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辆马车是凤倾城和夜鹤仙。迟迟未等到赫连爵的出现。“右相呢？”

凤倾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夜鹤仙闭着眼睛摇头，昨晚上真是累死了，手又酸。“娘娘有事？”

一道男音忽然插了过来，一双手替声音的主人挑开了车帘，赫连爵优雅地弯身上了马车。凤倾城和夜鹤仙中间隔了一段距离，这之间的距离足够坐下一个人。赫连爵非常自觉地坐在了这个空位上。外面正准备走时，有人拦住了马车。“且慢。”

“族长有事？”

门外赶马的侍卫不解。“爵儿，可以和娘说两句话吗？”

马车外缓缓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一时之间马车里的氛围冷了几分，从赫连爵身上散发的冷意让本来睡意满满的夜鹤仙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寒颤。赫连爵掀开了车帘，看向车外的女人，冷漠地问道：“有事？”

一句话，噎得赫连无霜半晌无言。站在赫连无霜身边的是赫连尊，一听见这么说话，眉微皱，怒喝道：“你怎么和娘说话的？”

“呵呵，她是你娘不是我娘。”

赫连爵仿佛看陌生人一般看着这两人，“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便告辞了，族长保重。”

赫连爵淡漠地准备放下车帘时，却被一只涂满豆蔻的手抓住了他的。“爵儿，别这样，你至少还跟着我姓，为娘……”赫连无霜眼里划过了悲伤，她知道现在后悔都没有，因为过去的二十二年里她所给的关心太少，无法弥补回来。赫连爵冷漠地抽回自己的手，“族长，告辞。”

“下月初八，你会来赤炎族的对不对？”

赫连无霜依然不死心地抓住了车，“不要让为娘做出一些事情来，一些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赫连爵忍无可忍地皱眉，“我会去的，放手！”

说完便放下了车帘。赫连无霜最终是松了手，看着扬尘而去的马车，垂下了眼睫。“娘亲，您别伤心，他只是还没有明白您的用意。”

赫连尊赶紧安慰，虽然他很讨厌这个弟弟，可是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娘亲伤心。对他来说，赫连爵就是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偏偏他就出现了！赫连无霜轻叹一口气，“不……都是娘对不起他。”

不然也不会现在才来后悔了。赫连尊仔细看了她的表情一眼，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倾城！”

一抹蓝色追了出来，可是却发现马车已然扬尘而去。赫连无霜扫向他，知道他之前和自己的儿子打了一架，“蓝公子，你找皇后？”

蓝卓顿了顿，转过脸来看了赫连尊一眼，轻哼一声，“族长，在下先告辞了。”

他说完飞快地抢来一匹马翻身上马就追了上去。他不知道他执着什么，但是就是不想就此放手！马车一路往前。第一辆马车也安静下来不说话，夜晴天总觉得皇上这次出来后变得怪怪的，对她也是若即若离了，让她心中分外不高兴，可是却又无法去说什么，毕竟这是皇上。“皇……皇上，臣妾……臣妾昨日让随行的太医看了一下，臣妾有身孕了……”虽然这个时候说这话似乎有些不太好，可是她知道如果回到宫中再说，那肖贵妃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此时不说到时候就晚了。李君浩的表情一顿，诧异万分地看着这个女人，忽然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你说什么？”

他的脸瞬间被阴霾所笼罩，只有一片寒霜凝结在脸上。夜晴天一瞬间感觉窒息，开始努力挣扎，她料想了许多的后果，却万万没想到他这副表情，似乎非常不愿意要这个孩子。李君浩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只有一股暴虐的想法，让他无法收回来，眼神阴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也许他是疯了，可是脑子里却是不断划过凤倾城的样貌来。如果……如果那个女人知道了这个夜晴天有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有一点点在意呢？“皇上……”夜晴天惊恐万分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此刻眼前的男人是皇帝，无法相信。李君浩缓缓松了手，“嗯。”

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半天都不知道为何刚刚自己这是怎么了。第二辆马车里，只有夜鹤仙那响亮的呼噜声，惹得半晌无语的两人都觉得气氛变得尴尬了几分。良久良久，凤倾城忽然说话了，“赫连爵，你恨你娘多一点还是恨你爹多一点？”

赫连爵没转头去，仿佛思考了许久许久之后，才缓缓吐出了几个字，“我恨你更多一点。”

“……”这是什么回答，她并不觉得她有做过什么对他非常不好的事情以至于让他恨她到如此地步。没听到她的回答，赫连爵忽然转过头来，刚好对上凤倾城的目光，那一眼，波光流转，耀目的光让凤倾城差点没能收回来自己的目光。“怎么？对我的回答不满意？”

赫连爵淡淡说道，神情恢复了以往的淡淡表情。凤倾城皱眉，“之前的那句话，你是当真的对吗？如若那日我答应你，你又会怎样？”

“可惜没有如若。”

赫连爵收回了目光，知道一切都没有如果。即使让凤倾城再来一次，她依然还是会选择这个答案，在这个女人的眼里，压根没有他的存在。凤倾城半晌不说话，却又不得不说他说的是对的。不论怎么说，都没有如果这个词。马车外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凤倾城清晰地听见那声音是在叫自己。“倾城！”

应该是蓝卓的声音。凤倾城刚想掀开车帘看外面，忽然被身边的男人抓住了手腕，她转过脸来诧异万分地看着这个男人，却不料在那么一瞬间，眼前黑影笼罩而下，这个男人忽然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她的背脊刚好靠在了背后的车壁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迫近的男人。她下意识地看向此刻正睡得熟的像只死猪的夜鹤仙，只觉得心跳如雷鼓。她猛地伸手想要推开他，可是发现竟是推不动不说，还被他抓住了腰际，那一吻，就没有打算结束的意思。一切声音都埋没在这一吻中，凤倾城只能听到彼此那心跳声，连同着这夜鹤仙的呼噜声都听不到了。推不动，只能伸手拍打他，真想把他踢下马车去。她忽然想起赫连无霜警告她的话，她这才恍悟，现在真的不是她来招惹他，而是这个男人招惹她！在她准备不再去招惹他的时候，又来扰乱她的心！张嘴就狠狠咬住了这个男人的嘴，一股无处可泄的愤怒就这么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赫连爵尝到了嘴里的腥甜，却依然不罢休，霸道地占有着她的唇，任凭她咬的他舌头都是血也不打算放开她。这个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是找了什么魔，竟然就是放不下，无法释怀。身边的夜鹤仙有了点动静，咂了咂舌，歪过了头去，却是没有睁开眼睛。凤倾城觉得现在是她做过最大胆的事情，如果这样的事情被别的人瞧见，她这个皇后可是真的给皇帝戴了一个绿幽幽的帽子！“倾城！倾城！求你别走啊！”

外面蓝卓的叫声还在继续。外面的声音，刺激着赫连爵的感官，让他更加肆无忌惮，不愿意再罢手。凤倾城咬的嘴麻了，最后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嘴里那股腥甜的味道她真想狠狠呸掉。吻，也从狂热变为抚慰似的温柔。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直到他离开，她才喘着气，眼睛却死死盯着他半天说不上话来。赫连爵那双紫眸此刻在如此黯淡的光线下却是格外闪亮，他嘴角都有血渍，却是丝毫不在乎。凤倾城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一顿，忽然落在了他的嘴角边，伸手轻轻抹掉了他嘴角的那些血渍，声音略喘地警告道：“别再靠近我了，知道我是危险的吧？你会受伤！”

这是她最后的退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