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和第二代精英几乎损失殆尽,仅剩的几个第二代宿老们正在为祖巫娘娘护法,根本无力他顾。第三、四代所有弟子在全力堵截瘟魔,想来应该可以将它们控制在王屋山之内。那么,剩下的就是已被拘禁了千年的那位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出来,否则,天庭一样会迁怒与玄冥一族,事情绝不会向师父说的那么轻松,万一由内向外的禁制也松动了又该如何?稚萦知道,师父那么说,可能是为了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有所顾虑罢了。如今,神台已开,禁制肯定已经松了,只是一时半会的,那位还不会发觉,但要不了多久,那位必然知晓,怎么办?如何才能不让她发觉,转移她的注意力吗?恐怕不行。突然间,稚萦想到了一个方法,然后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这?行吗?也只能如此了吧,到时,恐怕就算以后她知道禁制松了,怕也没脸出来了吧!天庭应该不会知晓的吧,那禁制隔绝一切生息,除非天庭特意派出仙使前来打探,只是那样做,很可能会惊动禁制内的她,这是天庭不愿意发生的事情。禁制之内应是另一番天地,也不知道那位现在怎么样了?但有一点稚萦可以肯定,那位一定很凄苦,很无助。同时,稚萦也可以肯定自己巫族法术的力量。巫族控地,大地之上,生灵万物,何以万万计,甚或,无以计数,千百万年来,无数生灵居于大地之上,大抵相安无事,皆由心也。其实,最难破的,从来都只是人心,有些欲望与生俱来,神仙难断,或许,神仙亦是如此。华山南峰千丈之巅,一位绝世佳人白衣束发,临渊而琴,一曲《春江花月夜》,不诉相思,不诉怨,只盼郎君平平安安。佳人玉指轻捻,琴音缓慢,纵你心有千般焦虑,听得此音,也该能安神精心了吧。突然“砰”的一声,弦断,林月瞳眉头不由一皱,“哥哥,你这是遇到了什么?”
林月瞳将断琴放在一边,站起身来,山巅风猎,美人的黑发与白衣齐飞。远处,夕阳半潜,彩云漫天,天河之水仍旧在咕咕流淌着,无数妖族神兽静立在空中,等待着他们的大圣女的召唤。她已经在这里等待半天了,心情由一开始的略微焦急到之后的平静,抚琴调音,即是给哥哥安神,亦是让自己心静。哥哥就在这里,他的气息始终都在这方圆十里之地,他应该是陷入了天道之外的某种时空天地中,难以自拔。通过李问道的气息规律,林月瞳发觉那里的时间要快过这里许多,自己半天的时间,哥哥应该已经渡过了半月之久。而就在刚才,哥哥好像又进入了另一个天地之中,然后他和璎珞的气息全无。应该说是她探测不到了,有一道深厚的禁制阻碍了她。本以为这道劫,需要哥哥独自渡过,她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去陪伴他,或者说,她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现在看来,她的推演出了差错。她绝不会丢下自己的郎君不管不顾,说好的生死相随,绝不食言!你生,我是你的妻,你死,我守着你的魂魄,等你转世投胎,待你来生,我还是你的妻。“师父,瞳儿本不想嫁人,只想侍奉您,追随您,可是您非要瞳儿嫁给哥哥,如今瞳儿已深陷其中,难以自脱,今生若不能与哥哥相守,什么大罗金仙的,瞳儿不做也罢!”
说罢,林月瞳再无犹豫,双手缓缓放置与胸前,身后祥云朵朵,伴随着漫天彩霞齐聚在她身体四周,妖族的神兽们后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大圣女终于要召唤他们了吗?一道九色彩光自林月瞳头顶百会穴伸起,快速向四周蔓延,广达亩许,方才停下。林月瞳深呼一口气,猛地将双掌向前推出,随着远处天空中一声惊雷,一个极小的亮斑随之出现,林月瞳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鲜血后,义无反顾地向着小亮斑飞去。而月瞳身后的神兽们则大失所望,大圣女这是要去哪,怎么不带上他们?真是无聊死了!遥远、遥远而又遥远的外空,星光闪耀。“娘娘,我们是去救圣女吗?”
“用不着。”
“啊?”
“唉,这丫头到底是长大了。”
李问道是被饿醒的,醒来后发觉自己正躺在一片山坡上,四周全是郁郁葱葱的植物,从低矮的藤蔓到参天巨树,李问道一路向山下走去,看了半天,竟然没有一颗果树,眼看天色已晚,肚子咕咕地叫个不停。“真倒霉啊,没有果树就算了,好歹能有条小溪什么的,也能喝口水呀!”
李问道谈了口气,找个根枯树桩子,想坐下来歇歇脚。一阵山风吹来,“咦,奇怪,我怎么想不起我是谁来了?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是迷路了,还是走丢了?还有,这里那里呀?”
晚间的大山里,雾气开始弥漫,掩盖了袅袅炊烟,却挡不住那阵阵饭菜香味,李问道很快就看到前方的一颗参天古树,一条巨大的枝干,几乎平行于地面向外伸展,一幢木屋赫然其上。很显然,这木屋的主人很有品味,李问道想,要是自己,一定就把树干给掏空了,何必要在枝干上另建一幢木屋,费那事干啥?真是看山跑死马,看树累死李问道,等他走到那参天巨树之下,天都黑透了。那载着木屋的树干,离地面足有十丈以上的高度,李问道站在粗大的树干下,有些犯愁,是跳到树干上去敲门呢,还是就在这下面扯开嗓子喊几声呢?仰头看看高达十丈以上的木屋,在看看四周逐渐向自己这边蔓延过来的雾气,闻着阵阵食物的香味,李问道咽了下口水,飞身向头顶的树干窜去。顾不了了,既然能居住在此间,必非凡人,自己又何必这么多顾虑?不管了,先讨要碗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