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的话慷慨激昂，全家人都默默的听着，有没有人接上老万的话，更没有人打断老万，老万一直讲一直喝，飘飘然的老万在孩子们的嬉笑声中睡着了。睡梦中老万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好像活了一百多岁的样子，胡子都要到地上了。梦见自己住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面，房子金碧辉煌，李玉梅给自己做着早餐。梦见一大堆亲人和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吃饭。老万呵呵的傻笑，一直将自己笑醒。老万睁开眼睛，那个熟悉的房顶老万还能认得出来，这是自己的家，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弥漫着葱油饼的味道。老万一轱辘爬起来，看见娘还是一样的一边打坐一边摇晃着。“快点吃饭吧，孩子们都已经各忙各的去了。”

老万娘头一次声音和蔼了许多。老万拍了拍嗡嗡响的脑袋有些后悔喝那么些酒，这玩意有啥意思呢，喝完脑袋疼的不行。老万的工地上，这几天的活开始忙了起来，大面积的地基都已经完事，马上开始准备建楼体拔高。总监这期间来了一趟，看了一下整体的工程情况，还是挺满意老万的工作，并且给老万结了工资，又给老万几千块钱的奖金。有了这笔钱老万家里的生活比起以前又好了很多，生活又了奔头的老万，心里慢慢的有了一个目标。再挣一年钱就把家里的房子从新翻盖一下，也弄上别人家的北京平，这样一家人都住在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那该多好。带着这样的目标，老万的干劲儿十足，时间飞快一晃就来到了年底，老万看着天天鼓起来的钱包心里美滋滋，好像马上就能看见宽敞的大房子一样。冬至当天老万特意给工人们准备了饺子，大家正高高兴兴的吃着饺子的时候，突然老万的电话响了起来，老万一边吃一边接起来电话。“喂？你是万大山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来。“你是哪位？”

老万不知道对方是谁。“万小山是你儿子吧？他在镇上的嘤嘤发廊门口躺着呢，你再不来他就该冻死了。”

对方说完就挂掉了电话。老万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万小山已经很长时间都不惹事了，正正经经的根着他那个对象学剪头，怎么突然之间就出事了呢。老万往外面走，他那一桌的工人全都站了起来，这一年老万通过自己的人品彻底征服了工地上的工人们，大家伙现在都尊称老万一声万哥。站起来的人们都听到了电话里面的事情，询问老万是不是跟着一起去，老万摆摆手说道：“兄弟们好好吃饭，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咱也不是黑涩会，去那么多人干什么。”

老万独自一个人来到镇上，外面飘着小雪花，虽然没有什么风，但是还是很冷。天色渐暗，嘤嘤发廊里面灯火通明，有不少的男男女女在里面嘻嘻哈哈的聊天。外面的雪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万小山，老万离的很远就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老万的嘴角颤抖，老万跑到小山的身旁，万小山脸向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落满了积雪。老万转身看着发廊里面嬉笑的人群，他能够猜想得到，一定是和屋里面的人有关，可是儿子死活还不知道老万先只能顾儿子。老万慢慢的抱起来小山，只见小山的眼睛青紫，鼻子周围有大面积凝固了的血渍。“儿子，你怎么了，快告诉爹。”

老万由于愤怒呼呼的喘着粗气。万小山慢慢睁开眼睛，开着老万说道：“爸，你咋来了?”老万气的一撇头，说道：“他妈的，你说我咋来了，有人用你电话给我打电话说你快死了，你说我来不来。”

老万见儿子醒了过来，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样子孩子刚才是昏迷过去了，自己这一动孩子才清醒过来。老万将小山架起来，小山龇牙咧嘴，说浑身都疼，老万也不说话直接将小山背了起来，径直走到发廊的门口，老万一下拽开了发廊的门。发廊里面喧闹的人群一下静了下来，所有年轻的男女都看着门口的老万。“滚出去，我们这不接待要饭的。”

突然一个男人开口说话。老万看向那个男人，三十几岁，中等身材，寸头，手背上还有刺青，竟然写的是孝敬父母。老万没有说话，直接走近屋里，将小山放在一个椅子上。“哎，你这个捞比养的，没听见是吗?”老万进屋的同时，那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身边好几个小伙子都向老万围拢过来。老万直起身，看了看周围的小孩子们笑了，平静的说道：“我想问一问谁叫陆英英啊？”

老万的话说完，坐在中年男人腿上的那个小姑娘不安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中年男人点点头，小姑娘有些害怕的站起来，老万看见她从那个男人的腿上站起来，老万什么都明白了。儿子处了三年的对象跟了别人，一定是这么回事。“你和小山黄了是吗？”

老万压制着心里愤怒。女孩怯生生的点头。“他纠缠你了是吗？”

老万最后两个字声音突然提高，吓得包括中年在内的小年轻们浑身哆嗦了一下。女孩点头，之后又使劲儿的摇头。老万紧咬着牙，两腮的肌肉不断地来回滚动，他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小山眼神躲闪的看着今天这个有些可怕但很男人的老爹。“万小山我问你，你从今天不在纠缠人家能不能做到？”

老万的目光冷冽的盯着万小山，万小山不断地点头。老万长出一口气，回头说道：“你们都看见了，小山以后都不会来纠缠你了，我这个当爹的也向你们打包票。”

老万说完，那个坐着的中年突然哈哈大笑，脸上露出胜利一样的狂妄之色。中年说道：“看来还是老家伙懂事，你儿子要是能像你这样他就不能挨打了，行了，你赶紧带着他滚吧，别在这碍我们的眼了”中年说完，那些年轻的小孩子们都附和着笑起来。可是老万并没有动，看着眼前的一群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接下来该到我算账的时间了，你们都谁打了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