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那些看热闹的工人们更是惊讶得啧啧连声。“这下子这件晚礼服不是彻底毁了吗?咱们也不知道花厂长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处理什么啊。晚礼服都破成那个样子了,重新缝制肯定有痕迹。验货的人能看不出来?你以为人家举行选美比赛的人是傻子,那么好糊弄?”
“这布料一看就不便宜,而且不容易找到。它竟然能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不同的光芒。恐怕不容易再买到了。”
一个年长的女工用充满惋惜的口吻说:“这布料就算能买到,也来不及做出来了。本来时间就不算非常充裕,还要完成非常复杂的制作过程,十天根本不够。这次就算花厂长恐怕也无力回天了。辞退林岚或者让她赔偿都于事无补,更何况这笔钱林岚也拿不不出来。看来肯定得花厂长自己付违约金了。”
大家不由得都将责怪的眼神投注在了林岚和她的儿子身上。她这个人虽然和丈夫离婚了,非常不幸。但是如果不是她的儿子弄坏了晚礼服,花暖暖也不用损失那么多。钱还是小事,主要失去了声誉。这对一个生意人来说是最致命的事情。花暖暖何尝不知道这些后果。但是她肯定不能去为难一个孩子。林岚也解决不了这件事情。所以花暖暖只能反过来安慰已经趋于崩溃的林岚。“没事的,我不会辞退你,今后也不会为难你。但是以后你绝对不能再带着孩子来上班了。车间主任呢?”
车间主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我错了,不该不管这件事情。我就是觉得他们孤儿寡母得太可怜了,于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真的没想到这个孩子会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花暖暖知道这次必须有人受到责罚才能做到杀一儆百的效果。于是花暖暖对车间主任说:“他们确实可怜。于是我不责罚他们了。你身为车间主任对不符合车间管理条例的事情不闻不问。这就叫做玩忽职守。我罚你三个月的工资。你服吗?”
车间主任本来以为自己的位置都将不保。谁知只是罚钱。他觉得花暖暖实在太仁慈了。于是他赶忙说道:“好好好,谢谢花厂长手下留情。”
花暖暖摆摆手。“都散了吧。”
大家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于是也就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了。但是负责制作那件晚礼服的工人走了过来。“花厂长,这件晚礼服怎么处理啊?我倒是可以把衣服缝制好,但是细看肯定穿帮。”
花暖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那件被毁掉的晚礼服。她发现除了那道裂缝外没有任何瑕疵。花暖暖在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像这种情况,用刺绣遮掩过去的话,谁也看不出毛病。但是她的服装厂里面却没有这样的能人。于是花暖暖对那个工人说:“你就继续做衣服吧。这道裂缝,我会想办法处理。”
这个工人虽然不知道花暖暖会怎么办。但是她莫名地相信花暖暖一定能把事情顺利解决。于是她就拿着那件晚礼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工作了。而花暖暖则离开厂房,然后来到了李伟的办公室。“你认识会刺绣的人吗?”
李伟满头问号。“不认识啊。咱们服装上要添加刺绣元素了?那手工费可太高了。而且厂房里面也装不下那么多人啊。”
花暖暖向他竖起一根手指。“我只需要一个会刺绣的人就行了。”
紧接着,她把刚才在厂房里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们必须在五天之内找出这个人来。要不然就来不及缝补那道裂缝了。”
李伟非常懵。“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啊?我只是听说过刺绣,但是从来没见过。反正咱们荔城好像没有这样的人才。”
花暖暖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李伟能知道会刺绣的人在哪里。但是得到否定的回答时依旧让花暖暖感到有些失望。她坐在了李伟办公室的沙发上开始想对策。本地不行。那么到刺绣发源地去找会如何呢?花暖暖有了对策之后,她立马对李伟说:“给我买两张去川城的机票。我们明天出差。”
当李伟得知了花暖暖的意图之后,他觉得花暖暖的办法或许可以一试。于是他立马就出发了。花暖暖也不再逗留,而是开车回了家。贺菊荪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就问:“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哪里着火了似的。”
花暖暖就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解释了一下。贺菊荪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我们那个年代会刺绣的人特别多。姑娘要是不会女红都不好找夫家。不过随着岁月变迁,会刺绣的人是越来越少喽。”
花暖暖却认为自己不会白跑。“这次去川城,我觉得我肯定能有收获。”
贺菊荪大笑了起来。“你要是能找到的话,那绣娘估计也和我年纪差不多了。估计连针都穿不进针眼去。”
花暖暖整理衣服的手一停顿。这件事情,她倒是没有考虑过。不过她很快又变得从容起来。“想必那些绣娘都是有徒弟的。”
“但愿如此吧。”
贺菊荪也不想给花暖暖增添太多心理负担。花暖暖心里带着一丝希望去了川城。这里比起荔城真是落后极了,甚至不如锦城。大街上的人都穿得朴素极了,没有什么亮丽的颜色。直到花暖暖和李伟到了一个村寨,他们才发现这里有人穿着彩色的民族服装。花暖暖和李伟开始打听会刺绣的人都在哪里。结果大家指向的人果真都已经年过耳顺。花暖暖看着坐在一排晒太阳的老奶奶,心里焦急起来了。难道贺菊荪说的话要成真了吗?“奶奶们,难道你们就没有徒弟吗?”
“没有。年轻人都不愿意学那些东西,说是老旧的玩意儿。而且学那东西也赚不来钱。谁会去碰?我们那时候学女红是被强行要求的,其实我们本身也不爱学。既然我们的儿女不想学,我们也就不勉强了。我们也从来没有凭借这手艺赚过一分钱,何苦为难他们?”
“没错啊。刺绣真是让人头疼的玩意儿。我之前学不好,天天挨打。我怎么舍得我的儿女再受这份罪?”
李伟一跺脚。“嫂子,这下子咱们可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