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留下的痕迹,仿佛前夜发生一切只是幻梦一场。李七月站在法堂内,看着三世佛威严的法相,只觉有些恍惚。很快,她调整好状态,将法堂内外,以及寮房翻了个底朝天,却是一无所获。没有尸体,没有粮食,甚至没有痕迹。吴春桃他们是当天夜里折返回寺庙的,若庙里的痕迹没有被二度清理,那便足以证明,那个神秘的蒙面男身份不简单。思及此,李七月回首,透过法堂门看向远处的主殿。那对主仆呢,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寺庙里?李七月心中有千百个疑问,而她得到的所有讯息,如同一团被猫儿抓乱的麻线,剪不断,理还乱。少倾,她收回目光,再度行入寮房。寮房房门倒塌,能瞧出人为损坏的痕迹,行入其中,入目是破乱的布絮。李七月蹲下身,捡起一片片布料,妄图从中搜寻到证据,却看到地板上干涸的点状血迹。她身子猛然僵住,脑海中回响起少女撕心裂肺的惨叫。“姑娘也是来查福星村的案子的?”
冷冽空灵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得道高僧,充满仁爱与慈悲。李七月敏锐地抓住那一个“也”字,扭头看向站在寮房门口的白衣男子,反问道:“公子来此,是来查案的?您是府尹大人?”
“在下并非官员,只是听闻了福星村的遭遇,又听说,官府不予立案,便想着过来看看,看能否寻得蛛丝马迹。”
白衣男子缓步跨入寮房内,一撩衣袍,在少女身侧蹲下,看着地上血迹道:“姑娘觉得,地上的血迹是谁的血迹?”
二人距离颇近,一股好闻的太阳芬芳钻入李七月鼻中,驱散屋内的霉味。她视线忍不住停留在男子面上,很快偏开,凝重道:“女子的贞元。”
闻言,白衣男子一惊,伸向地面检查的手缩回,困惑道:“姑娘为何会这般认为?”
“因为当日我在场。”
李七月语气平淡,握着布条的手却是不自觉地收紧,因为用力,骨节泛出青白色:“我是福星村人士。”
“姑娘是福星村人士?”
白衣男子愕然,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手足无措道:“姑娘千万不要想不开,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最紧要是保全了性命……”此时此刻,男子的声音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钝笨,不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倒像是普通的心地善良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