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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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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划过深深的狠戾与厌憎,“是啊,那一晚……”男人嗓音蓦然一厉,“……你端来的莲子羹里,放了什么东西?……”上官翎雪脸色一白,瞬间褪尽血色。宇文熠城冷冷目视前方,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连下药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上官翎雪,你让孤觉得恶心……”其实早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就察觉了不妥……那个时候,他已经许久不碰除了夏以沫以外的其他女子了……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与别的女子亲密,一开始,他对其他妃嫔的冷落,更多是为着安抚她;但渐渐的,他的心中便只能容下她一人,自然更不会再去与别的女子亲近……那一晚,对上官翎雪的动情,于他,是意外中的意外,他永远都记得,醒来之时,他的心重重一沉的声音……他甚至第一反应是,如何瞒住那个女子,不让她知道……他怕,怕她会伤心会难过,怕她会越发的厌恶他,再不原谅他……但同时,他却又痛恨那个女子能够如此影响他的心情,仿佛一举一动都被那个女子的喜恶所牵扯……所以,尽管那一晚他的动情,有些不同寻常,但他却不曾怀疑过是上官翎雪在送来的莲子羹中动了手脚,只当自己当时是一时存了与那个女子赌气的心理,才不由的宠幸了上官翎雪……直到后来,纪昕兰想用同样的手段,诱他之时,他闻到羹汤里与那一晚上官翎雪端来的莲子羹相同的气息,才忽而明白当年她做过什么……只是,已经太迟了。若当年,没有发生那一晚,今日的一切,是不是又会不同?抬眸,宇文熠城怔怔的望向门口的女子,四目相对,白冉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忽而乱了一下,然后,缓缓移开了视线。宇文熠城的一颗心,也随着女子别开的目光,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连他自己都觉得当年的事情恶心,她更加如此吧?是啊,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与她重新开始,要求她再回到他的身边呢?心口一窒,一瞬像是被人用力剜去了一角般,宇文熠城怔怔的立在那儿,任由那股蚀骨锥心般的疼痛,将自己淹没。上官翎雪骤然被他揭穿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心中一惊的同时,只觉羞愤难当,但触到面前的男人,深深望向另一个女子的惨痛目光之时,一切的慌乱不堪,转瞬却已被满腔的妒恨与怨毒尽数取代……是啊,她怎么能不恨,不妒?在那个女子出现之前,对后宫妃嫔,宇文熠城一向雨露均沾,她知道,他因为要平衡前朝后宫的势力,即便私下里再宠爱她,但在侍寝方面上,却并未有什么偏袒……她虽梦想着,有朝一日,她定要独占那个男子的宠爱,但却也知道,他身为一国之君,永不可能独宠一人的……但是,夏以沫的出现,让她所有的期待和努力,都成了泡影……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事情,那个男人却一次又一次的为那个女子实现……那个女子不喜欢他三妻四妾,妄想让他对她一心一意,那个男人便果真减少了在其他妃嫔宫中过夜的频率,到后来,竟真的再也不碰其他人……甚至包括她上官翎雪……几次三番,她暗示过,也主动过,但那个男子每每都仅仅只是偶尔到她宫中一坐,却从未有一次留下过夜……他不碰她已许久。最终,她用了一种她从前一直嗤之以鼻的手段……下药……那一晚,她一边倾诉着自己对他的缱绻情意,一边不动声色的挑拨着他对那个女子的怒气,最终在药力的帮助下,她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夜……可是,醒来之后,她从那个男人眼中一瞬看到的冷淡与疏离,却瞬时将她费尽心机得来的所有幸福与欢欣,尽数浇灭。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知道,她永远都比不上那个女子……所以,才会越发的不甘心,越发的妒忌与痛恨吧?就像此时此刻,当着夏以沫的面,那个男人,竟毫不留情的将她当年下药的事情揭露出来……他也只是为着让那个女子原谅他吧?嫉恨像是雨后疯长的野草一般,疯狂的长满上官翎雪心底的每一处,纠缠入骨,不死不休。“就算当年是我下药,又能怎样?”

