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羽翼,我们是第二羽翼的!但是我们真的就只是最底层的打手,上面让干什么我们就得硬着头皮干,大人……”“又是你们!该死的,你们还想干什么!你们这群***(维德粗口)还不够吗?”
老奥利弗忽然大怒,哪还能等到对方说完话,他几乎要失去了理智,眼看就要扣下猎枪的扳机,但就在最后一刻,枪管却被乔迪冰凉的手压了下来。“奥利弗先生。”
乔迪平静的唤了一声,但微微颤抖的声线却难以压抑,此刻她清冷的面容上,目光却如火焰般炽热。“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又是他们’,什么是‘还不够’?这个第二羽翼和我们有——”“嗯?没有没有。”
奥利弗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失言,连连摇头打断乔迪,“我随口说的,我就是……”“这话您留着糊弄五岁时候的我吧,六岁的卡尔都不会被您骗到。”
乔迪灼灼盯着老奥利弗失言的窘迫,轻声问道:“告诉我好吗奥利弗先生,第二羽翼是谁,是不是和卡尔有关?他们要害卡尔吗?”
“不、不是……”“算了。”
乔迪摇摇头,看向一旁的亚当斯先生,“爷爷,麻烦您了,能请您出面,让这些人告诉我内情吗?”
多坚强的孩子……亚当斯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好孩子,差点受伤的是你,你怎么还在操心海勒阁下的事,多想想自己不好吗?”
“我没那么脆弱,爷爷,而且卡尔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了……”乔迪轻轻牵起亚当斯先生的胳膊,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轻声说道,“爷爷,帮乔迪问问,好吗?我想知道卡尔会不会有事,不行吗……?”
“哎…行,什么都行。爷爷帮小乔迪问,全给问出来。”
爱伯丁·亚当斯恍了下神,心里热乎乎的,比灌了两大杯威士忌还暖和,却又涌起对子女般的心疼。坚强么?这傻姑娘,总是不争不抢,明明比谁都在意的很,却还总不承认,这么悄悄守望着就满足了。可是太坚强,就什么也得不到啊,会哭会撒娇的孩子总是能赢得更多的注意。唉,算了……接着亚当斯不顾老奥利弗的一大堆暗示动作,微笑俯视着那三个不敢吭气的枪手,淡淡说道:“你们都听见了,自己一五一十地说吧,省得再遭皮肉之苦,到头来还是要说。”
“是,是的大人,我们都说!”
他们立马回道,卑微如野草。既然刚才已经暴露身份了,自然没理由再藏着掖着,倒不如把知道的全抖漏出来换条生路,然后趁今晚组织无暇他顾,带着家人逃离明斯特。“大人,乔迪小姐,我们知道的真不多,我们就是接到上级命令,要处理掉跛脚狼酒吧!”
“说了和没说一样,废话真多,我们的饭都凉了。”
亚当斯不耐烦地伸出手,作势要握紧,“最后的机会,为什么?”
“大人,别、别!”
男人哭着嘶喊道,“卡尔·海勒,是因为海勒!”
这个牵扯着乔迪一切的名字刚一出现,立刻让她的脸色瞬间惨白。真的是和卡尔有关……“因为乔迪小姐和海勒先生是青梅竹马,所以上面就让我们……”“你们是要利用我威胁卡尔……?”
乔迪茫然地打断道,随后忽然像疯了一样,她苍白的脸上重新泛起血色,尖锐地喊道:“你们要伤害他,你们敢伤害他!你们第二羽翼到底是什么,你们要对卡尔干什么?!回答我!”
“小姐!我们真的不知道,真的,我们只知道上面要动海勒先生,就要把您也……其他的真的不知道,我们没有资格知道更多了啊!”
乔迪没有理会,她激动地带着哭腔看向亚当斯,眼中湿润晶莹,满是令人心碎的哀求:“爷爷……”“爷爷知道了。”
亚当斯一握手,只听空气中忽然响起清脆的断裂声。咔!“啊!!”
