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帮你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多谢叶公子!”
李七月恭恭敬敬施以一礼,末了,自怀中掏出一锭五两银子递上:“这是我的一片小小心意,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闻言,叶子俊面上笑意凝结,眸中添了几许复杂:“你好似很排斥我。”
“原来你能看出来呀!”
李七月恍然,十分直白道:“既然叶公子心里有数,那我也就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今日您帮了我,我十分感激,希望您能收下我这一片心意,日后你我就权当不认识。”
叶子俊不防少女这般不客气,一时有些怔住。见男子没做反应,李七月把银子往男子手里一塞,压低帷帽朝巷子深处行去。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身边多了一道高大的人影。李七月眼皮狠狠跳了两下,只做没看见。“小美人!”
叶子俊往少女跟前凑了凑,语调透出几分委屈:“上回你坑了我,我没同你置气已是极好,你反过来排斥我,未免太不厚道。”
“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要坑你?”
李七月挑眉,斜眼看向男子,冷淡道:“你一口一个小美人,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我不坑你将你甩掉,难不成等着你将我的底细翻个底朝天?”
“再怎么说,我也帮了你。”
叶子俊躬身,厚着脸皮道:“冲着我英雄救美的行为,也当知晓姑娘芳名吧?”
“我让你救我了吗?”
李七月反问道,神色冷淡依旧:“方才便是你不出现,我也能够脱身。”
若非他出现得突然,致使她被两面夹击,她才不会权衡之下选择向他求救。叶子俊不料少女冷硬如石头,油盐不进,一时有些气闷,又有些好笑:“姑娘不必对我如此戒备,我姓叶,埤城人士,家世清白,对姑娘并无歹心,只是想与姑娘结交罢。”
闻言,李七月停下脚步。她抬眼打量着身前男子,眉心微微隆起,不确定道:“无歹心?可有动心?”
叶子俊是个浪荡不羁的,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常惹得女子眼红,这还是头一回有女子以如此冷淡的态度问他,可有动心?一时之间,他竟是不知当如何作答。李七月等了片刻,见对方不开口,于是主动道:“不管你是否动心,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我已经有男人了,请不要对我抱有猎奇心理,给我添麻烦。”
言罢,她转身潇洒离去。叶子俊怔怔立于原地,满脑子都是少女清冷的声音——我已经有男人了……我已经有男人了……那个漂亮又古怪的小美人,有男人了?钻出小巷子,李七月找了个小摊坐下,扯着少年音豪爽道:“来一碗清汤面,加四个铜板肉,再加一个蛋。”
“好嘞!”
小贩应承着,手脚麻利地烧锅煮面。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热腾腾的清汤面呈上。李七月一手扶着帷帽边缘的皂纱,一手执箸,慢条斯理地吃着午饭。肥瘦均衡的五花肉填满口腔,带来只有吃肉才有的满足感。不一会,汤碗见底。李七月结了账,慢慢悠悠行入不远处的脂粉铺子,给自己买了乔装所需的脂粉,螺子黛。一份质量中等的脂粉需得三钱银子,螺子黛二钱银子,算下来,两小件便花去半两银子。李七月有些肉疼,奈何质量次等的脂粉颜色过白,又极易脱妆,她只能咬牙掏钱结账。出了脂粉铺子,她又转脚拐入相邻的布庄。布庄内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绫罗绸缎,几位衣着光鲜的夫人在丫鬟的簇拥下挑选着布匹,边上围着小二,极近谄媚之能事。没人搭理李七月,她反倒乐得自在,提着药包脂粉慢悠悠逛着,这块布挑一下,那块布捡一下。她现在的发型,不适合做女装打扮,是以,布料只能挑选深色,以此烘托出几分男子气概。很快,她有了选择结果,指着一整块没有翻动痕迹的麻灰色布匹道:“这块布多少钱?”
闻声,小二抬头看了一眼,随口答道:“一尺十五个铜板。”
“一尺十二个铜板,这匹布我包了。”
李七月还价道。“公子开什么玩笑呢?”
一小二自妇人堆里钻出,没好气道:“公子,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你家的这一批细棉布,染色没染好。”
李七月压低声音指出问题所在,幽幽道:“再加上,这块麻灰色的布匹在你们布庄里陈了许久,有段时间无人问津了,不折价卖给我,短期内你们也不好手,十二个铜板一尺卖我,至少能够快速套现。”
闻言,小二微微变了脸色:“公子稍等,我去同我家掌柜的商量一番。”
“好!”
李七月点头,立于原地静静等待。布匹染色什么的,她并不了解,之所以能够张口就来,无非是预知了剧情罢。她所在的布庄,布庄老爷胡老爷十分贪小便宜,常以次充好,尤其是最多人买的细棉布,染色用的染料舍不得下料,至使颜色没有染好。一开始,问题没有出现,后来他家布匹做的衣裳出现掉色情况,问题这才爆发。李七月对掉色问题不讲究,一来古代用的染料都是植物染料,对皮肤无害,二来麻灰色的布匹并不热卖,一般会陈放较长时间,若是染色没染好,放久了会出现色差,是以,这个颜色几乎可以保证不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