上官翎雪冷冷一笑,“宇文熠城,不可否认的是,那一晚,你确实与我在一起……我就是那一夜有了珩儿的……”女子嫣红似血的唇瓣,扯开一抹近乎疯狂的弧度,“宇文熠城,就算你再不想认珩儿是你的骨肉,也不能改变这样的事实……”听到她的话,宇文熠城没什么表情的清俊脸容,忽而也是轻浅一笑,“事实?”

抬眸,男人墨如点漆的一双寒眸,微微落向院门外的某处,清冽嗓音,如流水一般,平平划过寒凉空气,“上官翎雪,若宇文珩真的是孤的孩儿的话……那么,七弟他又是他的什么人呢?……”说这话的男人,脸容平静,神情恹恹,如同说的完全是与己无关的恩怨,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上官翎雪却在听到他口中轻描淡写的吐出的“七弟”两个字的一刹那,脸色煞白,一瞬褪尽全部的血色,连纤细窈窕的身子,都仿佛支撑不住的重重一晃,踉跄了一步。“宇文熠城,你说什么?”

上官翎雪死死咬住唇瓣,一双明眸,此刻布满血丝,死死盯住面前的男人,神情一瞬竟有些骇人,“……关宇文烨华什么事情?……珩儿,根本就是你的骨肉……与旁人没有半分的关系……”女子的嗓音,早已不复昔日的柔婉,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惧怕,竟扯得破了音,在无声的落雪之中,显得异常尖刻而刺耳。面对她的辩驳,宇文熠城却依旧不慌不忙,墨如点漆的眸子里,甚至不见半分的情绪波动,“是吗?……那你可否告诉我,在你陷害夏以沫与景言私会有染的那一夜,宇文烨华进宫来,你与他发生了什么?……”上官翎雪似没有料到他竟知道的如此清楚,纵然巧舌如簧,此刻,却也是心头蓦然一震,险些跌倒在地。“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上官翎雪牙关紧咬,兀自强撑着,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冷冷一笑,“宇文熠城,你为着让夏以沫回心转意,现在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不认了吗?甚至不惜诬陷我与宇文烨华有染……”女子嗓音突然一厉,“……你明知道,我根本从来没有爱过宇文烨华,从始至终,我喜欢的人,都只是你……宇文熠城,你怎么能够如此待我?……”声声诘问,被上官翎雪嘶吼着吐出口腔,说到后来,女子似乎真的觉得委屈至极,血红的双眸,一瞬染满晶莹的泪水,满目凄凉的望向对面的男人。这样的凄婉动人,这样的楚楚可怜,落在宇文熠城眼中,却只如这满地的积雪一样,无悲无喜,激不起半点的涟漪。“七弟听到你这样说,大抵要伤心了吧……”男人清冽的嗓音,漫不经心般的响起,带着几分慨叹,几分无谓。如局外人讲述他人的是非,与己无关的恩怨情仇,不过是一场茶余饭后的清谈罢了。上官翎雪似不能置信的望着他,一瞬,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面前的男人一般。或者,她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他,他的温柔,他的情深,他种种的痛不欲生,思念成狂,仿佛从始至终,都只真正的给过另一个女子……而不是她……宇文熠城却仿佛嫌这样的残忍还不够,像是要让面前的女子的真面目,再也无所遁形,让她所有的伪装和欺骗,都能够图穷匕见,再也找不到任何辩驳的余地,嗓音平平的响起,“宇文珩生来体弱,大夫说,乃是先天不足之症……如果孤没有记错的话,按照你说的有孕的日期,你生下那个孩子的时候,他在你腹中已待了八个多月……”上官翎雪心中骤然一紧。却见面前的男人,忽而微微一笑,“孩童早产,先天不足,也是可能的……但孤问过太医,你腹中的孩儿,生下的时候,尚不足七个月……”宇文熠城的声音不大,平淡若水,却如一声惊雷,在万籁俱寂的雪夜里,幽幽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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