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
齐无恨来到一间雅舍,一位白白胖胖,一袭锦衣的富态老者正在品茶。老头平平无奇,完全无法将他想象成一位道尊。听到齐无恨的称呼,四极道尊丝毫也不介意,他放下茶杯,道:“齐小子,我交代的事情办得如何?”
“我已经将师娘葬在葬土,三百年后,师娘便能重获新生。”
齐无恨自信道。四极道尊眉头微蹙,“你为何如此肯定?”
“老头,你不知道,此行我遇见一位贵人。”
齐无恨正要将叶旭的身份告诉四极道尊,突然想到叶旭的嘱咐,语气一变,道:“他精通星象天数,能占卜吉凶,预测祸福,能人所不能。”
“我能进入葬土,也全都仰仗他。”
齐无恨眉飞色舞,若是叶旭在此,说不定也要汗颜。四极道尊瞥了瞥齐无恨,轻哼一声,“如此说来,此行根本没你的事。那我答应你的东西,也不能给你了。”
“……”齐无恨神色一滞,然后大怒道:“老家伙,你说话不算数!”
“又不是你的功劳,我为何要给你?”
四极道尊轻哼道,“而且,老子就不给你,你奈我何?”
齐无恨彻底没脾气。“话说回来,你口中的贵人是谁?”
四极道尊也流露出几分兴趣,“老子闯荡天下,十大势力之中,根本没有人有你口中的三分本事。”
“出入葬土,如入无人之境,此人的本事,老子也远远不如。”
“哼!”
齐无恨冷哼道:“你比不上的人,是我的挚友。”
“别废话,究竟是谁?”
四极道尊被勾起好奇心,眼睛一瞪,没好气道。“天涯海阁的苏牧。”
齐无恨道。“苏牧?天涯海阁的人?我怎么没听过?”
四极道尊盯着齐无恨,神色微凝。天涯海阁的叶天宗,确实是近千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雄才。但苏牧又是谁?天涯海阁有名的高手和大师之中,他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字。“带他来见我。”
四极道尊想了想,又道:“还是我亲自去见他吧。”
“臭小子,赶紧带路。”
“那你答应我的东西……”齐无恨搓手道。“老子向来是一言九鼎,况且你那点东西,老子也看不上。”
齐无恨心头冷笑,老头子还是口不对心。两人离开雅舍,前往凉亭。叶旭三人正在品茶,便看见两道人影风风火火的赶来,定睛一看,赫然是齐无恨与一个青衣老头。“你就是苏牧?”
四极道尊一双眼睛盯着叶旭。叶旭拱手道:“在下便是苏牧,前辈便是齐兄的师尊,四极道尊?”
“正是。”
四极道尊挺起胸膛。“晚辈天元古殿孟青萝,见过道尊。”
“晚辈千欲魔宗苏微雪,见过道尊。”
孟青萝与苏微雪闻听其名,立即恭声行礼道。“不必多礼。”
四极道尊的目光扫过两女,虽然二女的身份也颇为不凡,但远远无法与叶旭相比。“小子,此番就是你带齐无恨入葬土,让老夫的爱妻得以入土?”
四极道尊问道。叶旭一愣,道:“确实是我。”
四极道尊神色一肃,突然躬身道:“老夫代爱妻,多谢你。”
“道尊言重了。”
叶旭搀扶四极道尊,笑道:“齐兄是我的挚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
四极道尊满意的点点头。忽然,他目光一凝,注视到叶旭食指上的情丝。“情丝?”
四极道尊心头一动,暗道:“这一缕情丝的气息,在我之上,至少也是一位天尊级的强者。”
“这小子的身上,怎么会有一位天尊强者的情丝?”
叶旭察觉到四极道尊的目光,并未紧张。“苏牧,你能洞察葬土玄妙,想必是一位命师吧?”
四极道尊缓缓道。叶旭摇头,“命师一道,博大精深,在下一心修炼,无心于命师一脉。”
“你还真是不谦虚。”
四极道尊爽朗大笑,“不过老夫就喜欢你的性格。”
“人生在世,便要高歌猛进,遮遮掩掩,算何本事?”
“老丘。”
“老奴在。”
四极道尊笑道:“准备百果酿,今日老夫要大醉一场。”
“是。”
丘叔立刻去准备。“苏牧,你对老夫有大恩,老夫便欠你一个人情。他日,但凡是老夫能力所及,你尽管开口。”
四极道尊沉声道。苏微雪和孟青萝羡慕不已。在造化古星,道尊就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能得到一位道尊亲口许诺,便相当于拥有一张保命底牌。“多谢道尊。”
叶旭拱手谢道。“还不满意?”
四极道尊看着叶旭的神态,皱眉道。齐无恨心头腹诽,叶旭可是一位大帝的师父,你的实力,可远远不如。不过,虽是这么想,但齐无恨却不能说出口。他看向四极道尊,无奈道:“老头子,你怎么知道苏兄不满意?”
四极道尊哈哈大笑,“你们先坐,齐小子,随我来,我有事要交代给你。”
齐无恨跟随四极道尊离去。“传闻四极道尊闲云野鹤,闲情懒散豪爽,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孟青萝敬佩道。苏微雪却没有多大的感觉。她的脑海中,至今仍盘旋着燕翎飞的影子。叶旭道:“放眼造化古星,像四极道尊一样的人物,确实不多。”
“公子,现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孟青萝问道。“眼下局势复杂,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叶旭道:“这四极仙岛,便是我们暂时的落脚之地。”
……“无恨,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苏牧究竟是何来头?”
四极道尊布下一道结界,神色凝重的看着齐无恨。齐无恨面不改色,道:“他只不过是我在紫霄大陆认识的一位朋友,被叶天宗看重,进入天涯海阁修行,能有多大的来头?”
四极道尊沉思不语,紫霄大陆只不过是一个穷乡僻壤,苏牧出身紫霄大陆,竟能被叶天宗看重,肯定是有不凡的本事。半晌后,四极道尊缓缓道:“你可知道,他身上有天尊情丝?”
“天尊的情丝?”
齐无恨故作震撼,如果是在此之前,他知道此事,恐怕会震诧万分。然而,当目睹燕翎飞称呼叶旭为师尊后,他就彻底明白,不管多神奇的事情,发生在叶旭的身上,都可以当成理所当然。“世间练气士修行,有种种劫难。道法不同,劫难不同。而那一缕情丝,只有那位天尊心甘情愿,才能在心仪的男子的身上种下。”
四极道尊沉声道:“这意味着,此子的来历,绝不是表面上的那般简单。”
“无恨,你与他称兄道弟,我不反对。不过,与他牵连过深,是福是祸,为师不是命师,也无法看不透。”
“今日这一番话,希望你能记在心里。如何抉择,也是你一人之事。”
齐无恨闻言,沉默下去。葬土的吞天族,造化古星的十大势力,对他而言,哪一个不是庞然大物?一旦叶旭身份暴露,就有可能引来滔天大祸。他的朋友,亲人,也必然会受到牵连。那一天到来,自己真有勇气承担吗?齐无恨问自己。四极道尊退出房间,留下齐无恨一人,独自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