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仝早上醒来看见同城新闻,还是贺雨馨昨晚发给他的,说是在手机上看见他的姐姐苏瑾,可他睡得早,根本没看见,早上起来才看见。晏朔昨晚抽完血看着苏瑾推出手术室就离开了,顾泽飞原本想要留下来,晏川没给他好脸色,他自知理亏,跟医生确定苏瑾没事,也就回去了。晏川一个人留下陪她。这会接到电话,苏仝拿着刀闯入警局,他是个毛头小子,性格鲁莽暴躁,要真控制不住情绪,出了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苏瑾母亲已经出事了,要是唯一的弟弟再出事,晏川无法想象这对苏瑾的打击有多大。晏川跟电话里的人说,他过去解决,想让苏瑾好好休息,可挂掉电话,回头一看,苏瑾已经扯掉输液针管,准备下床。“你做什么?”
晏川拦住她。“我必须过去,苏仝性格一根筋,这种事情我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他,他才二十一岁,要是冲动作出无法挽回的事,他这辈子都毁了!”
一想到苏仝是拿着刀冲到警局,苏瑾整个心都悬起来。晏川眸光隐忍,劝住她:“你过去安安怎么办?”
苏瑾回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孩子,眉头微蹙,最后将目光落在晏川身上,她抓紧男人手臂。“我拜托你,你帮我看顾安安,并且带他去接受治疗可以吗?”
“苏仝那边,你去了也劝不住他,更何况是因为那种事情闹起来的,你能帮我找律师,已经是帮我最大的忙了,他警局闹,你去了也没办法解决问题,因为进去的人,是我和他的母亲。”
苏瑾当然知道晏川是为了她着想,她心里感激,但母亲和苏仝的事情,只能她这个做女儿的去解决。他能帮忙找律师,已经是帮了她最大的忙,而其他的,苏瑾不想他掺和太多。她目光诚恳:“拜托你。”
晏川看了看昨晚哭哑嗓子累了一夜此时还睡着的安安,他不想苏瑾一个人,但最后只能妥协:“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苏瑾打车去的警局,苏仝已经被制伏,可带上手铐的人怒气冲霄,巨大的声音有种能把警局掀翻的气势。“那些畜牲在哪里!在哪里!还有!为什么要把我妈关起来,她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
他哆嗦着嘴唇,咬牙切齿地怒吼着,腿上石膏破碎,全身充斥愤怒气息。他看到新闻的时候,身体冰凉,僵在原地,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贺雨馨截图发给他的,十几秒的新闻短视频,标题里面的轮奸的字眼让他嗜红了双眼。轮奸……五十三岁的女人……自己的母亲被四个人……苏仝当时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而接着往下看,贺雨馨焦急发来的图片里还有网友的评论。各种各样不堪的评论。说不可能。说是谣言。说离谱至极。说被伤害的五十几岁老女人是自己不检点,才会遇见这样的事。刹那间,苏仝觉得自己疯了,昨晚贺雨馨还给他打了电话,可收手机静音,他没有听见。他懊悔至极,一遍一遍问自己为什么关成静音,在看着视频里面被拍到的苏瑾,他心脏猛地抽痛。事发这么久,他的姐姐居然一个字都没有跟他说,要不是贺雨馨发来,他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看着那些标题,看着那些评论,苏仝转身拿了把菜刀,他要杀了那些畜牲!他冲到警局,却发现事情远不止他想的那样,听到警察母亲也在接受调查的时候,他彻底疯了!苏仝嗜红着眼嘶吼:“把我妈放了!你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凭什么连我妈也关起来!”
警员带着苏瑾走到临时关押苏仝的办公室,警察在竭力跟苏仝解释,安抚他的情绪,可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猩红着双眼死死盯着跟他解释的警官:“那些畜牲在哪!在哪!”
“小仝……”推开门,苏瑾眼角泛泪,声音哽咽。“姐……你去哪了?”
他声音瞬间颤抖,哽咽难言,刚刚怒气朝天的人,像是瞬间失去支柱。“警官不好意思,我是他亲姐姐,我弟弟年纪小做事冲动,很抱歉,我来跟他说可以吗?”
警官轻叹了一口气:“我也理解你们,但再怎么冲动也不能拿着刀乱来。”
苏瑾语气谦卑:“抱歉,我会说他的。”
“既然如此,你跟他解释吧。”
说完警察离开了办公室。苏仝还被拷着,他目光焦急:“姐,到底怎么回事?”
苏瑾托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抹去眼泪:“晏川帮我们找了律师,妈妈会没事的。”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苏仝抬眸,眼底全是痛苦,他没办法接受母亲也可能变成违法者的事实,可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之前就进过派出所的母亲,或许真的有可能.......可他没有办法相信,他不相信母亲会做那样的事情,到底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曾经的母亲,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她跟以前书里写的一样。无私,伟大,坚强。大部分时候勤勤恳恳,温柔待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曾经的母亲,不是这样的。苏仝想不明白。苏瑾轻叹,想起主动配合警方调查的母亲,想起警方说起情趣聊天的时候,母亲吞吐的表情,想起昨晚的画面,她也犹豫了。可母亲话说,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她都无所谓,但她自己和苏仝,不能那样想她。“妈妈一定是被强迫的,只是其中牵扯到比较复杂的东西,我们找最好的律师,一定还妈妈清白!”
苏瑾眸光坚定起来。母亲有情感需求,但她绝对不会乱来。这一点,苏瑾绝对相信。苏仝握紧拳头,泪水滑落:“这都什么事啊.......”倘若真是警方说的那样,从受害者变成违法者,心脏滴血,他紧紧握住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眼底逐渐发狠。肯定是那些恶心的畜生诬陷!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