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买什么？”

沈珏问了句。绎心掏出一张纸，将之铺展开放在沈珏面前，“茶油，薏米，鸡蛋，面脂，手脂，瘦肉，蔬菜，水果等等。”

饶是沈珏，也看得眼花缭乱，“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啊，茶油护法，薏米煮水喝内调肌肤变白，面脂保护脸部肌肤，手脂可以涂抹全身肌肤，鸡蛋瘦肉补充优质蛋白，蔬菜水果可以补充多种身体必须之物。”

绎心一样一样指着给沈珏说，沈珏看完之后大概懂了，“你都想好了？”

“嗯，早就想好了。”

绎心点头。沈珏起身收拾碗筷放在背篓里，提起背篓背上，“走吧。”

“好。”

绎心将纸张珍而重之的折叠整齐塞在衣袖里仔细放好，跟着沈珏往书院外边走。本来沈珏想的是，去东大街那家药铺买薏米，结果绎心偏要去西大街买，拗不过绎心，沈珏只好同意去西大街了。结果也不知是孽缘还是什么，先头买薏米茶油一切正常，偏偏在脂粉铺子，开始异常了。因为，他们在脂粉铺子遇到了林湘，丁香，孙柔等人。沈珏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冷漠疏离给她们打招呼，之后便一句话不说，像个冷漠矜贵的玉人一样跟着绎心。绎心难得心情还不错，满面笑容跟她们打招呼，“你们也来买胭脂水粉吗？我也是，本来我不是想来的，奈何我相公要给我买，我只好来了，唉，盛情难却啊。”

一旁的沈珏一句话没说话，背着背篓欣长的身子站得笔直，眼眸看向胭脂铺子外。林湘与丁香孙柔对视一眼，牙根有些痒痒，尤其林湘，“是吗？其实你不用跟我们说这些，我们不是很熟。”

“是吗相公？”

绎心嘴角一勾，就等这句话呢。沈珏这一次回头看了一眼林湘，丁香，孙柔，眉眼冷漠的点头，没说话。“哦，这样啊。”

绎心说着，走到柜台那儿拿起胭脂水粉看。三人脸色微微不好看，沈珏面无表情。林湘看着沈珏的眼眸，想说点什么，偏偏方才那句话是她亲口说的，此时再跟沈珏说话，就显得可笑了。硬生生将内心的火气憋下去，林湘十分厌恶的看了眼绎心，又与其他两个姑娘对视一眼，纷纷嘲讽鄙夷的看着绎心，眼珠子转了几圈。这一幕正好落在沈珏眼里，令他微微蹙眉。“小二哥，给我拿一盒面脂，一盒手脂，要最好的那种。”

绎心说这句话的时候，瞧着小二的眼睛，指了指身后的三个人，又小声的跟小二说了几句。小二一听，乐了，立刻笑眯眯的点头，恭恭敬敬的拿出两个巴掌大的白瓷罐子放在红木柜台上。“姑娘看看，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一种面脂，里头特意加了珍珠粉，手脂里加了一些月季花，十分清新好闻。”

绎心都打开闻了闻，发现味道甜而不腻，香味浓淡适宜，十分不错，“多少钱啊小二哥。”

“二两银子一罐。”

小二哥比出一个价，绎心微微一顿，没想到怎么贵。他们只有十一两银子，方才买的东西加上待会儿买的杂七杂八，预计要花去一两银子，而现在要花去四两，便只剩下六两银子了。这有一点夸张，绎心有些迟疑。“小二哥，给我家姑娘拿两罐，我们可不是某些人，买不起还要浪费别人的时间与精力。”

林湘的丫鬟红玉款款上前，鄙夷的看了眼绎心，语调十分傲慢的说了句。林湘在一旁假装没听到，接下来丁香的丫鬟，孙柔的丫鬟都开始发挥作用，一个人要了两罐。一口气卖六罐，这可是往常好几天累计才能有的生意，小二哥与绎心对视一眼，一时笑得合不拢嘴。绎心咳嗽一声，“小二哥，给我来四罐吧。”

说着，绎心拿出八两银子递给小二，小二接过六两银子，剩余二两银子没有拿，“姑娘，我们买三罐送一罐哦，六两银子就好。”

“谢谢小二哥。”

绎心眼睛都亮了，一旁的三人气得脸色大变。“哎呀，像我这种没钱的人，才会贪图三罐送一罐这样的活动，哪儿像别的有钱人，二两银子一罐也毫不犹豫呢。”

绎心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花掉四两银子，三个人身上穷得叮当响，再没有二两银子能补，被绎心的话噎住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极其难受，憋屈的要命。三人默契的狠狠看了眼绎心，恨不得撕了她，却碍于一旁冷冰冰的沈珏什么也不能做，气愤的转身走了。小二哥在后边可惜的说了一句，“三位姑娘，如此好的活动，莫要错过啊。”

三人极其心动，脚步一顿想要返回去写个借据，等来日再补二两银子就可以多得两罐。绎心在此时又说了一句，“相公，也就是咱们这些没钱的人，才会贪图这些了，咱们比不得那些高门大户呢。”

一贯雅正端严的沈珏，一时竟有些忍不住想要笑。小二哥也有一些无奈，但他忍住了，可怜兮兮的站在柜台那儿，眼巴巴看着铺子外那三个姑娘，力求不得罪她们。面对小二哥如此可怜的眼神，又面对绎心的阴阳怪气，三个人到底受不了，气呼呼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抱怨。“我一个月才一两银子月银，一下子花去四两银子，眼下就是街上乞丐也比我有钱。”

丁香有些恼怒的说了句。孙柔赞同的点头，“我也跟你差不多啊，一个月一两银子月银，现在身上只剩几十个子了。”

两人说完齐齐看向林湘，孙柔问：“你呢林湘，你还剩下多少银子？”

林湘不自在看了眼红玉，硬憋着苦涩笑了笑，“我跟你们也差不多啊，身上一个子儿也没了。”

她心里慌乱不已，她一个月只有五百钱，方才出来身上也只有二两银子，买面脂手脂花的四两银子，有一半是跟红玉借的。另外两人不知道，孙柔提议，“既然买了咱们就别纠结了，回去好用即可。”

丁香也笑着提议，“要不这样好了，我们一人出十文钱去正德酒楼喝杯茶如何？反正没银子了，不如一口气全花掉。”

暗中摸摸空空如也一文钱都没有的钱袋，林湘脸色有些扭曲，两人朝前走，就她站着不动，丁香回头催促她。“你月银不是跟我们一样？平时用钱也比我们省，总不会十文钱都拿不出来？钱袋真的空空如也一个子儿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