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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值日,被困图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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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刚好轮到2班负责教学楼后边卫生打扫。年级早操的空坪,被分给岳弯所在小组负责。周一清晨,岳弯穿着一件卡其色的秋衣,双手插兜,背着书包在路上疾行。初冬的冷气,混着湿润的冰凉,岳弯到达学校时,脸色微红,脸颊微微发疼。岳弯放好书包,小组的同学还没到,她没有提前一个人劳作的想法。从书包拿出一本《初中物理基础》的旧图书,一边翻看,一边等人。过了十分钟,小组成员陆续来到,岳弯组织所有人去教师宿舍楼下取打扫工具。“哎,我们没工具?”

还有两个成员没拿到任何工具,岳弯想了想上周五和其他班一起分工具的时候,他们班可能没拿够。少两个人,以他们的速度,可能不能赶在早读之前打扫完这块大坪。岳弯往他们区域上面空地卫生负责班级扫了几眼。一群人分工明确,空地四个角落,两人负责一个角,从四边往中央打扫,不一会儿就完成任务。岳弯见他们在准备最后的收尾,打扫的扫帚堆在一旁,由最后两个倒垃圾的同学带走。叶云提议他们现在可以先去借那个班的工具,到时候再去后勤拿。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叶云和她的小姐妹说着,马上行动起来,扫把往地上一扔,两个人向教学楼跑去。看她们迫不及待的样子,岳弯还是第一次见这两姐妹这么积极呢。岳弯拿起自己的工具,低头,认真地网罗地上寥寥无几的黄色落叶。“岳弯,两把够用吗?”

小叶同学已经借到了?岳弯转身,刚想说,让她们赶紧打扫。两把崭新,结实的扫帚被人提到她面前。看着眼前两个女孩害羞又欣喜的模样,再看看站在一旁盯着自己的男孩,岳弯头疼,她们怎么把这尊大神请来的?上回楼梯口被周诚慕救下后,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救命恩人。周诚慕把手中的工具递给她,微微一笑:“需要帮忙吗?”

天气有些冷,但他不经意间的玩笑话在岳弯心底划过一道暖流。那时冬晨气寒,暖阳初升,少年少女四目相凝,眸光流转间,浅笑,无言。岳弯接过工具,拒绝周诚慕的所谓“帮忙”。周诚慕本就没打算留下,在岳弯赶人前,识相地走开了。“哇,什么神仙哥哥,人长得好看,还温柔,乐于助人!”

叶云不禁感叹道,“可惜,不在我们班,不然就冲这好看的小哥哥,我每天五点起床来上学都愿意!”

岳弯扫地的手一顿,刚刚见到他太过震惊,以至于忽略了周诚慕现在怎么三番两次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事情越来越脱离掌控,岳弯担心,会不会这里的她其实跟原来的她并不是一个人?她们的人生不同,他与她的结局也会不一样。一整个早上,岳弯心神游离在外,思考“岳弯”在她来之后去哪了?她还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吗?她是不是偷走原本属于这个“岳弯”的时间?一堆得不到解释和印证的问题在岳弯脑海中悬浮,琢磨不清,挥之不去。“啊,好烦呀!”

岳弯揉揉脑袋,现在一点思绪都没有,根本无从查证。之前,岳弯以为自己是单纯地重生过去,可以改变未来。可按照她与周诚慕现在的关系来看,恐怕早就已经脱离原轨道,往未知的方向发展。两个人原是无缘无份,为何现在牵绊渐深?前世,两人六年级相遇,只是关系一般的同班同学,毕业之后更是从未联系,直到她出事,也未曾再见。周诚慕是个变数,最大的变数。岳弯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将来争取去市里最好的初中!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她会更喜欢。反正,按这个计划走,她绝对不会再与周诚慕有牵扯。就这一年多,对于周诚慕能躲则躲,躲不开就平常心对待,这样大致不会有大问题。曾小莲在旁边看着,岳弯一会眉头紧锁,一会喜笑颜开,一会垂头丧气,愤恨捶打桌面……,折腾好一会,最后,岳弯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表情看向曾小莲:“小莲子,既来之,则安之。别紧张。”

曾小莲:???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岳弯思考完毕,决定下午去图书室,继续奋斗!丝毫没有想给曾小莲解释一下的意思。岳弯离开座位,走远。曾小莲才回过神,问道:“弯弯,你去哪?”

“厕所,要一起去吗?”

岳弯停下,期待地等她回答。厕所?算了,曾小莲觉得自己得冷静一下,“你自己去吧。”

曾小莲见岳弯时而天马行空的思维跳跃症状越发严重,难道是最近压力过大?李莉从教室外面进来,一脸困惑,抓着曾小莲的手臂:“小月月没事吧?”

见曾小莲沉默,李莉心想,果然吧,小月月平时可是从来不带人进图书室的哇。“你知道小月月刚刚跟我说什么吗?”

