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专业,进行双学位的攻读。因为她知道妈妈的身体不好,她想以后在家在帮助爸爸看管公司的时候,还能照顾妈妈,她想给妈妈一个惊喜。沈文山和李宛芝对视了一眼,僵硬的露出一个微笑。“哈哈,果然是我们沈家的女儿啊,优秀,优秀!”
“对对对,你真是让妈妈大吃一惊啊!”
看着表情怪异的沈文山和李宛芝,明希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爸、妈,你们打扮成这个样子,是要出去吗?”
彼时的沈文山西装革履,一向不爱打扮的他甚至还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喷上了发胶,而李宛芝更是夸张到带上一直放在保险箱里的首饰。隆重盛大得像是要去赴一个重要的晚宴。“明希你怎么回来了?”
沈时柔从二楼楼梯上走下来,俯视着站在沙发旁的明希。纯白色的鱼尾长裙,将沈时柔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在价值不菲的黄色水晶吊灯的照射下,裙子上点缀的钻石也因此而折射出流光溢彩的颜色。明希迟疑的看着自己的爸妈还有姐姐:“你们这是……”沈文山心虚的干咳了一声:“是这样的明希,你之前不是拿到了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的三等奖吗?当时报名的时候你妈妈没注意,填的是你姐姐的名字,结果一公布就在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国家小提琴协会就打算说安排一下采访。”
李宛芝拉过明希的手坐到沙发上:“我和你爸爸就想着,你正好在学校闭关忙着期末考试学习,不好打扰你,正好名字也是你姐姐的名字,就干脆让你姐姐去了。”
李宛芝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明希,像是在安慰,但是却又在暗暗施压:“小希从小到大你都是最懂事的那一个,也不需要爸爸妈妈操心,这一次你也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吧?”
明希不敢置信站起来,因为情绪激动连带着把李宛芝的手也甩到了一边:“凭什么?我辛辛苦苦的练了这么久,凭什么你们一句话就把这些成果都给姐姐,这不公平!”
“公平?”
沈文山将手上的茶盏重重的放到茶几上:“明希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在任何时候都要把家族的名誉放在最前面!我要你现在记住,从头到尾参加比赛的就是柔柔,而你一直都在学校。”
直到很久以后,明希都不知道当时的沈文山是为了面子,不想承认把名字报错这样的小纰漏;还是沈文山和李宛芝想要为他们的亲生女儿镀金。有人唱红脸自然也有人唱白脸,李宛芝就像一个温柔的母亲,完全不计较明希发脾气:“明希呀,你姐姐她从小到大身体都不好,我和你爸爸也狠不下心让你姐姐去学这些东西,就想着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够了。”
接着话音一转:“可是明希,你姐姐今年就十九岁了,就算我和你爸爸不打算走商业联姻这条路,但你姐姐总得有那么一两样是拿得出手的吧,为了你姐姐的未来,妈妈想你也不会拒绝的,对不对?”
“爸、妈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柔柔不懂事,我这就上楼把衣服换下来,正好妹妹回家了,爸妈你们就直接带妹妹去就好了,柔柔一个人在家也没关系的,这么多年,妹妹一直都在帮我,这一次,我退一步又有何不可。”
沈时柔撑在楼梯的拉杆上,一边哽咽,一边准备转身上楼。李宛芝当即心疼的跑过去,拉着沈时柔就是一阵安慰。拒绝的话就在嘴边,但看到悄然落泪的沈时柔,苦口婆心的李宛芝,以及摆着家长威严的沈文山,明希再一次选择了妥协。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携手出门,明希安静的拖着自己巨大的行李箱回了房间,慢吞吞的将自己的奖杯、奖状还有证书摆满整个玻璃柜。退后了几步,远远的看着自己的这些荣誉,明希小声的说了一句:“明希,毕业快乐。”
只有自己的毕业,也要快乐。没有人知道这几年她都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因为爸妈说隔壁搬来了一个男孩很厉害,别人才刚刚高中,他就大学毕业接管家里的生意了,所以她也拼了命的学习、跳级、考试,为了也能让爸妈的脸上有光。她入学的时候,整个帝都都被轰动了,作为清北大学年纪最小的新生,各家媒体都在想要采访这位十三岁的少女。但是沈文山知道以后,只是沉默的将她关在房间里,说担心她骄傲,要让她戒骄戒躁摆正自己的心态。因为爸妈说颜家的女孩都被培养得很好,钢琴、拉丁舞信手拈来,所以她即使是从头再来,也依旧每天都关在房间里一遍一遍的练习小提琴,一次一次的练习古典舞。但是最后这些,也都变成了沈时柔的东西。她就好像是沈家见不得人的女儿,不管多么优秀,爸妈都会觉得这些成果都应该属于沈时柔,就因为她什么都有,而沈时柔什么都不会。夏天的天气总是这样多变,明明下午还是晴空万里,但到了晚上就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明希的房间有一个八边形的露台,大雨加上大风,让冰冷的雨水全都飘进了温暖的房间里,将靠近露台的那一大块地毯都侵湿了。明希想要走过去,将隔离露台和房间的玻璃门关上,却发现一个全身淌着水的人默默的站在外面。明希瞪大了眼睛想要后退,却被厚重的地毯给绊了一跤,直接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个人走到明希的面前后,反而停住了脚步,环视了一圈明希摆满了整面墙的奖杯、奖牌,轻轻的笑了一声:“看来我赶上了,明希毕业快乐。”
少年嗓音低醇,就像酒一样甘冽,沙哑而又动听,“明希”两个简单的字,在这样的雨夜里含糊得说出来,暧昧得让人慌了神。通过声音,明希一下就认出来了面前的人,气急败坏的将手边毛茸茸的玩偶砸过去:“傅随你有毛病吧?大晚上的来我家,有门不走还学人家爬窗,摔死你了可别讹上我!”
傅随轻轻一偏头就躲了过去,看着坐在地上奶凶奶凶的明希,忍不住将手握成拳抵在唇边笑了笑,然后对着明希伸出了另一只手:“半年不见,小姑娘长脾气了啊。”
明希将手搭在傅随递过来的手上,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傅随冰冷的皮肤,温度的传递让明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你不冷吗?”
话音刚落就落入了傅随的怀里,傅随轻轻的环着明希,声音很轻很轻,自言自语一般到:“抱一下就好了。”
半年多不见,明希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了,而傅随反倒是比半年前长高了很多,因此为了能把头靠在明希的肩上,傅随稍稍的弯下了腰。明希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傅随的头发还在不停的滴水,随着他的动作零零散散的都往她的脖子流,一下就痒到了她的心里。小手放在傅随的胸口上,将人一点点推开,明希小跑着想要去客房给傅随拿条干净的浴巾还有换洗的衣物。手才刚刚搭到门把手上,就被懒散的坐在地上的傅随叫住,但脸上的神色是难得的认真:“明希,你要不要跟我走。”
回答傅随的,是明希重重关上的门。门内外的两人不会知道,他们下一次见面会是在三年以后。在路过书房的时候,明希看到一向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露出了一条缝。自小明希就一直被沈文山教育,书房是重地,不管是她还是沈时柔都不允许进入,本来想将门关好,但手刚刚伸出去的时候,就听到了沈文山的一声怒喝。明希一直以为是沈文山误会自己进了书房,才要把她送过国的,后来明希才知道,在沈时柔的采访上,沈文山结识了一个风水先生。这位风水先生说,她的存在,会让沈时柔甚至是整个沈家都面临无法驱散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