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是。 温邂周这枚平安扣,跟她的那枚,还是有些差异的,并没有刻字。 而且,他的银链很特别,工序复杂,铸造奇巧。 若仔细研究,能辨出链子雕刻着莱国王室的特殊图腾。 他这分明是皇家信物。 而不似她的平安扣那般潦草的只串根红绳。 “这是你的贴身物品,我不能要。”
宣枳塞还给他,顺便扯了个理由让他不敢有二话,“若是让我男朋友瞧见了,肯定要生气。你以后不能把贴身物品乱送给有夫之妇。”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 温邂周实属罕闻,顿了顿,歉意道:“非常抱歉,是我冒昧了。”
说完,夹含着少许无奈,把银链戴回脖子。 宣枳静静看着他,直到那枚平安扣被他藏进领口,她才终于憋不住的问他:“不过,你这枚坠子挺特别的,是你父母给的吗?”
“不是,”温邂周如实回答,“这是……我舅公给的。”
“你舅公?”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嗯,我舅公,也就是我奶奶的兄弟。”
他眸色又暗淡了几分,似乎对家族的情感极为冷淡寡薄。 “哦…”宣枳声音雾般轻,一时并未联想到,他嘴里的舅公,可是莱国王室的统治者。 气氛有一瞬冷凝。 俩人的情绪好像会互相传染。 她笑,他也笑。 她开心,他也开心。 她失落,他也失落。 温邂周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遇见到灵犀相通的知己了。 他跟着沉默了一会,好想再跟她聊几句,便寻思了另个话题切入:“我之前以为,所有女孩子都是像温曦希那样野蛮跋扈不讲理的。直到今天再次遇见你,我才知道,并不是所有女孩都是温曦希那般模样……” “温曦希?”
宣枳眸波轻动,莫名有丝预感,觉得他说的可能并不是温曦希。 温邂周却继续说:“嗯,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他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但在医院那晚,那个温曦希确实是这样告诉他的。 她说她叫温曦希,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还说她之前也去莱国皇家大学深造,可舅公并不待见她,然后就把怨气通通发泄在他身上。 骂他说:“凭什么你可以作为莱国未来王储继承人,你明明就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低贱私生子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那晚也要多亏她在病房里撒泼,并把保镖都赶到门外守着,他才得以找到机会从五楼窗口攀到四楼一间病房的窗口,避开耳目,逃了。 “你说的温曦希,今年多大了?”
宣枳试问。 “应该比我小一两岁。”
温邂周自己估摸着,“二十三或者二十四吧。”
“哦,那你说的可能是温珊妮。温家的大小姐温曦希,早在两三岁时就夭折了。”
话落,她心头突然堵塞堵塞的,有股别样的情愫在不断撕扯着她,让她忽然有些心疼温曦希了,因为那么小就不在了,还总是无端端的背负骂名。 陈京裴和甄延从屋里出来时,恰睹这一幕。 宣枳微垂着眉眼,站在葱绿的圃边,温邂周比她高出半个多头,被日光拉长的身影堪堪为她遮挡住一半阳光。 遥遥望去,俩人的叠影,像极了一个星座符号。 ——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