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一样,那是小时候,现在已经长大了,成人了,还是一名女校的教书先生,俗话说得好,君子远袍厨,你呀,就不应该进厨房。”
夏盛年轻轻嗤笑了一声,又把洗了的肉放到菜板上切。“就当我孝顺您,行了吧?”
被儿子逗笑,夏母灶台下烧火,火光照射在她那温柔的脸上,那么慈眉善目。旗袍店。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夏琪累得腰酸背疼,女工捶了捶腰身,抱怨道:“这些个有钱人真难伺候…”试旗袍试了一件又一件。不是那个花色不好看就是颜色不对。使唤他们像使唤一条狗一样,累死了还要看人脸色。要不是这里的工价比平常的地方高,谁会来这里受这种窝囊气?夏琪揉了揉肩膀,对于同伴的抱怨,她淡笑不语。说实话,旗袍店的工作就是接待客人,定制衣服或试穿衣服。这工作并不怎么繁重。就是有时候接待脾气不好的客人,总是会受气。平常没客人的时候,大家说说话聊聊天,挺轻松的。“姑娘们…到点下工了,今天辛苦你们了,这是我们主事,给你们带来一些吃的,记得带回家。”
“谢谢艳姐!”
她们满面笑容,一天的忙碌,因为得到了一点点小惠,整个人更加有活力。夏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领完礼品刚要走就被艳姐给叫住了,“小琪…你先别走我有事跟你说。”
其他人得到的东西满心欢喜的下了工,只有与夏琪一同做事的女工,嫉妒的看了她们一眼,然后愤愤不平了,嘀咕了几句,然后就走了。夏琪假装没听到,她提着一包的东西,跟着艳姐走到了一处。旗袍店的人都下工了,整个店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她们两个人。艳姐扫视了一圈见人走了。她看见面前文静又长得漂亮的女孩,正色了表情:“小琪…前几天,孙家太太找过我了,有意无意敲打我,让我辞退你,你跟孙家那位,是有什么怨吗?”
夏琪愣了一秒,随即面露苦涩。“艳姐…我……”其实,他们两兄妹长大之后,早早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夏母也不是那种,拆和人家家庭,不安生的女人。之所以会来n城找孙启元。真的是夏母三人在乡下待不下去了。未婚先孕,所有人都知道夏母怀了孙启元的孩子。孙启元背井离乡离开了,就再也没有音讯,在他们三四岁那年,才听说他入赘的孙家和千金大小姐结婚生子。乡下的人就更加的排挤他们母子三人,甚至外婆家都当他们三个人是拖累的累赘,是人人口中的扫把星。好不容易逃离那个地方来到n城,他们一路乞讨,遇到了更好心能才能在这里落脚,一年之后才偶遇了,传说中的父亲。孙启元看不惯是母子三人,活得那么辛苦才救济他们。久不久也来看他们跟他们联络感情。夏母也曾听说他在孙家还纳了两房姨太太。也曾奢望过,自己深爱过的男人,会把他们母子三人接回孙家。可是一年又一年,除了过来联络一下感情,拿些钱就去他们之外,就没见孙启元提过这事。两人那时还小,只是知道见到亲生父亲心里满心欢喜。而且孙启元给的钱已经足够让他们在N城生活比较充裕。他们也曾想过要亲自见见那个只知其名未见其人的弟弟。可是那么多年,孙启元从来没有让他们见过面。渐渐的他们不再奢望,只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后来他们懂事之后,才从别人那里听说了孙家的事情。孙启元会混的那么好,全是仰仗了他现在的妻子。能偶尔来看他们三人已经是最大的恩赐。少女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艳姐叹了口气,瞧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小琪啊,不是姐为难你,而是孙太太,作为我们店里的老客户,她有意无意提及,我都找借口圆过去,我就是想在这里给你提个醒,一定要小心她……”孙太太…经常来我们旗袍店订衣服,秦老板不在的时候,都是她接待人的。平常接触倒是没感觉到什么就是这两天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夏琪。“谢谢你艳姐,我会注意的。”
夏琪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只是感谢的看了女人一眼。女人摆摆手,“这是小事情。”
她以前跟在戏园子那边,什么人她都见过也受过很多罪。好在秦小爷还记得她,让她来这里打工,不然她连生活都过不去。吃过苦,所以跟想给人撑伞。“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明天见艳姐!”
夏琪走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路灯泛黄,地上映着一个纤细的身影。不远处躲在巷子里许久的几人,抖了抖微软的腿,“老大…人都快跑远了。”
那人扭曲着一张脸,骂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啊。”
被踹了一脚,男人哎哟了一声,才上前追去。几人跟在后面,像是外边那些猥琐的跟踪狂。夏琪原本没发现,知道她鞋带松了想系鞋带,便发现了后面跟着几个跟屁虫吓得她魂不附体。又佯装自己没发现,镇定自若地系好了鞋带,大步流星朝着有人的地方去。仙乐门。门前那巨大的招牌装点着五颜六色霓虹灯,外边人很多,大多都是西装革履和打扮精致的男人女人。车水马龙,小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坐上黄包车的女人,长相妩媚,身段玲珑,没有一个人能在她身上移开目光。“小姐…你要去哪里?”
黄包车车夫,又白色毛巾擦了脖子上的汗水讨好笑道。说了一个地方,车夫笑了,笑容满面应下,然后把白毛巾甩在肩膀上,拉动着车子。他们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正好听到女子的呼叫声。怜五耳朵一直都很敏感,所以这个呼叫声听得特别清楚,“大哥…你先停下,我听到有人在求救!”
月色如水,小巷子那边传来了女人无助的哀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