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赫客气地送走了邱大人，一回来就看到耷眉苦脸的妻子。“可是累着了？”

秦赫上前扶住她的肩头。沈鸢摇摇头，“就是有些可惜，揪不出背后之人。”

“我这儿倒是听来了一个消息，也不知与此事有无干系。”

沈鸢瞬间来了精神，秦赫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他既能如此说，表明心里已有成算。“前日瑶光殿有位嬷嬷过逝了，据说是得了急病一时暴毙而去的。”

“哦……”沈鸢立即坐直了身体，“你继续说。”

这死法，简直跟幕后黑手谋害王氏的一模一样。见她心急的模样，秦赫不由暗笑，“那位嬷嬷的身份可不一般，乃是宁婕妤从小到大的教养嬷嬷，左膀右臂。据说宁婕妤为此痛哭了一场，很是伤心。”

沈鸢凝眉沉思：既然对方是宋蕴锦的心腹嬷嬷，那她实在没道理自断臂膀。自己和秦赫遇袭的这把火目前根本烧不到她头上，她没必要多此一举，徒增嫌疑。那会是谁呢？沈鸢突然想到了勤政殿的那位天子，此事八成是陛下所为了。大概是自己的献策搏得了君心欢喜，乾元帝就顺手“投桃报李”了，再顺便警告了一番宁婕妤，毕竟对方如今怀着龙胎，也不好责罚不是。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沈鸢伸手指了指天，笑道：“陛下真是好算计。”

秦赫捏住她的手指把玩，不置可否。“陛下既插了手，又死了个人为你出气，那么此事便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知道，只是感慨宁婕妤的运道实在是好。”

沈鸢磨了磨牙，遗憾道。作为一个位面的天命之子，女主宋蕴锦的运道能不好吗？逢凶化吉只是基本操作，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毕竟皇帝老儿的面子这天底子谁人敢不给？这个哑巴亏自己和秦赫只能暂时往肚里咽了。“说来纳闷，宁婕妤怎么三番五次地跟我过不去？这一次还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我寻思着，我也没得罪她吧？难道就因为去年拜月节拒绝了她想为你纳妾一事，她便记恨至今？这气量也太小了吧。”

关于这一点，沈鸢很是郁闷，不吐不快。秦赫身子微顿，颇有些心虚地说：“兴许是因为我不愿再为她所用，所以才迁怒于你吧。在她看来，正是因我娶你之故，才不受其挟制的。”

沈鸢狠狠瞪他一眼，一整个大无语。合着自己就是个被女主拿来当出气筒的大冤种呗，宋不舍得或者是不敢向秦赫下手，就拿自己这个原配撒气。她真是比窦娥还冤。小打小闹也就罢了，沈鸢也不屑与对方计较。但此次宋蕴锦不仅暗害王氏一条人命，还算计自己连同肚子里的三条人命，这已经完全触及到沈鸢的底线了。双方梁子已然结下，且仇怨颇深，下次见面，沈鸢也绝不会再对其心慈手软。秦赫面带愧疚，“此事皆因我而起，反倒连累你了。不过你放心吧，将来我定不会让其好过的。来日方长，咱们与她走着瞧。”

他在心里又狠狠给宋蕴锦记上了一笔。沈鸢默然点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不行，那就只好再等等。有了皇帝的示意，邱大人和城卫军那边对外也只是做个样子。关于文信侯世子与世子夫人当街遇袭一事便以“抓不到人”的理由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案了。沈鸢则专心在家坐月子，很快一个月便过去，龙凤胎的眉眼逐渐长开，五官精致，白净可爱，十分地讨人喜欢。出了月子，沈鸢便把两个孩子从育儿堂接到了明澜院自己带，另在主院旁边收拾了几间屋子出来，单独给孩子和几个奶娘住。白天她主陪，晚上交给奶娘她们哄睡，这样不会影响她和秦赫的睡眠，两人也不会累。期间，沈鸢又抽空带着龙凤胎去娘家探望了几次王氏，见王氏身体与精神都恢复地不错，她才彻底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