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你以为爸不知道吗？”

凌局笑着看了儿子一眼，“干了这么多年刑侦，这点我能看不出来？”

“那倒也是。”

凌县不好意思摸了摸头。

“儿子，我是在想这个替死鬼是谁？背后操纵者什么目的呢？”

父子俩最后统一意见，这个黑衣人只是真的黑衣人金蝉脱壳之计的牺牲品，只是为了干扰公安人员的侦察视线。万家同庆的快乐除夕，却被滨城金店劫案搅得一塌糊涂……

凌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写字台上睡着的，当大年初一的第一声公鸡叫响的时候，他慢慢地醒过来。他突然感觉今天天特别亮，手脚明显感觉到比平时冷。

看着夫人还在睡梦中，他轻轻地走到窗前。窗外的景致一下子让他惊呆了，树枝上压着厚厚的一层雪，院子里皑皑白雪上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飞舞着觅食。

“飞雪迎春到，风雨送春归。”

凌局长脱口而出，他紧裹了一下大衣推开门，远望县城笼罩在茫茫白色中……

可是昨晚金店案即刻在他眼前浮现，凌局又陷入深深的思考中。天渐渐亮了，凌夫人准时醒来了，自从儿媳妇怀上了，她的生物钟更准了。

“他爸，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啊，昨晚那么迟！”

凌局长看着院外，头也不回地回答：“一下子醒了，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就——”

“哟，下雪了。他爸，你这身体老这样，会吃不消的。”

凌夫人精神抖擞地走进了厨房，她打断了男人的话提醒道。

“卫东，你还睡？”

丽萍小鸟依人地躺在男人怀里，她在男人耳边小声说。

凌卫东睡梦中听了女人的话慢慢醒过来：“老婆，新年快乐！”

“就你嘴甜。”

丽萍听了眉开眼笑，“起来刷牙，中午还要参加闺女婚礼呢。”

“好的。”

早上将近七点时鞭炮声不绝于耳响彻滨江县城，特别是那威力极大的天地响，不时在空中响起。

就在这时凌夫人端着热气腾腾的汤圆出了厨房：“吃汤圆了。”

此时，冷锋家里张灯结彩，作为滨江首富，冷家豪门大院到处是喜庆的红色。那大红喜字充斥着院子的各个角落，人逢喜事精神爽，冷锋今天红光满面西装革履，那厚实的昵子大衣一副港商的派头。

今天家里在滨江大饭店订了二十桌，是个滨江人都知道整个县城几家饭店，滨江大饭店首屈一指。

要说今天最开心的当然非翠溪莫属，车站附近的张院长家里在这场瑞雪中特别耀眼，红彤彤的对联上写着“鞭炮声声辞旧岁，梅花朵朵迎新春。”

院子里到处张贴着红红的喜字，闺房里布置得温馨甜蜜，大大的幸福二字写在了张翠溪那张瓜子脸上。张院长高兴得忙上忙下，看着女儿终于找到了归宿，他开心极了。

娃她娘，你高兴吗？女儿今天就要出嫁了，你在天之灵保佑她啊！

“爸，爸？”

翠溪连叫两声张院长才听到，“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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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你娘，要是她在，得多高兴啊！”

“娘一定会庇佑我的。”

滨江县城里人们并不流行相互拜年，可县城以外的滨江，也就在广大的乡村里，大年初一是孩子们的天下，他们继承着祖祖辈辈留下的习俗，一个庄上的孩子们从除夕开始就沉浸在第二天走村串户的遐想中。

孩子们除夕夜嚷嚷着让妈妈临时缝着大口袋，生怕大年初一糖果等好吃的没地方放。

不过让孩子们没想到的是一场瑞雪从天而降，白雪皑皑的景象让他们兴奋极了。打雪仗，堆雪人，农村的孩子们天生就是大自然的儿子，雪天非但没有让他们沮丧，相反增添了他们从未有过的快乐……

吃过了汤圆，滨江县乡村里拜年的大军出发了，他们脚踩咯嘣咯嘣的积雪，一边打着永远打不完的雪仗，笑着跑着闹着奔向长辈们的门上：“爷爷奶奶新年好！”

“大爹新年好！”

“大婶新年好！”

伴随着真心的祝福，孩子们偌大的口袋里装满了花生、瓜子、糖果，还有那象征着步步登高的大糕，早已装满了口袋，他们一边兴奋地吃着一年来最想吃的糖果，一边玩着地上捡来的鞭炮，不时雪地里传来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整个滨江都被一个叫做年的怪兽吞噬了……

上午十时，一辆名牌轿车过了长江来到了苏北境内，直奔滨江县城。而此刻冷家上上下下已经把作战重点转移到了滨江大饭店，中午冷公子将在这里举办全城翘首以盼的婚礼。

“卫东你能不能快点？再迟，闺蜜可就要跟我绝交了。”

丽萍催促着还在电话的男人。

“来了，来了。”

凌卫东一脸歉意地推出，崭新的永久26车说：“老婆，请上车！”

蒯丽萍看着男人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你就别贫了，快走！”

车子压着厚厚的积雪出了巷子，温暖的阳光照在街道上，清洁工人们早已将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对新人骑行在马路上，丽萍禁不住引吭高歌：“曙光透进路旁的林荫，铃声打破黎明的寂静。姑娘驾驶清洁车，晨风吹动着你的衣襟。你是健康和幸福的天使，深情连结着千百万人民……”

银装素裹的雪的世界光鲜无比，丽萍的歌声宛若森林中的百灵鸟一样洒在身后，他们俩直奔滨江大饭店。

就在此时此刻，南郊外的一处民房里与大李离婚的女人却在家中痛哭不已，身边一个孩子拉着她的衣角：“妈妈，妈妈别哭！”

可是那个男人的甜言蜜语不时在耳边回响，她现在才相信这句话“宁信世上有鬼，不信男人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