李莉在她耳边耳语道:“她让我们下午跟她一起去图书室学习!那可是她的秘密基地啊,太反常了!”

“所以?”

曾小莲想不出岳弯可能受到什么样的刺激,导致她行为异常。“所以,小月月肯定是藏了什么好玩的在图书室,终于舍得带我们玩了!”

“???”

曾小莲现在突然不知道该先担心哪个。一个天马行空,一个脑回路清奇……李莉从曾小莲嫌弃的眼神中看出,她在质疑自己的推理。“不是吗?你看……”李莉继续从多方面分析,试图说服曾小莲。两个人谁也不服谁,越讲越上头。岳弯回来,亲眼见到什么“姐妹大战的修罗场”?我上个厕所回来,为什么会有种“被偷家”的错觉?岳弯把两人安置在她的座位上,仔仔细细地问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弯弯,你说,你平时一个人在图书室干什么!”

曾小莲要被李莉气死了。“……你们吵得像要分家一样,就为了,这个?”

岳弯有些迟疑,她没听错把!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对!”

“小月月,你跟她说,你是不是在图书室藏什么好玩的了!”

“……”岳弯沉默一会:“我去看书的。”

小姐妹李莉眼睛里透着大大的疑惑,真的只学习?岳弯不知为何,看到李莉眼睛微红,强忍着哭意的样子,有些不忍说真相,她吞吞吐吐道:“老师,老师说……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她不要再遇到顾秋笙这个疯子了!绝不!“其实,如果,故事书算好玩的话,我也看过哦。”

岳弯努力调停,两个小姐妹谁受伤她都舍不得。“真的吗?”

岳弯拿出抽纸,把李莉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肯定道:“不信的话,今天下午,莉莉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那好,小莲子听到没。”

看她恢复生气,小心翼翼地回怼小莲子的模样,岳弯嘴角微扬,莉莉有些“狗仗人势”的可爱。“听到了,爱哭的小哭包。”

曾小莲看着她的小脸,伸手捏了捏,本来就是你在钻牛角尖。下午放学后,曾小莲被李莉拉着,跟着岳弯来到学校图书室。岳弯打开门,灰尘随风飞扬,有些呛鼻,两个小朋友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进门。图书室中间是走廊,左右两边各摆着七八个木制高书架,每个书架最上面贴着分类标识,有科学、农业、计算机、人物传记、情感故事、寓言故事等等,每层堆满了新旧不同,内容不同的书本。曾小莲和李莉以前从没有见过这么多书,忍不住惊叹,“这些书,什么时候可以读完啊!”

岳弯笑道:“选自己感兴趣的看就好,不用一定要全看完的。”

岳弯从不同书架选了几本书,都是这个年纪孩子感兴趣的故事书,递给她们。“你们可以到处看看。有其他想看的书的话,我给你们拿。”

两人分开探索书海,不久后,每人手上拿着几种不同的书。岳弯随手从曾小莲的书堆中取出一本,不确定地念道:“著名作家丘壑人物传?”

小孩子看这个合适吗?再看看李莉怀里的那堆故事书,岳弯总算放心,还有个正常的。她们三个在图书室选了一张位置靠后的长桌,坐下安静享受放学时光。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冬天天黑的比较早,岳弯怕姐妹们回家不安全,催促她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岳弯走到门口,抬手推门,门一动不动,丝毫反应都没有。岳弯把锁拉开,用力推,发现门还是不开。平时,这边没人来,所以岳弯开门后,习惯把钥匙留在门上。“怎么了?小月月?”

李莉和曾小莲也收拾好了,准备离开,见岳弯站在门口。“我们可能被锁在里面了。”

岳弯怕她们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被锁?”

曾小莲没有过多表情,冷静地分析,钥匙留在外面,她们在里面被反锁,是有人故意的!李莉满脸怀疑,笑道:“我们在里面,怎么可能被锁……除非有人……”看其他两个小姐妹沉重的表情,李莉发觉她猜对了……我靠,还敢背后搞小动作,这群人,老虎不发威,真当我们仨是hello Kitty!三年级那次也是,气死人了!“我们想想该怎么办吧。”

曾小莲不希望在这睡一晚,有点可怕。岳弯思考片刻,放弃挣扎,说道:“我爸妈发现我没回家,就会马上找来的,我们等等吧。”

“只能这样了。”

其他两个小姐妹也明白,保留体力比较重要。三人正商量着,门锁突然咔嚓一声,打开了。门外,周诚慕见她们三个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你们赶紧回家,很快天黑。”

岳弯使眼色,让两个小姐妹先走,自己有话要问周诚慕。两人接收信号,快速溜走了。锁好门,岳弯郑重地向他道谢,“谢谢你,周诚慕,两次……不,是三次,早上的扫帚,也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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