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遍,终于拨通了。可是电话里的声音却带着一点不耐烦,“安安,爸爸在忙呀,老是打电话干什么?缺钱就去找你妈妈要,爸爸在忙着给你挣钱呢!”
傅绍安含在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挂断了电话。她没有再打,也没有找海霞,只是一个人在房子里哭了很久。她们家好像什么都有,不缺钱也不缺房子。但她觉得独缺一种温情。她知道傅呈辉和海霞的感情其实早就破裂了,但因为名下有太多财产牵扯,所以一直没离婚。这件事家里人人都知道,却个个瞒着她。人人艳羡的傅家其实不过是一个光鲜亮丽的空壳罢了。她在这边有独处异乡的难过,可是回国面对的也是一个空荡荡冷冰冰的家。还不如不回去。傅绍安便没再想着回去,也再没有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后来海霞常骂她没良心,说她出国以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几年都不打电话回家。只有她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在国外过得有多难。开始和别人交流都有问题,她就开始苦练口语。没有朋友,她就参加活动去找朋友。美高的活动很多,时间也相对自由,傅绍安开始积极的参加活动。她第一次参加了美高组织的晚会,她开始不敢进去。一个大大咧咧的美国女孩拉住了她,带着她一起进去了。她们一起跳舞,一起品尝各个国家的美食。渐渐地,她们成为了好朋友。她还给这个可爱的白人女孩取了个中文名叫:程希。回国后,她们仍然经常联系。她变得开朗起来,脸上总是带笑,和身边的人都成了好朋友。后来班上又来了一个男生,也是国际生,是个中国人。他长得白白净净,个子也非常高挑,不输班上的一些白人男生。但他总是沉默的,不爱和人说话,脸上没有任何喜怒。傅绍安暗想:这家伙和自己面瘫的哥哥真像,好像笑一下会死一样。她开始对这个男孩子感兴趣,青春期的少女心事总是藏不住,没几天,她的这点小心思就被同伴们知道了。朋友们鼓励她去追求他,“你这么美一定可以的。”
她却一直扭扭捏捏,僵持着不敢去,甚至都不敢和他说话。她感觉一看见少年的眼睛,就会心慌,说不出话来。年少的心动是小心翼翼。朋友们却商量帮她一把。在一次玩游戏失败后,傅绍安选择了大冒险。朋友们让她去找那个新同学,问他可以接个吻吗?她的脸瞬间爆红,都不敢走到他的身边。最后,在朋友们的推推搡搡中,她鼓足了勇气走了过去。追她的人也不少嘛,说不定他也喜欢她呢!楚暮辞正在看书,忽然一个娇娇软软的女孩走到了他身边,“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说完,她的脸就涨得通红。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什么,怎么就被她们怂恿上了呢?楚暮辞先是一愣,后挑眉一笑,“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就想亲我?”
傅绍安愈发不好意思,她的脸都红到耳根子了。楚暮辞看小姑娘这么可爱,想着逗她一下,没料小姑娘皮薄,一下子脸通红。“你叫什么名字啊?”
傅绍安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楚暮辞,你呢?”
“我叫傅绍安,可以给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楚暮辞大方地撕了张纸下来,给傅绍安写了自己的电话。傅绍安拿到后就像个小兔子一般蹿走了,楚暮辞看到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有些无奈。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傅绍安拿到了纸条后非常开心,粗粝的草稿纸上刻着少年笔下的印迹,好像那不是张纸,是打开少年内心的钥匙。当晚,傅绍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手机里无数次按好号码又被删掉,直到她把号码已经背得烂熟于心,她都没有拨通那个号码。过了几天,她还是按捺不住,给楚暮辞发了条短信。“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我知道有家特别正宗的中餐厅。”
楚暮辞的信息回得倒挺快,“好啊。”
俩人渐渐变得熟络,楚暮辞在班上总是寡言,和她在一起总是放松很多,俩个人吃遍了附近所有的中餐馆,成了要好的朋友。俩人一起走过了高中,并申请了同一所大学。傅绍安也鼓励他和自己一起多参加活动,因为在异乡难免会孤单。于是楚暮辞参加了学校的运动会,却在快到终点冲刺时被对手班级的同学使了绊子,他摔了一跤。班上同学却没有管这么多,有些男生一向看不惯他,臭骂了他一顿,说他不自量力有损班级荣誉。楚暮辞向来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而傅绍安听了却十分气愤,她冲过去和他们理论了半天。而那群无赖却笑话她是以什么关系来理论的,她斗不过那些无赖,只好灰溜溜走了。她越想越委屈,“楚暮辞,我都帮你说话了,你为什么不能帮帮我啊?承认我是你女朋友很难吗?”
楚暮辞揉了揉头,心情复杂。他该怎么说起自己?一个被领养回去的备用肾源?其实他早就喜欢上了这个明媚的少女,每次看到她恣意张扬的笑容,能扫他内心所有的阴霾。虽然不知道自己能陪她多久,但是他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不高兴。“安安,你想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楚暮辞想谈一次恋爱,和他最最喜欢的人,即使不知道他有多长的时间。傅绍安撅着小嘴,”想啊!不过你这表白太不郑重了,要重新补我一次。”
“好好好。”
楚暮辞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次日一早,傅绍安就听到敲门声,她打开门,只见楚暮辞抱着一大束粉玫瑰笑着看着她,“安安,他们说一段恋爱要从一束鲜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安安,我喜欢你!”
傅绍安接过了鲜花,也接受了楚暮辞的爱。俩人一同回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