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奶奶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有我。”
看着远处逐渐出现在视野里的宅院,白耀辰眼中暗涌尽收,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想早点恢复,管着点自己的嘴。”
“…好。”
突然被点名,许思恬面色微窘的坐起身子,捂着肩膀看着越来越近的宅院,心中感慨万分。她原以为老太太身居上位,自然是呼风唤雨,事事顺心。没想到,她的人生居然那么坎坷。爱人背叛,孙子夭折。换作是她,宁可同归于尽,也绝不可能放任小三在她曾经的地盘上耀武扬威。果然,在现实世界里,感情那种虚幻的玩意儿,就是个笑话!白家别苑。“快,给我看看伤哪了!”
两人的身影刚出现在院门口,白老太太和傅馨便急急起了身。许思恬想起她上次犯病时的模样,连忙挣脱了白耀辰的手,快步迎了上去。“奶奶别急,我没事。”
快步走到老人身边,许思恬牵起老人的手,笑得云淡风轻:“阿辰带我去过医院了,一点皮外伤而已,已经开好药回来了。”
“阿惠,你赶紧带丫头进去敷药。”
转身朝身后的何惠递了个眼神,白老太太看向孙子,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小辰,你留下来陪我聊会儿。”
“好。”
朝受伤的人递去心安的眼神,白耀辰目送着她消失在门边,这才坐在了老人家指定的位置。“丫头的伤…”“上午领了证,我带她回了趟老宅。”
对上父母和老人家那满含惊讶的眼,白耀辰冷冷勾唇,眼中却未见丝毫温度:“动起手来,那一位,还是一样宝刀未老。”
“恬恬的伤,是他打的?!”
不愿回想的容颜在脑海中一点点变清晰,白老太太大力一掌拍在桌上,呼吸立马急促了几分:“那个老东西,居然敢在你眼皮子底下动手伤她!”
“他不承认我的婚姻,觉得我以假结婚的形式逼迫他,让他交出白渊的继承权。”
想起自己破门而入时所见的那抹倔强背影,白耀辰不由自主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她听不下老爷子对我的诋毁,怒急之下出言顶撞。那一位不容自己威严受损,怒不可遏的用烟灰缸砸了她。”
“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性子还是半点没变!”
白老太太冷冷哼了声,绷着脸,缓缓从桌边站起了身子:“他存心不让我好过,那他也别想好过!”
“妈,您…”“去老宅。”
看着面露惊讶的儿子儿媳,白老太太脸上有着罕见的阴沉:“我要去当面问问,他一个对婚姻不忠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质疑别人的感情!”
“奶奶,不要!”
为院外的声响所惊,许思恬忍着痛一路小跑到老人身边,强撑着笑:“我和阿辰特意回来陪您吃团圆饭,何必为了那些令人扫兴的人坏了咱们的兴致呢?”
“我好不容易才有的孙媳妇儿,不能平白受这样的委屈!”
“奶奶,我不委屈,真的。”
看着一脸怒容的老人家,许思恬心头微暖,凑在老人家耳边咬起了耳根:“我呀,虽然挨了一下。可老头子被我气的浑身发抖,他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今天,是她生日。”
将许思恬眼中的惊讶瞧在眼里,白耀辰看着面色急剧变化的老人家,罕见的扬起了唇:“奶奶,让寿星饿着肚子去吵架,多少有点不合适吧?”
“丫头今天生日?”
傅馨看向儿子,眼中满是责备:“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不关他的事,是我不让说的。”
见白耀辰受到责备,许思恬赶紧走到他身边,一脸娇羞的挽住了他的胳膊:“是我想和他好好过一下二人世界,伯母,您不要怪阿辰。”
“证都领了,还叫伯母?”
一直沉默的白徳霖适时接话,笑着从皮夹里抽出了一张黑卡:“不知道你们今天领证,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这张卡你收着零花,生日礼物和结婚礼物先欠着,来日我们再补上。”
“…爸妈,我不缺钱,您不用给我这个。”
“你都改口叫爸了,我总不能两手空空的答应吧?”
笑着将卡片塞进儿媳妇手里,白翰海笑意慈祥:“和你是否有钱没关系,这是为父一点心意。”
“总不能让你白叫。”
从腕间褪下陪嫁的多彩翡翠镯子,傅馨笑着将那个自己佩戴多年的手镯放到了许思恬手中:“这是我娘家的陪嫁之物,映蓉出嫁的时我送了她一只。这一只,你戴着。”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许思恬欲将镯子往回塞,却被傅馨一把按紧了手:“你如此舍身护他,你这个儿媳妇,可比陪嫁之物要金贵多了。”
“我…”看了眼手心里的银行卡和翡翠镯,许思恬求般的看向了身侧的男人。又是金卡又是翡翠镯的,退又退不回,实在是…“父母亲的心意,你收着便是。”
拿过镯子和卡收进她包包里,白耀辰取过她肩上的包包拿在手里,看向了刚从屋里走出来的何惠:“午餐准备的如何了?”
“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能开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许思恬左手挽着婆婆,右手挽着老人家,看着一旁面目慈祥的公公,笑靥如花:“爸妈,奶奶,我们回屋吃饭去。”
“你这丫头,心怎么这样大呢?”
看着笑意乖巧的孙媳妇,白老夫人感慨不已:“你这样,以后会吃大亏的。”
“奶奶错了,我心可不大,睚呲必报的很呢。”
笑着摇了摇头,许思恬看着目光复杂的老人家,笑意温柔:“我只是觉得,今天这么好的日子,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不值得我们败坏心情。”
“好吧,听你的。”
在许思恬的哄劝下,老太太总算妥协,跟着儿媳妇和孙媳妇回了屋。席间众人轮番投喂,许思恬给身边的男人分了两盘食物,这才避免了肚皮被撑破的风险。吃过饭,陪着长辈们闲聊了半个多小时,白耀辰借着要二人世界的由头,将人成功领出了院子。“呼…”关上车门,许思恬重重舒了口气,疲倦不堪的靠在了副驾驶座位上。绷了那么久,现在,她终于可以只做她自己了。“多谢。”
“咳…”望进那双幽深的眼里,许思恬愣了一瞬,颇为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笑得不以为意:“职责所在,不必这么客气。”
“这样的情况,不会再发生。”
将她眉宇间的隐忍和疲倦瞧在眼里,白耀辰发动车子,看着出口处照进来的阳光,眼中有着转瞬即逝的锋芒:“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