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的落叶簌簌而下,如同只只雨蝶舞飞在花间。一只白皙好看的小手伸了出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少年那张精致的五官,好看的眉眼,以及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眸子。此时的少年一身暗红色锦衣,手持扇子,薄唇微微勾起,溢出一抹笑容。“想好了,我早早就想着摆脱着身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说不定呐,还会遇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唇红齿白,那是一个英俊翩翩少年郎。钰宝都看呆了,“嗯,不管想去哪里,钰宝一直陪着念姐姐,游山玩水!”
“乖!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嘛”少年摸了摸男子的墨发,一脸的宠溺之色,完全是一个姐姐看弟弟的眼神。钰宝嘴角微微勾起,他腼腆地点头。手里鞭子挥动着,马车穿梭在山林间,耳边是“少年”软绵的声音,钰宝此刻心情大好。今天念奴娇说完跟他去闯荡江湖,钰宝整个人乃至心神,满满都是震惊之色。毕竟,迎春楼那地方除讨好男人外,不愁吃不愁穿,每天穿金戴银,又有人伺候,时不时还被人追捧着。相比于身无长物的江湖中人,这生活实在是好上太多了。夜色已深,繁华的汴京城里,大街小巷依旧十分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长长的街道车水马龙。而一处最繁华的地段,就数迎春楼这里。二楼上一身清凉的妙龄女子,摇着团扇,捏着帕子,魅惑起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女子银铃般的娇笑声,参杂着男人嬉皮笑脸的调笑。黑夜之中,这个迎春楼,就是所有风流男人的天堂。顶层阁楼,珠帘碧翠,红纱摇曳。一个美艳无双的女人,对着铜镜之中,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她仔细摸着这张脸,眼底闪过一抹失而复得的喜悦之色。梳妆台上,大瓶小瓶满满的药粉,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念奴娇不知所踪,那她可以凭借这张脸,风风光光当花魁一个月了。没有谁能欺负她,再也没人给她脸色看!这时门外,庆妈妈的声音传来。“娇娇啊,妈妈可以进来吗?”
女人梳着头发,那张美艳动人容颜之上露出了得意之色。“进来吧!”
等了一小会,庆妈妈忍着心中的不耐,笑容满面地扭着水桶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姿色平平的丫头。“娇娇,小翠那臭丫头跟人跑了,妈妈我为你物色了一个新的”庆妈妈讨好的笑着道。“她叫李海灵,今日才从人牙子那边买来,以后就是你使唤丫头了!”
“念奴娇”手上一顿,她打量起了那个丫头的模样。皮肤略黄,姿色一般,身材平平的女人。比起她之前的容貌还要逊色几分。“念奴娇”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嗯,多谢妈妈体贴,这丫头我喜欢!”
庆妈妈抱怨:“还是我的乖女儿好,娇娇啊,你都不知道,崔小翠臭丫头快把妈妈给气死了!”
跟人跑了不说,还把之前客人赏的所有东西都卷走了。真是气死她了!明明是自己从人牙子买下,最后什么油水也捞不着,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庆妈妈在抱怨着,没有察觉到女人的神色越发的冷了。那叫李海灵的丫头不动声色地察觉到了,她没有开口提醒。直到“念奴娇”终于忍不住了,“妈妈,小翠好歹也是伺候我的丫头,她在什么样,也别再我面前诋毁她!”
庆妈妈扯了扯嘴角,识相地闭了嘴巴。“海灵是吧,送妈妈出去,我乏了!”
小丫头很识相道:“是,花魁娘子!”
很快就把有些不甘的庆妈妈送走了。“念奴娇”嘴角冷哼了一声,瞧着镜中美艳的人儿心底越发的满意及了。夜深露重,阁楼里传来阵阵男女嬉笑声。听那动静越发让人脸红心跳。一旁的窗台不远处,屹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衣袖翻飞,在月华之下,那英俊潇洒的脸庞之上,露出一抹隐忍的怒意。藏在袖子下的大手咯吱作响。微微张开的窗户,隐约可见,那张被人滋润过的脸,更加美艳动人。啪嗒!一道劲风,把窗户都给拍掉了。惊了屋里翻云覆雨的男人女人。“方公子,你可太厉害了,这窗都被你给震坏了!”
女人笑着夸奖,打破着刚刚某一瞬间的尴尬。“还不是娇娇娘子太迷人,本公子自然是……”接下来的污言秽语,根本就没眼听。耳边是男女阵阵的娇笑声,长相英俊的男人迎着月光站了许久,那双锐利的眸子闪着寒光,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在阁楼里玩耍的两个给杀了!良久,男人才闭上了眸子蓦然睁开了,内心的疼痛早已麻痹,他忍着杀人的欲望,手上的红纱紧紧攥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阁楼里依旧传来女人的娇笑声,和男人的调笑。月儿早就偷偷溜进了云层之中,窗外早已空无一人,只有那孤零零的框架,散落黑暗的某处角落,无人问津。——城门口——刚刚还松散的守卫,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站住!”
穿着盔甲的士兵,拦住一个挑着担子的农户。“怎么…晚了还出城?”
大魏国没有宵禁,所以这些百姓,在夜市经常出入买卖。今夜守卫的士兵们,似乎比往常还要严格,他们盘查着,不放过一个可疑之人,想来是收到了上头的命令。可到底是谁下的命令?他们子时出城的消息,并没有泄露出去,知道的都是他们非常信任的人,比如当今圣上萧长谨,他们是合作伙伴,不可能是他!今夜这…那到底是巧合,还是……打扮成农户,隐藏这些普通人之中,一个彪形大汉背着一箩筐许多萝卜青菜,悄悄地在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耳边低语,“家主,怎么办?”
这里守卫这般严格,他们还怎么出去?为了今天,他们准备了许久,也打点了许多人,城门口的守卫今夜值班的那人,竟然没有出现,想必有人知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