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颖在某次上元节偶然遇到丰神俊朗的岳良骥,仗着美貌和不入流的手段,以九品芝麻官庶女的身份嫁入岳家。岳良骥不仅长相俊美,且熟读兵法,善于用兵,有勇有谋,二十岁的年纪,已经是从四品宣威将军。按理来说,以原主这样眼高于顶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同意秋颖这样身份的女子进门的。可原主有个很致命的坏毛病。自从丈夫去世之后,江寒雪对二儿子岳良骥,恨不得捧到天上去,将岳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他身上。因此,当二儿子岳良骥鬼迷心窍,死活要娶秋颖的时候,原主就算是再不甘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而这位惯会投其所好取悦人的秋颖,进了岳家大门之后,不到半个月的工夫,就将婆婆哄得服服帖帖。小门小户的秋颖看不惯高高在上的徐巧巧,仗着原主不喜欢她,经常使绊子让徐巧巧错漏百出。此后,原主对待大儿媳徐巧巧更加苛刻,怎么看都不顺眼,若不是碍于定远侯不好惹,她早就想让大儿子休妻另娶了。后来,原主将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秋颖。而在岳家危难之际,秋颖将家里所有的财产悄悄的转移出去,以至于岳家出事被贬之后,连基本的生存都保证不了,妻离子散,流落街头……想到这儿,江寒雪恨铁不成钢,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啪!”
刚落座的秋颖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娘?”
春娟也被吓到了,她发现这两天老夫人变化很大。最明显的是,老夫人今天执意不照镜子,让她随意盘了发髻,衣服却挑了平日里压箱底的,颜色鲜亮的旧衣服。“无事。”
江寒雪回神,淡淡的搓了搓发麻的手掌,目光落在秋颖的身上。“想来娘是因为大嫂的事情烦心,那两个如意花瓶还是爹在世之时亲自给您挑的,娘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秋颖眼波流转,含笑说着,“不过这也怪不了她,易碎之物保存不当难免磕磕碰碰,灵儿贪玩,打碎了也是在所难免的。”
听着秋颖的话,江寒雪不禁在心中冷哼。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为徐巧巧说情,其实是说徐巧巧不够重视,故意将那易碎品让灵儿打碎。原主就是个缺心眼,哪里能识破这挑拨离间的伎俩,经常被秋颖牵着鼻子走。春娟看不下去了,“大夫人怀有身孕,孩子贪玩,她也不是诚心的,老夫人体恤,已经说教过了。”
说完,她硬着头皮看了眼老夫人。江寒雪想到春娟这个贴身丫头,是岳家少有明事理的。岳家出事之后,她一直陪在原主身边,还想法设法从中周旋,在岳家被贬边关的路上,竭尽全力换取食物,让大家不至于过早饿死。“不过就是两个破花瓶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若真要算账,也得等她生了孩子,免得以后有人说我苛待儿媳!”
后面这句话,江寒雪刻意加重。面前这个眼波流转,柔弱似水的秋颖两面三刀,等岳家落败之时,岳家老太太苛待儿媳的传言就是她的手笔。秋颖被江寒雪冷中带坚的神情吓到,迅速低头,“娘言重了,您明察秋毫,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
“嗯。”
江寒雪锐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没,没事,”察觉到老太太的语气不对,秋颖不敢贸然提起为娘家筹钱的事,转头看向身后的丫鬟,“天气渐渐热了,儿媳担心娘睡得不好,特意缝了两个安神香囊送来。”
“嗯,”江寒雪也不戳穿她的小心思,“没别的事就早些回去吧。”
秋颖疑惑,往常她送一些小玩意过来,婆婆总会赏赐一些值钱的东西给她,再不济也会说些好话,怎么今天这么冷漠。而且,大嫂犯了那么大的错,却毫发无损的回去了,她不甘心。“娘,既然大嫂怀有身孕,您看我去库房给她挑几样补品,可好?”
她在试探,也想顺便找个借口,去找徐巧巧发泄不满。“好啊,”江寒雪淡淡笑着,“顺便送几匹布去,肚子大了做两身宽松点的衣服。”
这话倒是提醒了江寒雪,如今管家的是秋颖,一切手续都在她手里过,家里的银子可不就是一点点的被她挪出去的。以后她就是岳家老太太了,虽然很不想接受,但她怕死怕受苦啊。若是继续让秋颖霍霍下去,很快她就要跟着岳家挨饿受冻,最后冻死在关外。“是。”
秋颖脸上的笑意明显一僵,婆婆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徐巧巧了。她不是一向不喜欢木讷的徐巧巧,嫌弃她生了一个女儿,还说如今这胎看肚型又是个女儿,不大待见她的吗?婆婆的态度大变,让秋颖有些紧张。“也别亏着自己,老二就要回来了。”
江寒雪想到什么,提了一句。恐怕不用她多说,秋颖已经开始悄悄的往自己娘家挪款了。不过时间还来得及,秋颖掌管家务才半年时间,胆子不至于太肥。秋颖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江寒雪这才安心的歇息。穿越到现在,她终于有勇气照镜子了。看着镜子中皮肤白皙,身材略显臃肿的形象,江寒雪不由庆幸,还好没脱发头发也没白,这个状态还有救。虽然这身体不咋地,但好歹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富婆不是。接受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之后,她钻进被窝一觉睡到天亮。若不是春娟看她睡得太久,偷偷掀了几次床帘,她都不准备起床。“老夫人,大夫人在门外等候多时,带了您爱喝的老鸭汤。”
春娟注意到这两天老太太对大夫人并不是很反感,这才小声禀报道。送老鸭汤是其次,恐怕昨天又挨欺负了吧。徐巧巧的脸颊红红的,若仔细看还能看到清晰的手指印。“脸怎么了?”
江寒雪转头,瞪向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岳文翰,“你打的?”
“娘,不是我。”
他连忙摆手否认,语气有些生硬的瞥向媳妇,“昨天弟妹来过,可能是惹弟妹生气了吧。”
徐巧巧别过脸,眼眶微红,却没有辩解。岳文翰看了眼一声不吭的媳妇,索性端起茶来喝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