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荆州撩起眼皮朝她看过来:“怎么回来这么晚?”
“出了点事情。”
宁岁低着头,整个人有些紧张。她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傅荆州却明显感觉她不太对劲,而且她身上还有点脏兮兮的,脸色也苍白,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漆黑纯净。他也没问她怎么回事,让她先去洗澡。可他不问,宁岁心里就更加忐忑。她提心吊胆的进了洗手间。而客厅里,等宁岁进去,傅荆州便打了一通电话过去。没一会,就有人发了视频过来。傅荆州点开。一点开,就听到了宁岁的慌乱害怕的求救声。厕所那里的监控被人人为破坏,没拍到什么东西,但其他地方却记录了下来。傅荆州看着视频里的监控画面,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宁岁出来的时候,傅荆州站在阳台上在抽烟,宁岁过去,只能看到他半个侧影,可他身上的气势,却成绝对压倒性。宁岁心里有些发怵。“傅叔叔。”
傅荆州声音压得很低,他转身朝她看过去:“今晚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宁岁不知道该不该说。她以往遇到事,能忍的就忍了,因为这些事情大多牵扯到孟诗语,她是讨不回什么说法的,孟建辉永远都只会偏向孟诗语,只会认为是她在惹是生非。宁岁没说话。“宁岁。”
傅荆州的声音有些沉。宁岁惊了一下,她是真的很害怕傅荆州,不敢不答他的话,张了张口,撒谎道:“我在学校看书,没注意时间,出来的时候天就已经很晚了,没想到您在这里等我。”
她对他,一贯是用的敬词。可见哪怕是两人发生了关系,领了结婚证,她也从没将他当成是同辈的人。宁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傅荆州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烟,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他说:“是吗?”
宁岁说:“是的,傅叔叔。”
傅荆州面无表情,过了一会,让她先去吃东西。宁岁这才注意到,桌面上叫了外卖。她犹豫一瞬,还是坐下来小口小口吃了起来,不过她饭量少,又不敢倒掉,吃得有些撑,渐渐的眼圈有一点红,心里有些酸酸涨涨的。她低着头,加快了点速度。等她放下筷子,傅荆州说:“跟我出去一趟。”
宁岁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做什么,也不太敢问,只能跟在他身后。像只被吓着的小兔子似的。直到到了一家酒店,傅荆州带着人过去。宁岁一进去,便看到了孙倩和她的家人。以及学校的校长。宁岁脑子懵了一下,猝然转头,朝着傅荆州看过去。傅荆州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搭理她,迈步朝里面走过去。“傅总。”
校长和孙父一看到他,诚惶诚恐的站起身。傅荆州面无表情,眼底却一片黑云压城,让人心生恐惧,他什么话也没说,将那段查到的视频,丢在桌面上。几乎是片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的视频看过去。很快,就看到孙倩跟在宁岁身后,冷冷的看着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她手上不知道拿了个什么,很抖,在宁岁进去的时候手紧紧的握住,想要冲上去,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有脚步声,她慌乱了一瞬,很快便将手里的东西揣进了口袋里。然后趁着宁岁进洗手间的时候,慌慌张张将洗手间的门和电源给关了,从另外一边跑了出去。对方大概看这边的灯暗了,因为害怕,并没有过来。走廊里一片阴森。没一会,视频里便传出了宁岁害怕的求救声和拍门声。这个视频一出来,包间死一样的寂静。宁岁错愕的朝他看过去,她根本没想到,傅荆州会调查视频。又想起刚刚傅荆州问她,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而孙父看到视频,脸“刷!”
的一下,就白了下来。不光是孙父,孙倩的脸,也白了下来,这个视频,傅荆州怎么会拿到,宁岁和傅荆州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拿着这个视频过来?“我……”她声音颤抖着,刚要开口说话。然而下一刻,孙父“啪!”
的一耳光,朝着孙倩脸上狠狠扇了过去:“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的嘴的是谁的人!你是要害死孙家是不是!”
孙倩被这一耳光甩得整个往后狠狠撞过去。疼得她白天没喘过气来。可她更害怕的,却是傅荆州。宁岁也吓了一跳。“傅总,小女不懂事。“孙父生怕这件事会危及到自己家里的生意,赶紧道:“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育她。”
校长冷汗都下来了,开口:“傅总,学校也会给出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也没人敢问,宁岁和傅荆州的关系。傅荆州眼底没多少情绪在,过了一会,站起身往外面走,宁岁脸色比刚刚回家的时候还要白,她看着他的背影,都忘了动作。傅荆州走了一段路,见宁岁没跟上来,转头:“还不过来?”
宁岁回过神来,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等两人上了车,司机将车子朝着他住的小区开,傅荆州始终沉默着,宁岁大气不敢喘。这视频一出来,她就明白,她刚刚说谎的时候,傅荆州其实都是知道的。她这可是当着他的面撒谎。可是她不知道傅荆州带她过来的用意是什么。从小到大,因为孟诗语,宁岁在学校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受到排挤,特别是初中的时候,大家刚开始都以为她是小三生的女儿,都特别歧视她,也不爱跟她玩,甚至会拿她开一些黄腔,说她被很多男人玩过。她受了委屈,回家也没有人可以说。孟建辉永远只会帮着孟诗语,永远只看到受欺负的人是孟诗语。她也不能告诉那些人,她并不是小三的女儿,孟诗语的母亲才是真正的小三,要不是他们,宁蕙兰根本不会出事,她的家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因为她们会把不痛快加注在嗨嗨身上。自从宁蕙兰过世后,从没有人替她出过气,她都已经快忘了这种感觉。两人到了家。傅荆州垂眼看着她,说:“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