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岭冬雪慢慢悠悠从天空落下,眼前模糊的雪花,似乎在放大旋转,草黄叶枯,警察局外不远处的停车道上,苏瑾被两个人搀扶着身子,带进了车内。脑袋迷糊,眼前漆黑,四肢无力,苏瑾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怎么都睁不开。赵灵筱说的那些话,还在她的脑中盘旋,就像吵闹复杂刺耳的劣质乐章,疯狂攻击她昏迷的大脑。赵灵筱到底为什么这样?苏瑾完全想不明白,一边说男人出轨是有原因的,一边又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自己和顾泽飞闹离婚的时候,她标榜自己是独立女性,后来又想靠生孩子拴住顾泽飞这个行走的ATM。真是个无比矛盾的人。思想偏激,行为偏激,根本不知道她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得体地结束婚姻,她这个小三,想和顾泽飞过,那就过啊!干嘛非得扯上她!干嘛非要把她纠缠在中间!隔三差五背着妻子出轨的刺激,让顾泽飞喜欢和赵灵筱这个小三欢爱纠缠,可他们真正在一起了,顾泽飞又受不了她发疯一样的偏激性格。可笑的男人。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离婚后,顾泽飞越来越不正常。赵灵筱也越来越像个疯子。“筱筱。”
把握着方向盘的黄毛男人亲昵地叫着赵灵筱的名字,回头看她一眼,眼神似乎装着几分深情,“我们就这样把人带走,倘若被发现了,我会担下所有责任,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都支持你。”
赵灵筱回头看了眼她此生遇见的恋爱脑的男人,心底扯过一丝讥笑,这种单纯无脑的男人真是好骗。随便讲些可怜坎坷的身世博得同情,再露出几分厌世,最后表现得他就是自己的救赎,假装给他一个不得了的身份,让他以为自己是救赎女人的盖世英雄,他就心甘情愿替她做各种事情。还真是好骗呢。赵灵筱手指玩弄着耳勺的短发丝,眼底故作几分深沉,望着身侧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我的靠山,这无聊至极喧嚣尘世,想疯就该疯,不是吗?”
文艺深沉的话语从她不羁的口中说出,还就真带了几分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边上的男人听了,回头看她,眼底多了几分心疼,深情更是溢出来了。“没事,我答应过你,会永远做你的后盾,那就一定会。”
染着黄毛的年轻男人说。他都知道的,看似风尘的人,实则最真诚,她只是小时候吃了太多苦,才会变得如此。她是看透这个世界的人。比起那些装清高卑微苟活的人,筱筱才是真正的自由。赵灵筱回应他一个微笑,男人的眼底又多了几分真情。可等他目光看回道路的时候,赵灵筱的眼睛再无任何笑意,只有讥讽和嘲笑,毕竟这个男人,是她遇见过最好笑,最好骗的男人。这种男人可真是太难得了。共情能力强,她还不怎么难过呢,他就悲伤到不能自已了。会自我感动的男人最好骗。女人也是同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会自动感动的人,永远最好骗。她太懂男人了,身边这个会自我感动的,就用悲惨博得同情。想顾泽飞那种斯文儒雅的,特别的疯狂,别样的激情,才是最好的手腕,她原本以为抓到了最好的存款机。她什么都算好了,算好了男人失去了就会怀念,得到了就不会珍惜,算好了顾泽飞离婚了,也会怀念曾经的妻子。可她没想到苏瑾不是三十岁主妇的形象,她长得漂亮,做事有原则,皮肤看起来跟她这个二十几岁的人,也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有时候比她状态还要好。更没有想到,顾泽飞没有生育能力。赵灵筱回头瞟了一眼后座的苏瑾,凌乱的发丝挡住精致的五官,居然还生出几分美感。眼底的嫉妒和恨意越加浓厚。你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毁掉我后半生安然舒适的生活,那你身上最好的东西,也得毁掉!凭什么你活得清高无比,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肮脏至极,你母亲都背着你玩多人游戏,你还在这里装清高,还在这里讲原则,这不是可笑至极!这样的人就应该把她丢在淤泥里。让她也尝尝那种滋味。假清高,自己母亲都是那种狗样,破坏别人家庭,五十几岁的女人了,还玩得这么花,她还在这里装,还觉得她这个做小三的脏?今天她就要好好地让苏瑾看看,到底谁脏。也要让顾泽飞看看,让那个比她小的晏川看看,她苏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些事情她也没想到,要不是庄燕昨天给她打电话,她还不知道天天讲原则的苏瑾,居然有个那样的母亲。想到这里,赵灵筱嘴角诡异笑开,眸子里全是诡奇的冰寒和不知名的深渊。她为什么笑.......除了这些,还有一个人,晏朔。没想到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还挺抢手的,比她小的,比她老的,居然都能看得上她!庄燕跟她说了一些,她也自己打听了一些,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有钱,颜值还可以,在京城时常出入酒吧会所,睡过的女人更是数都数不过来。这样的人,居然也想尝尝二婚女人的滋味.......赵灵筱想想就好笑。既然如此,那她就把人送过去,反正庄燕说了,对方有钱有势,而且还有可以开脱的证据,就算把人悄悄玩了,也不会弄到法律层面。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敢这么大胆。......另外一边。晏川安排律师团调查庄燕跟熊建华的关系,而他自己,则单枪匹马去了苏瑾曾经的公司,也就是庄燕如今在的公司。今天是周末,公司没有人上班,晏川直接找了个开锁师傅,完全忽视方志麟公司里的监控,简单粗暴,毫不拖泥带水,光明正大地撬开了方志麟公司的门。他从来都是如此的性格,只不过因为苏瑾收敛了不少。能够简单粗暴解决的事情,何必费周章。晏川一身黑衣,拿出五张现金递给开锁师傅,师傅面含笑意,收下钱离开。他波澜不惊地抬眸,直视摄像头,一张冷俊桀骜的脸,眼神更是暗藏锋芒,眼角微眯,不动声色地直视着摄像头几秒,才大步走进庄燕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