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浅吃完了饭,甚至和王霞、李悦等人将整个事情都梳理了一遍,去洗脸的时应寒都还没有从洗手间里出来。“景总,那我们就去工作了。”
王霞年纪稍大一点,有着不同于李悦小丫头片子一般的成熟。可即便如此,被时应寒那帅气而又特别温柔的举动感染,王霞那压在心头的沉重不仅完全舒缓,甚至看景浅的眼神里都透着一抹深深的羡慕之情。其他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夸张的是三组组长竟然还对景浅默默竖起了大拇指,称赞她是好样的,并用眼神不停的暗示景浅,应该去洗手间对时家大少表示应有的关心。当然,这些都被景浅给漠视掉了,摆了摆手,有些烦躁道,“行了,都回去工作吧,上班时间不允许八卦。”
景浅的话是这样说,但看几人偷笑的表情就知道,这恐怕也是她唯一一次毫无威慑力的命令了。又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等了大约半小时,一些回忆似是经过了陈酿的美酒般一点点涌上心头。景浅这才想起来,时应寒其实是有洁癖的,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或许这才是他刚刚很生气的原因吧。“一个人在想什么?”
安静的环境中,时应寒的声音在背后轻柔的想起。景浅一愣目光与他那深邃的眸子接触的瞬间,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没,没什么,就是想起……算了,你没事儿吧。”
看着时应寒那几乎被搓红了脸颊,景浅不免愧疚,同样也有一些小失望。“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那就别待在这里了,和我出去走走。”
时应寒将因洗漱而脱下来的外套穿着整齐,对景浅微微一笑,“别拒绝,这是你欠我的。”
“欠?”
能不能不要又一下子就让人无语?景浅看着他,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感觉他后面的不说都比说了要好。“好吧,去哪儿?”
景浅抿着唇,即便在心里把这混蛋数落了一个遍,但不可否认,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景浅的心里还真有些小期待。“到了你就知道。”
“哎?不说拉倒,装什么神秘?”
时应寒说完就走,景浅跟在他身后不住的翻白眼用以鄙视。穿过员工通道时,一众窃窃私语的目光落在景浅的身上,让她感觉脸颊有些微微发烫。为此,景浅故意加快了脚步,亦如那雷厉风行的部门精英,走在时应寒的前面。几乎是注意到她每一帧的表情,时应寒对此也只是默默的笑了笑。海边,的确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但作为这座城市土生土长的人,景浅对此却是兴致缺缺,甚至时应寒在故意浪费她的时间。于是景浅故意待在车里没下来,对时应寒直白道,“你去玩水吧,我就不去了,没意思死了,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去陪陪妈妈呢。”
时应寒拉开着车门,轻柔的海风灌进车里,吹动着景浅那墨色长发,让她的美丽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般毫无杂质的纯美恬静。时应寒笑了笑,旋即也回到了车里坐在景浅的身边,也不关车门,就享受着那清风拂面的悠然。“以前我总喜欢来这里……”“玩水?”
“别打岔!”
时应寒脸色沉静,似是带着一抹追忆般的惆怅,景浅最受不了这个,出声打断却又因他沉沉的呵止没了脾气。景浅轻轻“哦”了一声,便安静的做个倾听者。其实,能有机会窥伺到时应寒的内心,想想不禁让景浅还真有些期待。时应寒说的都是一些琐事,却随着他那舒缓又低沉性感的声音,仿佛让琐事本身赋予上了某种魔力。景浅听着听着,便犹如身临其境般,融入到了故事里去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忽的,时应寒停下了讲述,似是担心自己的故事并不惹人喜欢,又似是一下子无法从回忆中抽离,他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僵硬与尴尬。“啊?说完了吗?”
景浅撑着下巴微微一愣,就见时应寒的脸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那密布着阴云,似乎下一秒就是光风暴雨的感觉,顿时让景浅有些头皮发麻。“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说的很好,我很能体会到你的感受的。”
说故事,不就是为了博取共鸣吗?景浅的确是认真的听了,只是听着听着,她却被时应寒的讲述,给带进了自己的回忆中去了。尴尬似乎眼下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景浅此时的心情了,可她却硬着头皮,装作天真的冲着时应寒努力的挤出微笑。时应寒的脸色就更黑了,“开车!”
啪的一声,时应寒拉上了车门,被阻隔的海风将一些微小的沙粒留在了车里,让景浅觉得呼吸里,都是海水的味道。而时应寒眼下在景浅的眼中,无疑就是随时随地可以掀翻她这艘孤零零漂泊在海里小船的巨浪。“别生气好不好,我刚刚真的有在听呀,你说你经常来这里,我早就知道的,其实没错你来,我还都会远远的跟着,你一直都没发现吧,呵呵……唔!”
原本是想打破那一抹尴尬的,可不想景浅却是一开口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懊悔的捂住了嘴巴。而没有意外的,时应寒那微微眯起,带着强烈攻击性的双眸,下一秒便向她压了过来。“远远的跟着?你确定那不是跟踪?”
强横到凝结了实质般的压力犹如一座高大又巍峨的雄浑大山,压着景浅的心口,并一点点的增加重量。只是一瞬,景浅的心口便感觉得到憋闷,甚至无法呼吸。“那,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你不会因此就要灭口吧?”
景浅惊讶的脱口而出,看着时应寒那越发凝沉的眸光,对此她毫无怀疑。“不要!快停车,快放我下车!”
无法遏制的,景浅的心彻底的乱了套,惊慌的趴着车门。此情此景,若是被银鹰的人看见,定是要惊讶出一句,“啊!这哪里是雷厉风行的景总,分明就是不知哪儿冒出的受惊小白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