三个男人陡然痛苦嘶吼出声,他们都无法再维持跪地的姿势,只能瘫软趴在地上捂着胸口,涕泪和唾液淌落在地板上。亚当斯先生平静地说道:“一根肋骨而已,就医及时影响不大。可要是再不说,就来点别的。反正先开枪的是你们,我这是正当防卫。”
“老先生……乔迪小姐……我们真的不知道了……”“嘶……我们真的,我们都说了组织,肯定不会隐瞒了啊……”“你们要对卡尔做什么。”
乔迪此刻的脸色冷如百年玄冰,“告诉我。”
“小姐,请饶命,我们真的不知道了……但是组织今晚有大规模调动……好多人都聚集着等待命令……我们三个是被派过来,除掉海勒先生的亲属……”“唉。”
亚当斯叹了口气,摇着头安慰道:“孩子,他们真的不知道更多了,爷爷保证。”
而乔迪仍是死死盯着那三人,玄冰般锋利的眼神似要生生剜开他们的皮肉,把所有秘密都切割出来。不知不觉,牙齿咬破了唇,充斥空腔的腥甜味让她微微冷静了些。她深深吸了几口气,不甘地点头。“奥利弗,你多少也说点什么吧。”
亚当斯宠溺地摸摸乔迪的头,看向持枪的奥利弗:“你也看到了,一旦和海勒阁下有关,这孩子就成这样了……你还不肯让她知道,万一出个事呢?”
“唉……”老奥利弗放下了枪,低着头满怀歉意:“乔迪,卡尔那小子无意间和我提过一次……可他不让我告诉你。”
“奥利弗先生。”
乔迪抹了抹眼睛,“请告诉我,这和您无关,我会自己去找卡尔说。”
“第二羽翼……他们是个无恶不作的犯罪集团。”
奥利弗犹豫起来,他还是不想说之后的内容。但他看到乔迪那柔弱却坚毅的眼睛,张了张嘴,还是叹息道:“这些罪犯和卡尔有血仇,还有他的那些朋友,还有你……”“血仇?还有我,我有得罪过……”乔迪忽然呆滞了,她一向聪明,言语未尽,她已全然明白了。卡尔一直在忙什么事?卡尔始终不肯和她说的、不肯放下的,是什么?什么人同时和自己,还有卡尔都有血仇?“是你们毁了孤儿院……?”
乔迪愣愣地看向那三个趴伏喘息的男人,“是你们…是你们烧了我们的家……”“乔迪,冷静一点,卡尔那小子他——”“小姐……我们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您说的这些……”“你们烧死了温蒂……烧死了我和他的母亲!”
乔迪喉咙滚动,樱唇颤抖,“不可饶恕……”“好孩子,冷静一些……”“不可饶恕……你们…凭什么……?”
“你们…你们凭什么毁掉我和他的生活……!”
“那是我和卡尔的家!我和他的家啊——!!”
清冷如雪莲的乔迪,从未如此歇斯底里过。这声嘶喊带出了太多,也带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感觉喉咙好堵,眼睛肿得好疼,视野被泪水模糊,看不清了。一直以来,她总是安静的,但却是压抑的安静。但,她心里要有多难过?她不想给卡尔添麻烦,不想让他查下去了,怕他受伤。可今天,卡尔真的快要受伤了,可能现在就……他们烧了我们的家……卡尔在哪里,你在哪里……?今天是复苏节,为什么今天没有来,你在哪里?乔迪感觉好晕,思维好乱,好像有很多声音在说话,但她听不清了。双腿疲软,快站不住了。亚当斯扶住了乔迪,她无力地抓住了爷爷的衣服,胸口不停颤抖起伏着。“唉……海勒阁下。”
亚当斯摇摇头,“算了,说不得。”
“亚当斯先生,我来吧,乔迪身体不好,受刺激了就容易这样……”爱伯丁·亚当斯点点头,让老奥利弗扶过乔迪,坐在一边休息了。“海勒阁下,看来我得帮你一把。”
亚当斯自言自语道,“不然这孩子得恨我,我就没脸住下去了,使命可还没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