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这才品味出来这句话的意思。“少奶奶多心了，小的绝没有这个意思。”

赤裸裸的眼神，她不是没有见到，只是有些人有贼心没贼胆。女人随手捏了捏自己的耳环，语气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老陈，你说我要是把这话跟孙老爷子面前提一句，你觉得孙家还会愿意用你吗？”

老陈听到这话脸色就变了，今早少爷因为想要跟少奶奶离婚，而被孙老爷子用鞭子打了一顿。这事情早就传遍了孙府上下。老陈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嗤之以鼻的笑了笑，没当回事。孙扬尘可是孙启元唯一的宝贝儿子。太太持家有度，在老爷姨太太方面一向严苛，从来不让那些人在孙家里出幺儿子。老陈觉得孙老爷子是为了孙家的脸面，所以才做出这场戏给别人看的。“少奶奶，您在孙家的地位和处境，你自己心里门清，不用拿这话吓唬我。”

“是不是吓唬，试试不就知道了。”

金色的光辉斜射在女人头顶上的那一根玉簪子上，映着那张清秀的容颜，清丽无双。嘴里带笑，眼里却笑不见底。那双杏眸似乎染上了一抹薄霜。明明语气特别的温柔，老陈只觉得被女人身上的气势给压住了。最终他还是想通了。不论眼前的女人在孙家受不受宠。对于老陈而言，只要有些人轻飘飘地说一句话，就能把他的饭碗给搞砸了。老陈心中恼怒，却面带笑容的讨好道：“少奶奶甭生气，瞧我这嘴不会说话，该打！”

说着便朝着自己的脸庞狠狠的打了几巴掌依稀能听到啪啪声。老陈为了让女人消气，也是做足了戏。怜五微挑了一下眉，面上的笑容收敛了回去。“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再对我这般无理，那就不只是打耳光，那么简单了。”

老陈点头哈腰，嘴里说着感恩戴德。“是，是，是小的嘴贱，少奶奶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一回…”女人轻飘飘的撇了他一眼。“行了，回去吧。”

怜五这次的任务世界是在民国十九年的n城里，作为国都，这里的人大多都有些文化底蕴的n城人。秦淮河上，一艘巨大的船只停靠在岸边，所有在旁边观看的人，纷纷露出了惊奇的目光。“这只船好漂亮啊，又大又宽敞，比起春香楼那个花船，简直是更胜一筹。”

一群人面面相觑，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润之色。“难不成，春香楼的老妈子又重新从别的地方买来了，勾魂动魄的女人？”

几人在脑海里yy的时候，有一人打破了他们脑子里的幻想。“嘿，这位大哥，您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只船，不是花船，而是从北边来唱戏的名怜。”

“名伶？春台班，那边不是出了一个秦侬，怎么又请个人来？”

“哎哟，老哥，你是不知道那个秦侬似乎染上了大烟，坏了嗓子，春台班的班主没办法，才从外面花大价钱请来个人来镇场子。”

“嘶…”那人吃惊了一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然后咂舌。“原先我以为是传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可不，所有的戏迷听到这个消息，都伤心不已，那秦小爷天生的好嗓子，不唱戏，真是可惜了！”

怜五用两条腿独自逛了半个n城，也瞧见了江边那一艘特别瞩目的戏船。听了一些八卦。“秦侬是谁？”

女人好奇的询问，一个略微年轻的男人听到是女人娇软的声音，他连忙朝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长相漂亮身段特别有韵味，穿着天青色旗袍裙的女人。男人看到她的那一刻，脸突然刷的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同情的朋友，爽朗地为这个美丽的妇人解释一番。原来秦侬是春华班做几年刚火起来的戏子，人长得清俊，戏唱的又好。很多人都会去戏园子里，欣赏他扮演的杜丽娘，当然，他最爱扮演的还是白蛇传里的白娘子。他把白娘子演绎十分妩媚，所有人去戏园子，见过他扮演的白娘子都对这个角色印象深刻。作为名伶，除了要长得好看，必定还要唱的好，不然，那些戏迷可不买账。知晓了这个人差不多身份的来龙去脉。天色渐渐变暗，怜五笑着跟男人道谢，然后独自离开了江边。刚才脸红腼腆的男人，还依不舍的看着那个背影。一旁的朋友满眼的嫌弃。“人都走了，你还看做什么？”

“我……可没有看，只是觉得，这么晚了，一个女人出门在外，会不安全，要不，我们去送她一程？”

男人也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用肘子戳了戳他的手臂。“啧啧…难不成你还看上了那漂亮的女人？”

脑海里闪现女人那张清秀的容颜。男人又红了脸，直接否认：“没有…我……”“不用着急否认，你都没看到自己的表情，刚刚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过你眼光还不错的，那女人可真是漂亮……”朋友爽朗的笑了，还安慰似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还是那么的一本正经，不过你确实是没戏，人家已经成亲了！”

“你别乱说，平白无故毁了人家清白！”

男人红着脸，义愤填膺地指责好友。好友耸了耸肩，却也不生气，“这我可没有胡说，你没看到她梳了已婚妇女的发髻吗？也是，你就只顾看人家了，其他的都没看见。”

男人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但很快就不见了。能够相遇已经是很幸运了，他从来就没有奢望什么。路灯泛着黄光。怜五独自走在小巷子里，依稀能听到犬吠的叫声。由远及近，她还能听到在巷子深处，一片嘈杂的声音，像是在打架，还夹杂着呼喊声。“不过是个丧家之犬，真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秦小爷？”

“老大…您这也出了气，你看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模样也不错，不如就想给我们，兄弟们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呢。”

“就是，听说秦小爷，扮起白娘子来，那叫一个妩媚动人，就是不知道咱们兄弟，今天晚上能不能做回许仙？”

这些人看着鼻青脸肿，靠在墙壁上微微喘息的瘦弱男人，猥琐地笑了起来。秦侬美眸恶狠狠地瞪着，跟前围着自己的几个男人。那些男人瞧他眼神就像是几只恶狼看见小羔羊一样。那罪恶的双手，朝着他的身上东摸西摸。秦侬唾了那几个人，毫不留情在那些人的脸上刮了几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