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声音与秦羽墨毫不相同，暂时打消内心疑虑。秦羽墨再看眼手机屏幕，声音沉淡，却带着气势：“谌总，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她作势要挂电话，谌黎川态度急切：“董事长，请给我几分钟时间，我解释清楚，到时候你再做决定，可以吗？”

秦羽墨拧眉沉默片刻，沉声道：“好！”

得了机会，谌黎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一遍。秦羽墨自顾自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迎面是挂着浅淡繁星的天空。她微微歪头，风轻云淡回道：“谌总，我不认为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必需的，请你另寻伙伴吧！”

谌黎川紧接她话尾：“董事长能否告知犹豫的点是什么呢？如果是可调整的内容，裕华可以考虑做出让步。”

放眼整个商界，能让裕华做出让步的，恐怕也只有YM集团了。那端不语，谌黎川却不着急。他笃定，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拒绝强强联合。玻璃镜面上，倒映出他上扬一半戛然而止的神情。前一秒，他听到那道清浅的声音，缓缓响起。“是吗？”

秦羽墨淡笑：“如果谌总真的有诚意，那就让利百分之二吧！”

说完，她利落挂断电话。机械声和谌黎川的不可置信同时在他心头萦绕。再让利？谌黎川拧眉看了看合同，一时怀疑裕华是不是慈善集团！窗边，秦羽墨淡定把谌黎川的号码拉黑，眼底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赞赏。“不错，竟然能查到她的手机号。”

同时，她接到黑客团队的电话。“抱歉，Boss，我们查到有人复制了刘董的通讯录，担心是有人要对你不利！”

她随意卷着发梢，语气淡然：“查到是谁了吗？”

那人一脸生无可恋！完了，自家Boss语气越镇定，是不是代表事情后果越严重。他垂下头，自责道：“没有，对方的定位系统出现在一个偏僻至极的国家，我们还在查他的真实定位。”

“不用查了。”

秦羽墨淡声打断。挂了电话，手下一脸茫然，Boss是被气昏头了吗？秦羽墨则舒适地伸了个懒腰，把手机轻抛到沙发上，心情愉悦去洗漱。这个合作裕华利润本就薄，她也笃定，谌黎川一向强势，绝不可能再让步。彼时，谌黎川沉眉思忖良久，决定再让步也要拿下合作。裕华与YM联手，为的是长久的发展，而不是眼前项目的一点利润。他再拨回去，却发现已经被拉黑。谌黎川额头一阵黑线，他在帝都一向高高在上，却在YM董事长这里处处碰壁。迄今为止，这是第二人。想到第一个让他碰壁的人，谌黎川转而拨通秦羽墨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他忍不住疑惑，昨天在YM集团也没有见到她。尚在思索，手里的手机忽地震动一下。是秦羽墨的消息。“我在忙，有空会联系你。”

一行简短的短信，谌黎川看了数遍。稍顷，秦羽墨垂眸看眼手机上“好的”两个字，抬手摁灭屏幕。这厢，谌黎川联系不上秦羽墨，便命手下根据手机号去查定位。翌日，秦羽墨正向助理交代项目细节问题，门铃忽地响起。她疑惑挑眉。极少有人知道她的住处。“秦总，我去开门？”

沈洲询问。秦羽墨摇摇头，示意他坐下，转身打开监控。清晰的画面逐渐定格在男人脸上。秦羽墨呼吸一紧，抛下一句“他怎么会来这里？”

便匆忙躲到屏风后。确定谌黎川看不出什么，她才吩咐道：“去开门！”

助理将门打开，谌黎川颔首走进客厅。简约又不失优雅，他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连装修风格也如此相似！客厅右侧放置一个精美屏风。谌黎川淡扫一眼，屏风上是古人精美绝伦的绘画。隔着屏风，他只隐隐约约看到后面站着一人。“谌总，请坐。”

一道音色清浅，略带喑哑的声音响起。谌黎川将合同交给助理，在屏风正对面坐下。秦羽墨接过合同，一页页翻阅后，淡声解释：“抱歉，我感冒了，所以只能和谌总隔着屏风，还请谌总不要介意。”

谌黎川浅浅颔首：“无妨。”

对话间，秦羽墨已经签好字让助理把合同还给谌黎川。速度快的令谌黎川有些讶异。而秦羽墨似察觉到谌黎川的反应，出言解释道：“谌总今日来，我已经看到了贵公司莫大的诚意。我想，我没有理由再拒绝。”

这个解释合理，谌黎川并未多想。他接过合同，再掀开时鼻尖萦绕过一缕香气。气味清香淡雅，他只在一人身上闻过。相似点太多，谌黎川不动声色向屏风方向瞥了一眼。“我想这次我们一定可以合作愉快，不知董事长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吃个饭。”

他收好文件起身，深邃的目光若有似无扫过屏风后地上的影子。莫名，秦羽墨顿时听出他语气中的试探。她立刻回忆是那一步出了问题，同时与他周旋。“等我身体恢复，我们再约时间吧！”

她语速极快：“沈助理，送客人出去！”

沈洲走过来作了个“请”的手势。谌黎川不好再多说，他转身准备离开时，故意从屏风前绕过：“董事长这副屏风是上等佳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声音骤然逼近，秦羽墨身子往后暗暗退了几步，皮笑肉不笑：“是吗？应该是同一个系列吧！”

她只想让他赶紧走！“谌总先回去吧，免得把感冒传染给你。”

谌黎川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他将外套换到距离屏风近的手肘里，转身事，佯装无意撞倒屏风。高大的屏风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秦羽墨暗自腹诽：“赔！必须让谌黎川赔！”

屏风后，空无一人。一眨眼的功夫，YM集团的董事长，不见了？诧异才涌上心头，沈助理快步放挡在他面前：“谌总，请从这边走！”

谌黎川不便再逗留，意味深长看眼屏风后，跟着助理离开。大门再次关上，秦羽墨按着沙发边缘，长舒一口气。幸好她反应够快躲到沙发后，否则被发现，又是一通麻烦。秦羽墨拍拍手上灰尘，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声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