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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医者仁心,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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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之名现世,万丈时空,具作焦土。

只见路晖背后虚影单手一挥,几十米长枪便浮现于手中。

虚影持枪而立,枪出如同惊雷,一道接一道的青色闪电划破天际,似要将这天空撕碎,而虚影本身,则持枪自若,战意凛然。

“数年不出世,此等火花,便可自诩雷霆。”

方才跋扈的魍魔无言作答,它矫首遐观,彼之云端,祸斗之影,顷刻间被碾作尘埃。

枪影坠下,则万钧急至,四野皆寂,天地仿若被抽空。魍魔寂灭后,只余下青冥色长枪,与手执长枪的虚影眼中的载载春秋。

池青与这个世界作别太久,经历千载岁月,如今他总算找到了可以继承自己遗志的少年。只可惜,以自己残存的力量,无法常伴其左右,能够做到的,只有在危难时刻救其性命。

他轻轻拂手,天空中云气四散,也重归于静。

而他那伟岸的身影,也在一抹淡然的微笑中,逐渐消逝。

“小子,再次相见,不知又会是何时?我经历了无数的岁月,倒也等得起,只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可直呼我池青的名讳。”

池青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此时却只有路晖一个人能够听到。他亲眼见证了方才毁天灭地的战斗,却再无经历支撑自己的意识清醒,在失去了池青力量的加持后,他陷入了昏迷状态。

他的昏迷持续了半个时辰,等他醒来时,天下起了暴雨。

他顶着昏迷的后劲,背着奄奄一息的女子回到自己破旧厂房的家。这个年久失修的破厂房没能在暴雨中幸存,路晖原本的席子被雨水打湿,已经不能睡人了。

“靠,屋漏偏逢连夜雨。”

于是他从仓库里取了一条原本打算为秋冬季节备用的毯子,铺在幸存的干燥地面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女子躺下。

此时的他接近力竭,可他知道,如果现在不救助这个女子,她一定撑不过这个夜晚——受了这么重的伤,换做普通人早就死了几百次了,女子能够幸存,一定有赖于她的那种特殊能力所伴随的一定的自愈效果。

可她方才受的伤是致命伤,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她的自愈能力无法有效地抵御伤情的恶化。

“要救她吗?”

路晖首先想到的是把她送到医院。可是眼前这个女生身份太过特殊,还有着变态的治愈能力。医院的医生是否会因为她的自愈能力,对她展开深入的调查暂且不论;一旦这件事情卷入刑事案件,有过“伪前科”的他无法解释女生受伤的原因,会给自己造成极大的麻烦。

于是他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

他又想到自己的生母在世时是当地有名的医生,很小的时候生母教过他很多急救的手段。如果真要救人,这些手段或许能派上用场。

可是,女子的创口从背部贯穿至前胸,如果真要做一些止血的治疗,并且救助成功了,难免会遭到女子的误会。

他不想给自己沾染麻烦,却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子一点一点地失去生命。在做了全方位的考量后,他还是决定救人性命要紧。

“奶奶的,医者仁心,清者自清。”

他于是翻出口袋里皱巴巴的几张钞票,冒着雨去附近的药店买了点急救药品。

“等你醒了,必须要让你报销。”

带着买好的急救药品,身无分文的路晖在雨里盘算着。

回到家,路晖跪在在女子身旁,准备动手给女子疗伤。

女子此时躺在毯子上,安安静静地,路晖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

她的五官很漂亮,身材也不错,只是由于受了重伤,此时脸色苍白,愁眉不展,额头上满是冷汗,呼吸急促得让人害怕。

路晖连忙收回视线,打算先给她止血疗伤。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脱去女子的外衣,然后学着生母在世时,为病人施救时的样子,开始做一些基本的止血疗伤。

刚刚触碰的女子肩部,他的心就开始慌乱。与洛灵在一起的三年,他们各自保持着彼此的距离,维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淡,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只是与她牵手。

当然,这份冷淡是他与洛灵双方共同认可的,他们曾经对这种两人之间美好的氛围情有独钟,他也从来没有对洛灵有过非分之想。

高中时,他经常和洛灵一起听张韶涵的一首歌《亲爱的那不是爱情》。这首歌里面,有一句他们共同喜欢的歌词:“你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那时的他们只觉得这句歌词很美,却并不认同歌词的说法,因为一旦牵起手,在他们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可如今,一切甜美的誓言,都成了缄默的遗憾。而那份略带长达三年,略带苦涩的情感,终究没能转化成爱情。

他的心因记忆中的女孩而慌乱,并不是因为眼前的女子。当他收起记忆时,一切的心绪便也平静了下来,于是着手帮女子处理起了伤口。

他动作很轻,很仔细,一共包扎了四次,女子的背部的伤口才开始慢慢地止住了出血。

他为女子涂上药膏,为她披上外套。伤口的处理完成后,他找来自己平时盖的被子,小心地盖在女子受伤不严重的地方,并用干毛巾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液。

“能不能撑住,就看你的造化了,我已经竭尽全力了。”

看着女子依旧惨败的脸色,路晖无奈地搓了搓手。

疲惫的他,在女子的身旁躺下。困意席卷,趁着还未睡着,他在意地看向身旁的女子,想象着此时是洛灵正躺在他的身旁。他笑了,笑得惨白无力。

“你说,和我在一起,会有未来吗?”

某天夜晚,路晖陪洛灵浇花的时候,洛灵突然这样问。

“你指的未来是……”

“嫁给你,做你的伴侣。”

“我希望会有那么一天。”

“我也希望。我梦想中的未来,我有一份需要上晚班的工作。每天睡觉前,都能看到睡得早早的你;早上起床,都能吃着你为我做的早饭,然后高高兴兴地步入新一天的生活。”

路晖枕着手臂,伴随着一句“呵,人生啊”的感叹,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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