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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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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晴出院当晚就给思月电话,“林老师,我已经没事,现在回到家了,谢谢你照顾我!”

思月当时正在批改作业,她放下笔,很高兴地说:“那就好,补充营养,多些休息,很快你就会完全康复。还有期末考试快到了,记得抓紧时间复习哦。“

晴晴马上愁眉苦脸,“我才刚好就你开始逼我了,真宁愿再病一次,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要学习。”

思月从侧面进攻:“快要考试就意味着快要放假,你应该开心才是。但听你的意思,好像不喜欢放假?我有没听错?”

晴晴马上转过弯来,笑嘻嘻说:“我不怕考试,我再病一次的意思就是你可以再来陪我,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呢!”

肉麻极了,思月没她办法,只好投降,“放假咱们可以随时见面,陪你玩什么都行。”

晴晴刚想叫好,思月快她一步,”前提是你好好复习、考出自己的真实水平。能做到吗?”

“我能!“晴晴斩钉截铁说,但好像记起些什么,小声对着话筒说:”不过,紫瑶阿姨偷偷跟我说,林老师很忙,不要耽误林老师时间,不要请林老师到家里来。“

“嗯,紫瑶阿姨很为我着想啊。”

思月拿起笔在桌面轻敲,蒋小姐的防范功夫做得很足,提早给小孩子打预防针了。

晴晴缩在沙发上更加小声说:“才不是呢,她怕我跟你在一起,不跟她,妒忌呗。”

“你平时跟她玩儿,她就不会这样想了。”

晴晴急着解释:“她平时都很少跟我说话的,总是和爸爸说,到头来又干涉我不该和谁玩,我喜欢和谁在一起她管不着。”

情况好复杂,思月半天才出声,“嗯。”

“我不甘心,问爸爸林老师能不能来家里玩儿,他说只要你愿意,随时都欢迎你,所以你不用担心。”

说到后来,她一副胜利的口吻。

思月又把笔放下,轻轻说:“晴晴,谢谢你。”

“林老师,不用谢!那咱们约好,考完试你要陪我玩。“

思月一口答应:“好的。“

挂了电话后,还认真地回想了晴晴说的话,不禁摇头。干脆拾起笔,接着批改作业。

接下来的日子按部就班,但其中有一件事是特意安排的, 陪母亲去检查身体。

医生看着报告说林母身体只要按时服药和复诊并无大碍,家属无需紧张。

思月又放下一件事了。

这天晚饭后,思月照常收拾碗筷,父亲却一声不响抢着去做,她不明所以,“爸爸,你干嘛呢?我来洗。”

母亲阻止她,“思月,让你爸爸洗。”

“可……爸爸的手不方便。”

林父的左手在钢材厂车间的一次事故中,不幸截断四根手指。本来不善言辞的他就更加沉默了。

“思月,你爸爸说了,以后你不在,他负责洗碗。你爸爸除了手不方便,身体都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们。”

母亲说。

“妈妈……”父母一直都明白她,支持她。

林母语重心长,“学新也特地过来跟我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去找他。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妈妈……”身边的朋友也不遗余力给她支持,思月很感动。

林母看看女儿,和声说:“倪叔叔一家和我们是几十年的工友和邻居,知根知底;学新小时候是顽皮,可现在长大就不同了,又孝顺,又懂礼貌,还是个律师呢。”

思月听到这番话,大气都不敢出。

“他经常来找你,有没说什么?”

林母等不到回话,主动发问了。

“学新和我是老同学,来找我说话很正常,我们经常谈起咏青啊、赵立光啊,以前的老师啊,什么都说。”

思月心虚。

林母没有追问,只说了一句:“倪学新是不错的孩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是自己看着办,而是家人看着自己怎么办。本来和学新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却搞得好像和他有什么事。一言难尽,唯有当什么都听不到。

阴雨连绵后的一个晴天,天气还很寒冷。

上午第一节下课后,校长把思月叫到办公室,亲切地问:“林老师,支教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本周就是报名截止期,也是时候了,她平静地说:“校长,我报名参加。”

校长满意笑了,“考虑清楚了?”

“是的,考虑了很长时间,一旦决定就不会半途而废。”

她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好,我先替山区的孩子们谢谢你!”

校长点点头,他从一开始就欣赏林老师的品行,现在更是欣慰。

当晚,她给乐飞鸣发了个信息,“已报名。”

不到两分钟,飞鸣的电话随之而来,她迫不及待说:“恭喜你去支教!但申先生呢?你这是要放手?”

知道她指什么,思月苦笑,“拜托,何时在手过?”

“那什么都不做,就拱手相让了?你一去就两年,到时回来人家都抱孩子了。”

飞鸣依然不放弃,想把她唤醒。

“飞鸣你也知道,支教是我一直的心愿,以前条件还不成熟,现在刚好有机会在面前。我想过了,若感情不来,那么去其他地方实现自己的理想也不错。与其看见他们在一起怪难受的,还不如去看青山绿水和孩子们的笑脸。”

以她的性子,要放下一个人谈何容易?飞鸣不由自主“唉”了一声,语气软软地说:“既然无法转移感情,那就换个环境转移自己吧。或许在那边你会发现志同道合的人,又或许等你支教回来,见过世面了,觉得申先生并没有什么特别嘛,就普通人一个,总之不要放弃任何机会。”

思月抬头看着天花,迟疑着说:“或许吧。我并没想那么遥远,目前只想完成支教的心愿。”

“别灰心!缘分是很奇妙的,你猜不到以后会发生什么。”

飞鸣继续安慰。

听着感觉舒服了点,思月自嘲:“我躲到边远山区,两年后回来,那算农村包围城市吗?”

飞鸣飞快回答:“当然算,祝你早日夺取胜利!”

可仔细一想,不无担心地说:“可你的对手是蒋小姐啊,她连最诡异的股市行情都分析得透彻,更不用说你这只单纯的小白羊了。”

思月撇嘴,“她喜欢看熊看牛是她的事,她做她的,我做我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挂线。经过连日来的思考,接下来目标很明确:转移环境,呼吸山区新鲜的空气,给孩子们带去知识和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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