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晚浅赶到急诊室的时候,傅斯壑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主治医生正在做心肺复苏,“他这样不眠不休熬了多久?”
“已经连着九天了。”
一旁的住院医看着贺晚浅回道。 贺晚浅没想到宋阑珊对傅斯壑这么重要,连着熬了这么多天最后晕倒在医院的走廊上。 “我来。”
贺晚浅接力那位主治医生的心肺复苏,两位主治医生足足抢救了半个小时,傅斯壑才缓了过来,心脏检测器的曲线平缓了下来。 出急救室的时候,贺晚浅看见傅家一家子人守在外面,眉头紧皱,彼此手心握着手心担忧着傅斯壑。 何恣意见出来的主治医生是贺晚浅,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之前的芥蒂,连忙上来追问道,“贺医生,我们家斯壑怎么样了?怎么会晕过去呢?”
“不用担心,是过度疲劳导致的休克,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以后多注意休息就好。”
贺晚浅安慰了几句,何恣意是真的担心傅斯壑,双眼哭的通红,问话的声音也有几分微颤。 “谢谢你,贺医生。”
何恣意哽咽着嗓子真诚地和贺晚浅道了声谢。 傅斯壑从急诊室里推出来,傅家人前前后后围成一个圈关心着傅斯壑,在这么多人关怀下长大的傅斯壑,脾气居然还那么孤僻。 贺晚浅去看了一眼宋阑珊,听唐承说她最近状态很不稳定。 VIP病房里,房间里的东西被丢的到处都是,宋阑珊一个人蜷缩在床角,也就只要傅斯壑陪着她的时候情绪会好点。 贺晚浅进了病房,将地上的抱枕捡回了沙发上,蜷缩在床角的宋阑珊看见病房里的贺晚浅怒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宋阑珊早就失去了平日里的温婉,暴怒的脾气连宋家人都无法忍受。 “宋小姐,我想和你聊聊。”
贺晚浅温声道。 “我为什么要和你聊?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和我聊天。”
宋阑珊眼神里满是怒火地望向贺晚浅,抓起手里的抱枕就要朝着贺晚浅砸了过去。 抱枕不偏不倚砸到了贺晚浅脸上,贺晚浅倒没有因为这个生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后捡起地上的抱枕,语气不似刚刚那般温和,“傅斯壑刚刚晕倒在医院走廊了。”
听到傅斯壑晕倒的消息,宋阑珊情绪才稳定了些,“你说斯壑怎么了?”
“过度疲劳导致的休克。”
贺晚浅解释着傅斯壑刚刚的病情,“为了照顾你,他已经九天没合过眼了。”
“那他现在人呢?”
宋阑珊立马跑出了自己划定的安全区,抓着贺晚浅衣袖追问道。 “在另一个病房里休息。”
贺晚浅回道,想让宋阑珊安心。 但她低估了宋阑珊的情绪管控力,她好似发了疯一般拽着贺晚浅祈求道,“那你带我去见见他,见见斯壑。”
“他现在需要静养。”
贺晚浅解释道,但是似乎这个解释有些惹怒宋阑珊了,她推了贺晚浅一把,贺晚浅往后倒在地上,手指不小心擦到了地上的碎玻璃,划了个小口子。 “你骗我,你就是不想让我见傅斯壑对吗?你其实还喜欢傅斯壑对吗?你想从我身边将傅斯壑抢走?你就是个坏人。”
宋阑珊接二连三的质问道,她所有的不安都源自于傅斯壑和年少时宋阑珊认识的少年截然不同。 在宴会上当着那么人的面牵走贺晚浅的傅斯壑,会吃甜品的傅斯壑,夜里还会喊贺晚浅小名的傅斯壑....这样的傅斯壑不是宋阑珊的了。 “宋小姐,所有人都知道傅斯壑是为了你才会选择我做他女朋友?我从来都没有资格和你抢。”
贺晚浅无暇顾及那个伤口,只能耐着性子和宋阑珊解释她和傅斯壑那段扭曲的恋爱关系。“我只是你的替身。”
“那你知道他会梦里喊你的小名吗?”
宋阑珊红着眼睛,眼里满是嫉妒的质问道贺晚浅,“我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
“怎么..怎么会。”
贺晚浅气笑道,在傅斯壑枕边睡了三年,只从他嘴里听到过宋阑珊的名字。 “家里壁画后面有你藏的烟,特调的无人区香水味,还有那一句晚晚,和你在一起三年的傅斯壑早就变了。”
宋阑珊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狠狠地盯着贺晚浅,如果不是贺晚浅的出现,她从来不知道她对傅斯壑的占有欲会这么强。 “宋小姐,别开玩笑了。”
贺晚浅抿了抿嘴掩饰道,傅斯壑怎么可能会为她动心。 “她没开玩笑。”
身后的声音稳重且低沉,是贺晚浅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那个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傅斯壑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承认了宋阑珊所有的指控。 贺晚浅身子一怔,双目内敛,连往后看的勇气都没有,明明,明明傅斯壑喜欢了宋阑珊十几年了,还为了宋阑珊进了一趟急诊室,明明喜欢的那么明目张胆不加掩饰了,为什么会在这里承认对她的喜欢。 “啊.......”如果宋阑珊原本的不安只是源于自己内心的臆想,此刻傅斯壑在她面前亲口承认了这些彻底击垮了宋阑珊最后一点点求生的本能。 病房里所有的危险品都被护士没收了,只有地上刚刚被她摔碎的玻璃杯碎片有些锋利,她捡起离她最近的那一块玻璃碎片想了解自己,只是贺晚浅先她一步踢开了那块玻璃碎片。 “帮我摁住她。”
贺晚浅朝着门口的小护士喊了一句,注射完镇定剂后,宋阑珊情况才稳定了一些。 走出病房的时候,正好撞上守在病房外的傅斯壑,他连点滴都没打完就赶过来了。 “你需要多休息。”
贺晚浅第一句就是医嘱。 “知道。”
傅斯壑回道,“我先帮你把伤口清理一下?”
从他一进门就注意到这个口子了。 “我晚点自己会去处理。”
贺晚浅低着头看了眼伤口立马回道,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晚晚。”
傅斯壑眼角微垂喊住了贺晚浅,他少有漏出这种惹人怜惜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