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贤和杜语安启程去京城,两人特意选了过时的面料和花纹,虽然看着光鲜亮丽,但是明眼人一瞧就觉得这宁王两口子的日子过得不咋地。 也是,南地不仅穷,那里的土著还特别的野蛮,从前也只有没背景的才会送到南地去做官,而凡是回来的,提起这个地方也都是避之不及,长而久之,南地在京城人眼中就成了一个不能去的蛮荒之地。 这两口气去了三年,连孩子都没生出一个,可见日子之苦,就是不知道宁王后不后悔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太子之位。 京城众人都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尤其是杜语安,贵女们都觉得宋谦贤肯定会后悔娶她,这天下根本就没有那么痴情的男人。 为了她失去了权力失去了地位,甚至只能去南地吃苦,连子嗣都没落一个,哪个男人能承受这样的落差和打击? 估计就是受够了南地的苦,所以这次陛下召他们进京,两夫妻马不停蹄的提前赶了过来。 “大哥、大嫂!”
来迎接他们的也只有宋谦明,这倒是让人高看他一眼,没想到宁王都已经如此境地了,这人还依旧愿意亲近。 不过也是,这几年宁王去了南地,宋谦明这个安王的日子也不好过,除了燕王外,其他两个王爷出宫建府,要么有一份好差事,要么有母族帮衬,唯独他,领的差事不仅六部中最没油水的工部,而且职位还不高,京城里大达官贵人就没一个理他的,听说他这两年连烟柳之地都少去了,时常和几个没出息的宗族子弟厮混。 他们却不知道,宋谦明表面是和宋谦达他们厮混,实则生意早就做遍了大江南北,各种研究所也都在秘密进行,依托他从现代带来的知识,随便发出一项就能让这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们还好吗?”
虽然这几年信件就没停,也知道彼此都过得很好,但毕竟三年未见,所以还是很激动。 “还好,你不用担心。”
杜语安侧头看了看,没看到想见的身影,虽说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失望。 宋谦明小声道:“杜老和铭安哥最近很忙,来不了,不过大嫂放心,三年已去,这些人对大哥的戒心早没了,普通来往还是没事的。”
“我知道,就是有些担心我爹和大哥他们。”
“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再过一些时间,咱们就不必这样谨慎了。”
今生和第一世发生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起码两兄弟再没有遇到那样的暗杀,两人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做他们自己的事,他们这三年储备的力量,已经基本能颠覆这个王朝。 但为了百姓的安危和他们平稳的生活,他们还想更有把握一些,再等等也不迟。 夜晚,杜铭安进了宁王府,他并没有掩人耳目,这事很快就传进了刘贵妃和燕王的耳中。 “王爷……” “无事。”
燕王不在意一笑,“到底有血缘关系在那儿,听说宁王妃在南地吃苦,两位杜大人哪能不操心?我那位好大哥早已威胁不了我,不过一个外嫁女而已,咱们不必干涉,还能表现我的仁慈,何乐而不为。”
燕王还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仁慈,所以杜老觉得在皇帝的千秋宴上送他一份大礼,为他请立太子。 宋谦贤闻言乐了:“现在燕王正值盛宠,民间也多传他的好名声,但别看他现在是最有力的太子人选,一旦他真正成为了太子,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宋谦明也跟着道:“父皇只会觉得他如今势大,逼着立他为太子,连当朝首辅都是他的人,父皇怎能不忌惮?”
“千秋宴本该是父皇的主场,若是当天有人请立太子,这味道就变了,如同将燕王放在烈火上炙烤。”
杜语安跟着笑:“偏偏所有人都觉得我爹是燕王的人,就连燕王也不好因此和我爹反目。”
“怎么反?到底还是首辅,而且都知杜老最重规矩,最为百姓着想,现在从表现上看燕王功绩不少,名声也好,请立太子名正言顺嘛。”
几人说完对视一笑,仿佛已经看见了燕王的下场。 再受宠又如何,只要让皇帝感受到了忌惮,你的日子就不会好过,到时候三皇子、四皇子闻风知雅意,不得痛打落水鸟,趁机将你踩下去? 宋谦达命人安排下去,这几日越发吹嘘燕王的好名声,连外邦来贺都知这燕王就是将来铁板钉钉的太子殿下。 刘家那边,他们仿佛信以为真,后辈们越发猖狂,外邦送礼到刘府,他们居然还真的接下。 “不错、不错。”
刘家人两眼放光的看着一箱箱的稀世珍宝,下巴抬的更高了,将来的太子殿下是他们刘家的外孙,谁敢不尊敬? 等以后燕王殿下登了基,他们刘家的女儿就是太后娘娘,这是多大的荣耀? 谁能想到啊,以前嘲笑他们刘家小门小户,现在谁敢轻视?他们刘家今后就是除了皇家在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家! 刘老太太将东西分为三部分,一半送去了燕王府,另外还有一半除了孤品收到库房,其余皆分给了后辈,他们刘家现在有权有势,不必苦着孩子,该享受就得享受。 燕王府那边,因为每日收到的礼都有许多,所以并没注意这些是外邦送来的,而刘家的晚辈这边,仗着长辈们的宠爱,在外行事越发嚣张。 “烟霞姑娘呢?”
老鸨一脸为难:“刘公子,烟霞姑娘正在接客。”
“嗯?”
刘公子瞪着眼睛,万万没想到还有人敢拒绝他。 老鸨苦着脸:“刘公子,不是烟霞不肯来,而是那边实在走不开。”
“是谁敢不给我刘家面子?”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几个跟着他长见识的刘家子弟也是一脸气势汹汹。 “刘公子,不要冲动,对方是外邦来的,来者都是客,下次,下次我一定让烟霞等着您。”
“我这次还非要她不可,区区一个外邦人,还敢在我们澜朝嚣张?不给他几分颜色瞧瞧,还不知道我的厉害。”
几人一脸算账的表情,老鸨越是劝,刘家人越是嚣张,楼上楼下听着动静,早已起了看热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