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组的氛围因为苏瑾的‘安静’，进入了低气压，庄燕看着组长的样子，小心翼翼凑到隔壁工位唐沉的身旁，“组长今天，好像很生气啊.......”唐沉屏住呼吸：“原本属于我们的项目，被别人撬走了，我们心里不好受，组长心里只会更难受。”

“但我们都没有听说这个项目啊？怎么就说是我们组的项目呢？”

庄燕又问。这时戴着眼镜的张敏从抬起脑袋，正经且严肃的开口：“你刚刚没听见组长说吗？这是她谈的项目，我们组长从来不说虚言。”

高兴木讷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对啊。”

他们组长从来不说虚言的。晓玲也点了点头。庄燕微愣，打了个OK的手势表示明白，便回正椅子坐会工位。苏瑾波澜不惊地安排了今天的工作，二组现在主理晏朔的项目，那之前安排给他们的小项目，就全部移交到他们一组。但苏瑾只安排了一天的工作量。因为他们的主力，必须放在晏朔的项目，一百万的项目，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更何况当方志麟答应好的！凭什么自己的劳动成果，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跑到别人手里了！苏瑾安排好组员的工作，大概十分钟之后，方志麟来到了公司，苏瑾直接去了办公室。没有敲门，推门而入。方志麟似乎看不懂她的怒气，还装作严肃的样子：“进办公室不知道敲门吗？”

苏瑾一张娟丽秀雅的脸庞毫无表情，只剩下冰冷疏离，好看的眼睛里面全是压迫，她没有理会方志麟的假严肃，直接走到他的面前。语调很平，但语气足够狠：“我想请问，为什么【木希】的项目，现在会在二组手里？”

方志麟皱眉：“这还能为什么，公司这么多人，我作为领导，当然要一碗水端平，上次晏川桦信的项目给了你，那这次的项目，理应给二组。”

“什么叫理应！”

苏瑾眼睛里面压抑着怒火，“前天方总亲自说的，项目提成和设计提成，都会给到我，那接到项目，也该给我们一组，不是吗？”

“我有这么说过吗？”

方志麟双手一摊，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上，甚至轻松地晃着。苏瑾眼底闪过丝丝惊愕。看着老板此时此刻的表情，苏瑾明白了！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就是故意的！但是这样做有意义吗？自己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被方志麟这样针对吗？“方总！”

苏瑾语气加重，“【木希】的项目是我拉回来的，当初也是你在办公室跟我说好的，双重提成，你现在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方志麟老谋深算，嘴角微微扯起一丝冷笑。“是，我是让你去把晏朔的项目尽力拉回来，但这是你应该做的！楼上桦信的项目你弄断了，上次饭局的事情也是因为你，才搞砸的！”

“是你自己说的，愿意承担桦信项目中止的事情，将功赎罪，更何况【木希】这个项目，原本就是因为你！才丢掉的！”

“你弄丢两个项目，你现在就挽回了一个项目的损失，我没怪你，就算给你脸面了，你还敢在这质问我？”

方志麟一顿输出，让苏瑾直接僵在原地，晏川的项目确实是她个人的原因！但之前饭局的事情......苏瑾哭笑皆非，之前在公司中规中矩干活的时候，苏瑾都没有发现，领导的嘴脸可以烂到这种地步。原来这就是领导！不在乎你的清白，更不在乎道德底线！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把员工送到甲方的床上，他都觉得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这样的三观。苏瑾只觉得可悲！方志麟看着苏瑾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眉梢微挑，“苏组长，我真的不是针对你，但因谁而起的事情，就应该谁来承担，从先开始，你已经挽回了公司损失，之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他拿出一个转岗申请表格，推到桌子前面，苏瑾面前。“你好好工作，以后的薪酬，不会少你的，但我有个真诚的建议，女人就应该发挥自己的长处，特别是漂亮的女人，你长得这么漂亮，人际关系又多，就应该好好利用这些优点。”

苏瑾眼底压抑着情绪。目光望向那张表格。是一张已经填好且盖好公司章，只差她签名的调岗申请书。“市场部？”

苏瑾看着上面的文字。长得漂亮的女人，就应该发挥自己的长处.......方志麟目光上下打量，苏瑾颇具雅韵的五官和纤柔有料的身材，怎么不算优点呢，市场部最好看的小姑娘，都没她这种气质。“对，市场部，经过我们几个部门之间的联合讨论，觉得你这样的人，更适合市场部，都离过两次婚了，应该比更多人，更懂得处理人脉关系吧。”

他说。苏瑾内心越加恶心。是啊，都离过两次婚的人......应该什么都比别人更懂，更豁得出去吧。苏瑾嘴角冷冷一笑，只听见她淡漠如冰的声音，“合适？到底是什么适合，在方总您眼中，漂亮女人的长处，是颜值？是身体？还是床上别具一格的本事？”

方志麟倒是没想到苏瑾会这么说，眼底笑意更浓，面对苏瑾的质疑，他故作不解地皱了皱眉：“怎么，难道不是吗？”

苏瑾咬牙，手心攥紧，她已经快要爆发了，可理智的心不停在告诉她。不能发火！不能哭泣！不能被打倒！苏瑾深呼吸压住情绪，嘴唇微微地扬起，拿起桌面上的调岗申请，嘲讽一笑：“我不接受这个调岗。”

“不接受就离开公司。”

方志麟不留情面，“而且，你也不必用劳动仲裁来吓唬我，这个调岗，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更何况，市场部的平均薪资，比设计部还高，并没有亏待你！”

他语气冷了不少。苏瑾抬起纸张，平淡开口：“首先，市场部的底薪只有我现在设计岗的三分之一；其次，你说的平均薪资高，不过是拉项目业务，拿到提成，工资才会高，我一个原画设计师，这种岗位，我！不！接！受！”

市场部的工作性质带着销售性质。都是靠提成活下去！做得好的，月入十来万都不是问题，可做得不好的，只能拿着几千块的底薪，苟延残喘！苏瑾身边的人脉关系并不广。她凭什么要放弃自己设计部组长的岗位，去市场部呢？而且她现在本来缺钱，要她去一个工资没有保障的岗位，绝对不行！方志麟看她倔强样，已经没有耐心的，直接拍桌子起身：“我说了！要么去市场部，要么滚！作为员工，必须接受公司的一切安排。”

怒吼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可苏瑾毫无动容之意，充斥凛冽的眼睛，死死盯着方志麟。场面直接僵住，直到苏瑾忽然莞尔一笑，带着几分瘆人的寒意，她就这么看着方志麟：“方总，倘若，我就不呢！”

落地窗外的天空黑压压的，冬季已然来临，天上是重重叠叠的乌云，全是水泥钢筋的城市，只要是阴天，就像是被泼上墨汁的鬼城，压抑，黑暗。而此时办公室内的气氛，比窗外的天空还要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