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章看着前面的在黑板前傅敏熹的背影,傅敏熹正在黑板上写着老师布置的任务,他望着那束长长的发辫出神,他发现傅敏熹最近突然改变了发型,以前她是从来不梳辫子的,最近这两天她开始梳起了麻花辫,随着傅敏熹身体的摆动她身后的麻花辫如同一条乌梢蛇一样在游动着,他突然感觉到最近想戴琳的次数变少了,而且戴琳在心中的印象也变模糊了许多,取而代之是傅敏熹越来越清晰的形象,拍摄广告那晚的场景总会不时浮现在脑海里,傅敏熹和他依偎在一起时,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好像怀里的不是心脏而是一只在外跳跃的兔子,他们十指相扣,他感觉到彼此手心都在冒汗,傅敏熹的呼吸就在眼前,他甚至可以清晰得听见她的呼吸声,在车上傅敏熹如此自然地躺在他的腿上,她睡得如此自然和安详,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他在车上其实一直都没有睡,他偷偷看着睡在腿上的女孩,她的睫毛很长,像一把打开的黑色扇子,他还小心的捻开了附在她嘴巴的头发,她的小嘴当时抿着,嘴唇鲜红鲜红的,像一颗熟透了的草莓,鼻翼在一张一合煞是有趣,耳后的发丝每一根的亮晶晶的,这些细微的场景他怎么没用在戴琳身上呢?戴琳留给他的是爽朗大气的笑声,是随随便便挽起的发髻,戴琳的眼睛是什么样的?好像跟傅敏熹的凤眼比起来.....想到这他赶紧用力地摇了摇脑袋,他感觉这两个人的脸在重叠,可惜身上没有戴琳的照片,戴琳的印象大多数存在小时候那张 三好学生的照片上,他在想自己真的了解戴琳吗?他有些怀疑起来。他起身收起桌上的书本码在课桌上,然后起身离开座位,在门口处关上了教室的灯。
下楼后,他看了看对面的花盆,他晓得那里藏着一个摄像头,他突然想到上个月袁楚立突然允许大家每月可发两条信息回去,他当时好像没有那么兴奋,仅仅发了一条稍显暧昧的信息给戴琳,对于父母他晓得她们不会太操心自己,男孩子跟女孩子不同,男孩子在外父母通常比较放心,他刚走出学校便被小粟喊住,小粟用眼睛给他示意,他转身走进了去招待所的路上,突然眼前窜出一个身影,是郭酷,郭酷问:“陈见章,你去哪里?”陈见章说:“回家啊,怎么了?”
郭酷说:“你的家不在这个方向,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去找傅敏熹?”
陈见章笑道:“我找她干嘛?”
郭酷说:“你别骗我了,我刚刚看见傅敏熹从这里走的,你告诉我是不是喜欢她?”
陈见章问:“郭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喜欢她。”
郭酷听完一笑:“真的?”
陈见章说:“还煮的呢?”郭酷说:“可那天我看到你们在茶山上,你们在谈什么?”
陈见章说:“她在要我好好学习,我很烦这个。”
郭酷点点头说:“她们这些干部没事就喜欢做人家的思想工作。”
陈见章说:“可不是吗,我看见她就烦。”
郭酷说:“你不喜欢她那太好了,我告诉你,我喜欢她,你能不能帮我撮合撮合?”
陈见章笑着摇摇头说:“我又跟她不熟。”
郭酷说:“你别骗我了,还不熟?我都看见你们在一起好几回了。”
陈见章问:“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郭酷说:“上个月,晚上你们不是一起从面包车下来吗?我看见她还靠在你身上呢。我都怀疑你刚刚讲的是不是骗我的?还有今天晚上这事你怎么解释啊?”
陈见章一听知道麻烦了,他说的是那晚一起去市里拍广告片回来被他看见了,可那是夜里两点钟啊,他要是说出去一切都可能暴露,陈见章说:“那天不是刚好顺道吗,我在路上碰到的。”
郭酷说:“你去市里碰到的?你骗谁呢?”
陈见章掏出烟来递给郭酷一根说:“我是去乡里我外婆家,她不舒服,我去看她,晚上我走马路回来的,正好他们路过就碰上了,我去市里干什么?我又没钱。”
郭酷问:“真的?”
陈见章说:“还煮的呢!你看我平时跟她搭话吗?亏你想得出。”
郭酷一听高兴地说:“那太好了,为了表示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帮我撮合一下,怎么样?我不亏你,一条烟,软白沙,怎么样够意思吧。”
陈见章一听笑了,他吸了一口烟问:“你刚刚看到傅敏熹从这里过去了?”
郭酷点头说:“是啊,骗你是小狗。”
陈见章问:“那你既然这么喜欢她你怎么不追啊?”
郭酷说:“嗨,那不是我有点不敢吗?”
陈见章问:“你怕她啊?你怕她什么?”
郭酷说:“我怕她那双眼睛,可惜她从来看都不看我一眼,可她倒是喜欢看你,每次都是这样,横眉冷对的样子,可是那眼睛里一点都不冷,好像藏着什么东西,反正我也说不清是什么。”
陈见章说:“那是厌恶,她讨厌我们这些不上进的同学,尤其是男同学。”
郭酷问:“诶,陈见章,你对她们家情况了解多少?”
陈见章吸了一口烟说:“大概了解一点,就是上个月坐车的时候我听到她与别人谈话的时候我听出一些东西?”
郭酷一听来了兴趣:“什么东西?你快说!”
陈见章说:“他爸爸好像是个干部,还是一个大官,她来这里主要是因为高考,你想啊,市里重点为什么到我们这里来啊?以她的分数就稳拿第一啊,你说是不是?靠大学那是有指标的,尤其是什么清华,北大,你说她能看上你?”
郭酷一听频频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她原来是来这里考大学的啊,对,县里有指标,这我知道。这不好办啊,看来我是白日做梦了。”
陈见章看自己忽悠见效赶忙说:“那你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郭酷狐疑地看着她说:“你不会是骗我吧?你自己想上,就这么说?”
陈见章双手一摊说:“你看看,是你自己要问我的,你怎么这样,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郭酷转头看了一眼:“哎呀,有人来了,快走,我先走了啊。”
说完快速地消失在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