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旗袍做礼服可以考虑一下。”

“旗袍也要。”

指了指挂着旗袍的架子，他道，“我能不能看看？”

“请！”

简月岚起身，领着他去看旗袍，做导购对每件旗袍的刺绣图案进行讲解，时不时回答他的提问。不谈凤冠霞帔，双方交流的极为愉悦。大半个小时后，对她旗袍款式和刺绣手艺感到满意的许文斌放弃了霞帔，改成了旗袍。总共选了八件旗袍，女儿两件，剩下六件分别是三位妻子的。没错，这位许文斌先生有三位妻子，都是合法的。“尺寸……”“我有。”

他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从包里拿了记录尺寸的纸张递过来，“来之前她们就把尺寸给我了。”

“简女士你按照尺寸做。”

“思琪侄女对你的手艺赞不绝口，很是信任，我们也信你。”

简月岚就觉得，禹思琪真是她的大宝贝。回去了不但给兜兜寄了猫粮，虽然这个猫粮耗时了一年多才收到，总归是收到了。还给了她介绍客户，等她回来，她一定要送她点礼物。接过尺寸表看了看，简月岚挑眉，这位许先生艳福不浅，娶的三个妻子身材一个比一个好。“许先生，这位的旗袍可以带走。”

点了点中间一排尺寸表，她笑道，“之前您赞不绝口的那两件旗袍，正好对上尺寸，要提前带走吗？”

“蓝色和紫色那两件？”

许文斌眼睛刷的一下亮了，简月岚颔首，“是的。”

她取了两件旗袍过来，“原本这两件是作为样衣进行展示的，一般人穿不上，许太太正好合适。”

“确定能穿上？”

“只要许太太的尺寸真实没偏差。”

她斩钉截铁，徐文斌顿时乐了，“带走。”

没给囡囡定下霞帔，给女儿和妻子带回两件旗袍也是好的。至于剩下的……“另外的没有?”想到家里的三个母老虎和一个小母老虎，深谙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许文斌指了指那些旗袍，“简老板你找找看，有合适的尺寸我一起带走。”

“需要时间修改。”

“后天能改好吗？！”

简月岚默了默，太爽快，她准备的说辞没了用武之地。但是，干得漂亮。“您先挑款。”

这位一早就看好了款，简月岚话音还为落下，他已经矫健无比跟飞似的站在了架子前，直奔目标拿了六件旗袍出来。两件浅色系，绣的图案也以活泼生动为主，适合年轻小姑娘穿。剩下四件颜色较深，刺绣图案有华贵的、艳丽、繁复等等，适合上了年纪的人穿。不得不说，许文斌审美和眼光还是挺好的。“好了。”

简月岚伸手接过，微笑道，“改之前我们需要先谈一下价格。”

“好。”

然后，三人又坐回沙发前，就每件旗袍的价格谈了起来。说是谈其实不准确，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简月岚单方面告知。毕竟她的定制是一口价的全额付款。许文斌对价格没意见，“可以，都可以，我知道简老板价格不便宜，思琪侄女有说，就是……”顿了下，他指着旗袍上的盘扣道，“我听思琪侄女说一款旗袍有好多花纽配，我这些没有？”

“有呀！”

怎么可能没有，高价格就要高品质服务，事关自己的利益，简月岚不可能马虎。“您稍等！”

她将旗袍放下，起身离开去小房间内抱出一个大木盒放回桌子上，在许文斌和翻译的注视下拉开一层层格子。每一层格子又分为好多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都有相同款的两套花纽。“每件旗袍赠送六款花纽，可以在不同的场合使用。”

说着，她详细解释了每款花纽的寓意，适合的场合。许文斌拿了不同款式的花纽打量，等她说完抬眸看了过来，“简老板，这些花纽都是手工制作？”

“纯手工。”

她拿了一颗花纽拆开，详细说了制作花纽的过程和时长，得知做一套花纽需要一周才能完工，许文斌听得连连点头，不愧是被思琪侄女他们看上的老板，手艺绝对没话说。也不弄虚作假。这很好。“我可以自己选？”

指了指那些花纽，他笑问。“得和旗袍颜色搭配。”

挑选花纽也是有讲究的，你不能说买件素白的旗袍，却选大红色的花纽，过于喧宾夺主。花纽和旗袍的搭配要相得益彰，互相成就，才是最完美的搭配。“我懂，我审美正常。”

“那您试试！”

这话一出，许文斌就放开手脚选了起来。他也不是单纯的凭眼缘，而是拿了花纽放在旗袍上看整体效果，审美确实很好，选得款式和旗袍都能完美搭配。总共48款花纽，没一款重样的。花纽选好后，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约好后天上午交货后，许文斌付了款。点清数额的简月岚开了单据，把客人送走后回了楼上开始改尺寸。午饭时间小丁送了饭上来。“嫂子，吃饭了！”

“谢谢！”

简月岚放下针线，活动了一下脖子后接过小丁递来的饭菜，“你和阿红房子看好没有？”

“看好了。”

小丁一屁股坐下，想听听简月岚的意见。“我们总共看了三套，两套在村里，一套在隔壁慈安路。”

说着，他详细说了三套房的优点和缺点。“嫂子，你觉得哪套好？”

简月岚觉得三套都不错，想了想，她道，“看你们的侧重点在哪。”

“为教育，选慈安路。”

“为钱、想一夜暴富，选村里。”

小丁眼睛骤然瞪大，“还能一夜暴富？”

“能啊。”

简月岚笑道，“社会在发展，77年之前，你能想到高考会恢复？”

“不能！”

“改革开放也没人想到，可开放了，大胆点，想想经济腾飞后的发展。”

小丁眼睛亮了，他思忖片刻，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腿上。“我信嫂子的话，我决定了，两套一起买。”

嗯？小丁现在这么野的？“阿红知道你这么野不？”

“知道呀。”

他笑呵呵，“其实两套一起买是阿红的意思，只是之前我们还没下定决心而已。”

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她这番话，一番纠结挣扎后他们还是会买两套。“那就去买，不过在买之前，我觉得你们应该先结婚。”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小丁顿时变得期期艾艾起来。“那个嫂子，我和阿红想跟你请个假。”

“见父母？”

“我得去阿红家提亲。”

简月岚抬眸看他，“你家不回？”

小丁露出个苦涩的笑，“不回，我爸妈说家里没我的位置，我哥哥他们也不欢迎我回去，让我自己结婚自己好好过，每个月寄点钱回去权当孝心就行，剩下的都不用我管，老家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他们也不会来安城参加婚礼。”

深深吸了口气，他无奈道，“我跟他们说我要做上门女婿，他们觉得挺好。”

“我也觉得挺好，以后就当陌生人处着吧。”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简月岚只做旁听者，没插话。因为她知道，小丁只是把她当情绪发泄垃圾桶了，没想着从她这里得到安慰，也不需要她安慰。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还差点和阎王来个近距离接触的小丁心性其实很强大。伤心肯定有过，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释然。从来没有奢求过的东西，没了也就没了。晚间叶临星带着娃来接她回家，发现小丁情绪有些不对，和他聊了几句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在回家的路上跟简月岚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小丁啊，可惜了，他父母以后会后悔的。”

跟着姥爷采药回来，又学了《孙子兵法》的小孩儿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