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某处。阴暗狭小潮湿的地牢里,靠着一个气息微弱的女人。窗户外满天绚烂的烟花,形如枯槁的她蜷缩在角落。“玉三娘……”突然有人在寂静的夜色之中叫唤她。身体的疼痛让她有些麻木,她不知道那声音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黑暗之中有道身影,出现在了微黄的灯光之下。“是你……呃……”玉三娘抓着自己的脖子,拼命的挣扎着,脸已经憋成紫酱色。躲在斗篷里的那人,那双眸子闪过狰狞之色,手上的力道加深。“玉三娘,反正你都是残破之躯,我送你上路,正好也让你解脱了是不是?”
正当玉三娘陷入绝望的时候。黑暗里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你们天香宗,对自己的人都是那么狠吗?”
躲在黑斗篷里的人,顿时身形一顿,玉三娘见此拼命地挣开了禁锢。呼吸急促了起来,大量的咳嗽,才让她缓过进来。躲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充满警惕地盯着出声的地方。“阁下是谁?不如现身一见……”“你们天香宗,往我身上下毒的时候,怎么不知我是谁?”
一个身穿暗黑色鱼纹衣袍,长相清俊,笑容邪魅的男人,出现在眼前。那人见到男人的那张脸,那双阴鸷的眸子似乎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原来是安阳世子,薛大公子!”
卷起自己手上的白色带条,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躺在这半死不活的玉三娘。瞧见地牢里只有他一人。方才的紧绷感削掉了大半。“薛大公子,不在天启国养病,千里迢迢跑到漠北,这是为何呀?”
说话的人似乎故意压低了嗓子,让人听不清是男是女。明明说着话,拿着的匕首,就朝他这边飞奔而来。主打的是一个先下手为强。反正带着诱发薛澄身上的毒素,对上男人绰绰有余。谙长凌手里摸索着黑色的戒指,只见他眉毛上扬。下一秒眼前的黑衣人就被控制住了。哐当一声。连人带兵器,都被控制住了。少年把人绑好后,才掀开了那人的斗篷,这才发现,戴着黑色斗篷的人,居然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一个眼角和眉头都带着皱纹的女人。尽管如此,那张异域风情的脸还是突兀的显示了出来。只是那张脸上带有一到长长的刀疤,从脸颊划至下巴。外人说她不问世事,从不掺和世俗里的事情。根据他的调查,还有证据来看。当年自己被人投毒一事,绝对跟这女人脱不了干系。“今日落在你们手中算我倒霉,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听说天香宗的制香长老廖雨琦,一手制香绝活,举世无双,可偏偏上天弄人,却治不了自己脸上的伤疤。”
原本廖雨琪还是一副让人宰割,随意处置的模样。一听闻这话,脸都绿了。她跪坐在地上,扭头看向一旁身穿白衣如雪的少年。宛如一条蜈蚣那般难看的伤疤,在那黑沉沉的脸色之下,略微有些狰狞。特别是女人那道阴测测的眼神,看得人有些毛骨悚然。“你给我闭嘴。”
廖雨琦平生最恨人说起她脸上的疤。她是一个那么爱美的人,曾经恋爱脑,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作贱成这样。如今幡然悔悟了,已是来不及了。她的脸毁了,容貌早已不在。谙长凌与怜五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十足,皆能知道对方所表达的意思。少年吊儿郎当的蹲下来,过于精致的容颜,带着一丝嫌弃之色。“多好的一张脸就这么毁了,太可惜了。”
无视女人恶狠狠盯着她的眼神。“对了,我可听说,你以前喜欢的那个男人没有死,他为了逃离你的掌控,隐姓埋名,像是在外边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两人恩爱有加孕育了一子一女……”廖雨琪瞪大了眼,声嘶力竭的反驳道:“不可能!”
宏鸿他已经死了,是自己亲手把人埋在了荒山野岭。怎么可能像眼前这个小子说的那样死而复生,隐姓埋名就是为了躲避她?少年微挑了一下俊眉,从怀里掏出一只不算精美的银簪子往女人的面前伸。“看看这是什么?”
廖雨琦一瞧见那只银簪子,疯了似的朝少年那处挪动。想要把东西给咬回来。却被一旁站着,俊美的男人一脚踹到了边上。谙长凌面对少年投过来的眼神,他嘴角淡淡一笑。“别这么看着我,这女人太疯了,我怕她伤着你。”
怜五:“……”简单粗暴,确实是某人的作风。重重的摔在地上,明明额头上磕了点伤,女人却不管不顾的朝着少年这边蠕动,“给我,把银簪子给我!”
谙长凌原本想好好的,瞧这怜五,不曾想被这个女人的疯魔状态,给弄得不厌其烦。正想又来一脚。怜五眼神淡漠的撇了他一眼:“你再踹她就死了…”这狗男人越踹越上瘾了是吧?还想不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啊?谙长凌笑:“抱歉…习惯性没忍住。”
怜五直接给他翻了个白眼。廖雨琦扒拉着少年穿的黑色靴子,明明双手绑着绳索,却抓着她的衣角不放。少年那白色的袍子,沾上了一大块的黑色污渍。“银簪子,银簪子,是我的!”
怜五皱眉,不着痕迹的拉了自己的衣角出来:“这不是宏鸿送给心爱女人的东西,怎么到你嘴边就变成了你的东西?”
想起昔日的往事,廖雨琦眼里露出了痛苦之色。“不,这就是我的东西,宏鸿他爱的那个人一直是我!”
“他不爱你!”
“不…他爱,为了救我,不惜一切代价舍弃自己的生命。”
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手里把玩着银簪子。“宏鸿为了逃离你的掌控,隐姓埋名,甚至娶了别的女人,这难道也算爱吗?”
少年笑眯眯道:“这位廖大姐,我看你还是醒醒吧!”
两个人在极致的拉扯。女人那双精明的眸子转了转,方才的疯癫之色,像是装出来的一样。少年很有耐心,她神情平淡的看着廖雨琦。后者忍不住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