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起来上朝,神采异样,容光焕发。他这个人做事直接而又高效,在那些大臣还没来上朝之前,就已经把剩下的五筐红薯和三筐土豆抬到了朝堂之上。周平帝还没到,大臣先到了朝堂,看着朝堂正中央放着几个筐子,颇为诧异。有的人心里了然,必然顾邵的恩师。他之前就收到顾邵快马加鞭送来的信,昨天顾邵又亲自上门拜访,跟他详谈江南的局势。“孙相,您可知这些都是什么啊?”
有消息灵通的人,得知这是顾邵送来的,所以就忍不住问孙相,毕竟顾邵是孙相的学生。孙相摇头,给予否定,“孙某并不知道,陛下让人抬到朝堂之上,想必今日上朝,就会说,还请诸位同僚,莫要急躁。”
虽然很多人不相信孙相的话,但也不好再问,纷纷围着红薯和土豆仔细查看。孙相闭目养神,想着待会朝廷上下的反应。不得不说,他的学生顾邵,这次立大功了。他曾经助周平帝坐上皇位,但因为抢夺皇位的手段太过凶残,以至于到现在朝廷上下都对周平帝的皇位说三道四,以至于周平帝觉得自己的皇位不稳。也就是周平帝心里有抱负,才没有跟那些老学究斤斤计较,否则脑袋都能砍一大串儿。现在顾邵找到两种高产的作物,被称为天下祥瑞,名副其实。有了这样的名头,再把红薯和土豆推广开来,让老百姓有饭吃,那就是好皇帝。不管对江山社稷,还是对周平帝的皇位,都有莫大作用。不一会儿,内侍高呼,万岁爷驾到。满朝文武,纷纷下跪,恭迎周平帝上朝。周平帝精神亢奋,神采奕奕,高呼,“平身!”
以前的周平帝上朝,表情严肃,好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两银子一样。一言不合,就处罚这个,处罚那个的。今天周平帝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嘴角上挑,眼神炯炯。不等大臣问,周平帝就开口,“知道朝堂之上这八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微臣不知。”
众人齐声回答,就算知道的,也不会在这时候拆台,让皇帝表现。周平帝立即兴奋说:“这是顾爱卿给朕找回来的祥瑞!”
周平帝刚说完,就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人跳了出来,“陛下慎言,几株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说是祥瑞,有损陛下威严,威胁大周社稷。”
周平帝看向面前头发花白的老头宋大人,三朝元老,年逾六十。周平帝就知道这老头会跳出来,如果这个老大人不跳出来,他还得找理由把这位宋大人送到南方,让他亲眼看看朕的祥瑞。“宋爱卿,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今日朕不计较你的无礼。梁宝,给众臣念念顾爱卿的折子。”
周平帝心里稳当,以前一看到这些老大人跳出来,他就头疼。哼,这一次,一起打包送到南方,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祥瑞。梁公公拿出来钦差顾邵的折子,高声在朝堂上念出来,众人才明白这是顾探花在江南找到的高产作物。这些大人矜持,做不出来亲手挖红薯的举动。这时候一个铁骨铮铮的壮汉齐大将军,走了出来,激动不已,他宁愿相信真的有这样的高产作物,小时家贫,家里人都饿死了,最后他走投无路去投军,在军中拼杀出来一条路。现任兵部侍郎,仍旧忘不了饥饿的感觉。齐蒙站出来,行礼说道:“陛下,能让微臣看看这些是真的吗?”
“朕准了。”
周平帝知道齐蒙的底细,中规中矩,做事严谨,此时站出来,想看个究竟的想法居多。侍卫已经把筐子割成两半,齐蒙上前,用手掰开,露出带着泥土的根茎。齐蒙两手扒开外面的黄黑色泥土,露出红薯完整的根茎。他仔细观察,这是完整的长在一起的,并不是作假的。齐蒙激动,两手捧着红薯,跪在地上,“回陛下,这一株就有十几斤,一亩地大约能种植七八百株,亩产达到五千斤,应该是真的。”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顾不得朝堂礼仪,纷纷凑过来,对着红薯指指点点。刚才的宋老大人凑了过来,仔细看看,然后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并没有在当地看到,老臣还是不敢相信。老臣恳请陛下,允许老臣去江南亲自验证。若是真能亩产达到五千斤,那就是大周祥瑞。”
周平帝就等着宋老大人的一句话,当即应下,“朕准了。”
后面的几个筐子里也被扒开,大家恨不得趴在上面看,相信一株的产量很高。原本那几个整日说周平帝皇位来路不正,天降灾难的老大人,还不敢相信,同时上奏,准备组团去南方。周平帝巴不得他们快点上路,立即下令,派人去江南。另外,作为周平帝最信任的内侍梁宝这次也跟着去,如果情况属实,当众宣读圣旨,赏赐众人。如果是假的,全部以欺君之罪砍了。梁宝和赵皇后的亲弟弟赵云,和大农司下面的几个官员,连同那几位整天就知道唱反调的老大人一起上路。钦差顾邵对当地更加熟悉,继续辛苦他,再次返回。周平帝还下令,除了给当地留点种子,剩下的,全部运走,价格就按照之前顾邵给得五文钱一斤。情况属实,还另外有赏赐。即日启程,日夜兼程,不得有误。所幸天气好,一路没有下雨,路好,速度快一些,但因为老大人年事已高,速度慢点。钦差顾邵在心里盘算,后来扦插的那些红薯,可以晚半个月采挖,因此时间应该来得及。这一次,他内心感激柳娘子,那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他越来越好奇柳娘子还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