嫂,你别急。咱们两个配合好,带着孩子也能开荒。”
刘氏点头,“对,就跟村长说得那样,咱们有牛,拿出去的银子买了一个铁犁。别想着事事关照他们,可人家也不一定领情,甚至还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