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奈眼前有三重影子，怎么都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觉得这个人声音讨厌，“还我好吗？还有一点就喝完了……”江川年把酒瓶拿到她面前，“你说这个吗？”

林奈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就要伸手去拿。江川年突然站起身来，“够到就给你。”

林奈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但是根本站不稳。她勉强跳了几下，可江川年比她高一个头，现在还把酒瓶举了起来。跳的时候林奈没站稳，突然仰头倒了下去。江川年俯身揽住了她的腰，随即又马上松开了。去救人是他的本能反应，揽住林奈的腰不是他的本意。林奈被揽了一下没有摔的太严重，但还是摔了个屁股墩。林奈靠着墙抱着双腿，把头埋在腿上不再说话。江川年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害的她摔了一下。于是江川年又蹲下身子，想要跟林奈道歉，靠近了才听到她在哭。“对不起，我不是……”听到声音林奈抬起头，泪眼朦胧，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看上去脆弱无助。江川年见过很多女生哭，有嚎啕大哭的，有声泪俱下的，但是没有见过林奈这样隐忍的哭法，如果不仔细注意根本察觉不到她在哭。江川年掏出口袋里的手帕递了过去，林奈没有接。她觉得自己没出息，这么大了却不能给父母遮风挡雨，遇到咸猪手也不敢直截了当的打过去，活的还没以前洒脱。江川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感受到了她的无助，也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抱歉。他安慰地拍了拍林奈的肩膀，用手帕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然后站起身来向她伸出了手，林奈看到的是三只手，她不知道该握哪一只。江川年以为林奈在生他的气，俯下身子握住林奈的手腕，把她从阳台拽到了床上。接着江川年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让女仆送一碗醒酒汤来。女仆送汤进来以后迅速扫视了一下房间，看到林奈面颊绯红的躺在床上，江川年的衬衫扣子也解开了两颗，心中一喜，打算出去就给江母报信。她刚要出去就被江川年喊住了，江川年让她先喂林奈把醒酒汤喝了，再替林奈把妆卸了顺便给她换身衣服。江川年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对他来说，烟只是社交媒介和暂时缓解负面情绪的工具，他没有烟瘾。火光在他的指间明明灭灭，他的神情隐在了烟雾中。听到女仆的关门声，江川年才回到房间。女仆很细心，给林奈盖好了被子。睡着了的林奈没有了平时的攻击性，睡容十分温柔。江川年到浴室里冲完澡以后躺到了沙发上，觉得林奈或许也没那么讨厌，最起码没有娇气大小姐的各种毛病，可以和平相处。他不清楚这是出于害她摔跤的愧疚，还是看到她哭时生出的恻隐之心。更奇怪的是今天他没有失眠，困意来的很快，江川年甚至没有打开电台，他觉得大概是今天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