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绯有些诧异,在原主记忆中,倒还没发现这样的事。“你二婶咬定我会用此事威胁她交出掌事权利,说就算我去告状也有法子让你祖父对我生厌,果不其然,之后她滑胎之事便栽赃在我身上。”
魏明绯记得,林氏滑胎还是五年前的事了,原来那时她便已与人有染。“那胎明明就已死在腹中,她却借机跑到花园撞我,你祖父听信她重重罚了我,我也有不甘偷偷查过此事,想来她是知道我去调查所以才狠心下毒。”
“祖父也懂医理,怎会被她蒙蔽?”
魏明绯声音很是嘲讽,“此后二房那些脏事,他怎能一直装聋作哑?”
李氏叹了口气,“你祖父年纪大了,固执一些也是有的,他一人撑着这偌大的家也不容易。”
魏明绯微微叹息,母亲心地太过柔善,才会被魏家一再欺压,此番险些丢了性命,竟然还能这般宽容。帷帐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李氏一惊,连忙坐起身来,只见魏伯山缓缓自帷帐后走出来,脸上似有愧色。“父亲......”李氏诚惶诚恐。“今日若不是明绯求我来此,只怕我永远都不知道你受的委屈,”魏伯山叹气,“你非但没有记恨,方才还替我开脱,这、这......”李氏忽然见他这般温声致歉,不由得掉下泪来。“只怪我没有带眼识人,让林氏这样的毒妇祸害了魏家许久,害得成廷元气大伤,又害得你险些没命。”
魏明绯微微皱眉,魏成廷较之林氏又好到哪里去,他却只说林氏不说自己儿子。“我已从林氏那里收回各处钥匙,”魏伯山将一把钥匙递到李氏跟前,“此后,你便好好管着魏家吧。”
李氏更加惶恐,连连摆手道,“我哪里当得起这样的重任,还请父亲快收回去吧!”
“我年事已高,有还能管得了多久?你与启州都是心地宽厚之人,将魏家交给你们我也放心。”
李氏还想推辞,魏明绯却一把接过钥匙塞在她手中,“母亲若真的体谅祖父,日后替他好好管着魏家便是了。”
魏伯山微微颔首,李氏实在不好再推辞,只得将钥匙收下。“明绯的嫁妆,你看着置办吧,我们虽不比傅家高门大院,却也不要让人瞧不起。”
魏伯山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子,留下魏明绯母女二人面面相觑。......次日。“你说什么,父亲让大嫂掌家?!”
魏萱满脸的难以置信。“是,”春闲点点头,“我听说昨日二夫人与人私会被二老爷拿住了,险些将二老爷气死,还是大小姐点拨老太爷,才将人救回来。”
“她点拨?她懂个什么!”
魏萱嗤笑一声,转而又疑惑道“父亲一向嫌弃大嫂木讷,这回怎么会突然让她掌家?”
“我听林嬷嬷说,这些年都是二夫人在老太爷耳边嚼舌根,才惹得老太爷对大夫人厌恶,昨日二人已经将此事说开了。”
魏萱眼中眸光闪烁,觉得此中甚有蹊跷。她与魏成廷夫妇早有勾结,他二人获利也会有她一份,日后若是李氏掌家,自己在魏家的那些来路必然就断了。“走,咱们回去一趟。”
魏萱阴声道。春闲叫了马车,二人匆匆赶到魏家,还没进府门,便看见管家正指挥家丁们搬搬抬抬。“这些都是什么?”
魏萱朝管家问道。“都是大小姐的嫁妆。”
魏萱惊诧至极,失声道,“她怎有这么多嫁妆!”
“大老爷替小姐置办了一些,老太爷又说不能太寒碜,给小姐补了一些。”
补了一些?这只是“一些”吗?!分明比她的嫁妆多了一倍还不止!魏萱眼中妒火翻飞,李氏刚刚掌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贴补女儿,日后还不知怎么苛刻各房。决不能让她在魏家一家独大!魏萱来到魏伯山书房,她深知父亲脾性,没费什么功夫便哄得魏伯山将林氏从仓库放出来,然后又到仓库,见到了狼狈不堪的林氏。“二嫂,不是我说你,好好的一手牌让你打成这个样子,”魏萱摇头叹道,“你可知大嫂现在在魏家有多风光?”
林氏咬牙道,“她必然要去父亲那里落井下石!”
“那还用说吗,可父亲偏偏还就信了她,还将魏家掌事的权利给了她。”
林氏呆住,半晌才磕磕绊绊问道,“以后......以后便是她掌家?”
“可不是嘛,谁让人家有个好女儿,嫁得好又会拿捏祖父,”魏萱又是一声叹气,“咱们以后只怕要看明绯的脸色过日子了。”
林氏这几日反复琢磨,总觉得自己被拿一事甚是蹊跷,想到自己出事时魏明绯也在现场,虽然没有证据,却也隐隐觉得此事与她有关。现下又听说她帮李氏拿了掌家权,林氏对她更是嫉恨万分。“若不是我苦苦哀求父亲,你还不知要被关到几时,”魏萱将她扶起来,“二嫂你将魏家管得井井有条,现下怎能白白拱手让给大嫂?”
“多谢你替我求情,”林氏眼中阴光闪过,“那死妮子就要出嫁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咱们慢慢来。”
魏萱勾勾唇角,满意地出了仓库。她正要回镇南王府,途径布房,却听见里面传出一片欢声。“小姐的嫁衣好漂亮,这凤冠也好美!”
魏萱皱眉,抬步朝布房走去。屋中,魏明绯正在试穿凤冠霞帔,那颜色布料无不是上乘品质,凤冠上的几颗珍珠一看便是极品。这身凤冠霞帔少说也值万两,而自己的嫁妆全加在一块也不过八千两,魏萱心中不由一阵嫉妒。想到之前二人说要将嫁妆充军一事,魏萱眼中一道阴光闪过。“难为大嫂替你抠出这么多东西,”魏萱指着旁边十数个红漆大箱似笑非笑道,“你可是亲口答应过王爷,嫁妆都要充作军费的。”
不待魏明绯开口,小敏先道,“姑小姐弄错了,这些都是王爷刚刚送过来的,老爷和夫人不肯留下,让我们小姐一并算作嫁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