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看许嫣始终紧紧的盯着寒梅图,误以为他同自己一样喜爱梅花,但毕竟她手中的寒梅图是齐铭送自己的生辰礼物,意义不同寻常。于是思索片刻朝许嫣开口道:“既然少夫人如此喜欢,不如我再送你一副,这幅乃是阿铭送我的礼物意义非凡,你看如何?”
许嫣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解释道:“多谢辰王一番好意,不过我想您是误会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我只是看中上面的字迹工整,我自幼练字总是不如意,家兄还曾为我遍寻名帖,到头来我依旧没有长进,他却写出了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所以我才惊讶世间还有如此相似的笔迹。”
她说完略作停顿道:“今日竟然看到想必也是有缘,刚才辰王说这上面的笔迹并不是你所写,不知齐公子可否告知这笔迹出自何处。”
齐铭看她如此刨根问底干笑两声道:“少夫人不必如此惊讶,这世上字迹工整的簪花小楷比比皆是,你今日看到的这笔迹就是我身边的侍卫章程所写。”
许嫣闻言欣喜道:“既是如此不如请章公子替我写一个嫣字,此言一出周遭开始有人议论纷纷。”
张哲明当即站出替她解围道:“不如也请章公子帮我写一个名字吧。”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时,章程推脱道:“今日乃是辰王寿辰我如此抢风头怕是不妥,不如改日。”
许嫣见他如此推诿,越发印证心中所想,刚想出口坚持却听辰王爽朗的笑道:“无碍,本王也想瞧瞧,来人,笔墨伺候。”
章程见推脱不掉也只能硬着头皮拿起笔,他怎会不知许嫣心中所想,自幼一起练字知道彼此的习惯,许嫣的簪花小楷一直没有长进,是因为她喜欢练习父亲原本为自己寻得草书字帖,而她的簪花小楷字帖一直都是他在替她练,而他在写嫣字时有一个习惯,总是会少一点但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沈凝还因此笑话他学艺不精。笔墨如行云流水般落下,许嫣迫不及待的拿起来看,果然少了一点,她突发觉得眼眶泛酸,抬眸看向那人,只见他也正看向自己道:“少夫人见谅,许久不练字,字迹大不如前了,更不能和您兄长相比。”
她听出他不愿与她相认的意思,也知道他心有顾虑另有打算,见他平安她总算放下心来,他不愿多说,她只能找机会再问。她收起复杂的情绪道:“章公子过谦了,这样的簪花小楷怕是京都也找不出几个与其相比。”
张哲明也附和道:“是呀,这世上很少见男子簪花小楷写的如此秀丽的,章公子还真是多才多艺。”
宴会接近尾声时,不少宾客拉着辰王一番吹捧,而原本评赏字画的雅兴也因许嫣非要章程写字而不了了之,许嫣本想宴会散场时偷偷找章程问清楚,却不想杜远突然找来说是喜儿不慎落水,幸好被路人救起,但是受到惊吓有些胡言乱语,吵嚷着要见少夫人,她心下一惊隐隐感觉有大事要发生,急忙告别众人,慌张的跟着杜远前去,绕过假山时隐约听到气急败坏的惨叫声,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她疑惑着停下脚步问杜安道:“杜远,你听假山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杜远神色怪异的道:“没有什么声音吧,少夫人还是快些离开,这里毕竟是王府就算是处置下人,宾客也是无权过问的,喜儿姑娘还等着你呢。”
此话不假,辰王虽表面温和但他看向自己时,许嫣总觉得他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但这只是她的猜测毫无根据。而辰王府也好似不像表面如此平静,听说杜晏殊自幼进宫伴读,和辰王一起长大,却从未主动和她说起,好似有些她不知的禁忌。杜远兜兜转转带她来到了辰王府的侧门,一辆马车映入眼帘,许嫣不解问他喜儿,他支支吾吾的回答在马车上,她掀开帘子马车内空空荡荡,她发觉被骗当即动怒道:“杜远,你好大的胆子,怎敢诓骗我?”
杜远不语身后却传来另外一个声音:“是我让杜远诓你出来的,你先随我回府,回去我再和你细说,在这我怕你会感情用事。”
许嫣抬眸看到杜晏殊丝毫没有醉意,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他的下落却迟迟不肯告诉我,你是辰王的人,那刚才假山后的是我认识的人。”
见他沉默许嫣抬步就要往回走,杜晏殊一把拉住她道:“别闹了嫣儿,这里人多眼杂回去我再告诉你。”
许嫣怒气冲冲的地扇了他一巴掌道:“骗子,你闪开。”
杜晏殊被她扇的愣在原地,他松开手看向她,她眼眶通红转身就要走。杜远惊呼上前道:“少爷,你没事吧。”
杜晏殊挥手示意他退下,许嫣并未回头,就在她没走出两步时,突然后颈刺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杜晏殊在身后稳稳地扶住了她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孤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