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薄雾般的月光袅娜地洒下,透过雕花的窗杦,朦胧地飘进来。像是秋天一片最轻最美的落叶,不着痕迹,又有着那样清冷的弧度。丝丝凉气顺着窗户爬进了室内,窗外的树枝,在月光的照耀一下,形成了斑驳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风吹着树枝来来回回,轻轻荡漾,室内床上躺着一白衣女子,胸口偶尔起伏,证明她还活着。吱嘎,门开了,身穿桃色衣裙的丫鬟走了进来,“太冷了,小心受凉!”
快步走到窗边“小姐,夜凉,小心受寒”自顾自地把窗户关上,再顺手将茶桌上的蜡烛点燃,一瞬间室内出现一丝暖色,丫鬟快步走到床前“小姐,今天的量够了”说罢拿出一瓶药粉,打开药粉的一瞬间,快速充斥在空气中,床上女子眼角倾斜,余光看向自己的手腕处,手腕处有长短不一,新旧不一的伤痕,最新的伤痕处还在涌出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血滴落在旁边的白色碗内,红色的血与白色的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丫鬟轻轻拉住白衣女子的手,动作缓慢轻柔的将药粉点涂在伤口,上面伤口瞬间止血,丫鬟熟练地在床头拿出丝带包扎,仿佛再多用一分力都会产生罪恶感。“小姐,您这样做值得吗?你难道就不怨吗?你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编排您,说您再给他做妾,说您是给他当妾?!他配吗?”
丫鬟的眼眶瞬间红了,她苦命的小姐。怨吗,应该是怨的吧,一见钟情皆不过是看的皮相,原以为是坚忍不拔的松竹,没想到竟然是龌蹉的宵小,而自己的上半辈子却为一见钟情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原以两家的门第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爹爹是丞相,娘亲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先皇亲封镇国长公主,而自己的两个哥哥一文一武,也是朝中栋梁,但自己却为了这样的男的搞得自己差点家破人亡,娘亲病重,两位哥哥为了自己被人陷害发配边疆,非诏不能回朝,爹爹被有心人参一本差点官职不保,而自己还追一昧追求真爱。他眼瞎,她便求皇帝舅舅四处寻神医的为他治眼,他中毒,他便以自己的血为药引为其解毒。她以为自己付出了真心,再多等等他便会看到自己的付出,没想到从一开始便是算计,而今她有家不能回,没有去处,只能来投奔他,没名没分,府里的人都在践踏自己,诋毁自己,可他却是视而不见。湿润的眼角,再也止不住,一颗颗眼泪顺着脸峡便掉下,丫鬟手忙脚乱地取出手帕为其擦拭,恼怒自己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安慰的话语还未说出,还听见身边传来讥讽声。“啧啧啧,堂堂千金,如今却混得如此地步,真是大快人心啊。”
一女子身着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她轻掩嘴。“王月夕啊王月夕你也有今天,当初的你不是很傲吗,实话告诉你,今天这服药服用后檀郎便可痊愈,你的存在价值也就荡然无存了。你自己走还是我让人请你走?”
王月夕虚弱的靠在丫鬟身上,看着面前的女子,他是自己的表妹,父母早逝,父母心善便把她一直放在府里寄养,两人形影不离,享受和自己一样嫡女的待遇,但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居然出现了狼子野心,原先本是温婉可人的菟丝花,现在却变成了食人花。王娇娇看着王月夕嘲讽的表情,瞬间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凭什么,到现在了,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觉得自己今天就要把它这高贵冷清的面目狠狠的撕下,然后踩在脚底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妾眼高一切的表姐,看来你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其实当晚你一眼看见的根本不是檀郎。”
王娇娇挥舞着手腕,今天指甲花可真好看,只不过再好看也比不上王月夕的脸色。“居然不是他,那是谁?”
自己居然这么糊涂,无怨无悔的付出对象都是错误的,尖锐的指甲的狠狠的插入掌中。“是谁?难道你真的不知?从小到大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你最讨厌莽夫的嘛?难得的女儿节,他按照你的喜好,穿衣打扮,不成想偶遇檀郎被地痞无赖的勒索,路见不平后便把他的披风赠予他,奈何遇见你这糊涂蛋居然认错人了。”
王娇娇走到桌边,坐到凳子上,看着王月夕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痛快。“檀郎可知?”
沉寂半天后,嘶哑的声音突然传来。“怎会不知,但为了以后的事做好打算,知便也便不知了,谁叫你身居高位。几辈子都巴结不上,上赶着送来的登云梯,怎能往外推,怎奈你是一个蠢货,居然被丞相府撵了出来。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这种事不应该是烂在肚子里面,你怎敢说于我听,就不怕我报复?”
王月夕捂着心口,生生咽下嘴里腥甜。“报复,你也要有能力报复呀,你还不知道吧,镇国将军在边界与外奴大战,生死未卜,至今未找到,你父母现在自身都难保,谁还能为你撑腰,再加上现在你与他们的关系,谁会再搭理你。”
“你胡说,前几天我都还接到…接到他的回信,怎么可能生死未卜?”
“小姐,小姐……..”王月夕激动地从床榻上跌落下来,丫鬟在旁边伸手去拉扶,心里又急又气怒瞪着面前的人说道。“当初老爷夫人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领回府,你不知感恩还踩着丞相府往上爬的贱人,人在做天在看,怪不得你爹娘死那么早,原来都是你做那么多孽障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才把他们收了,你要是还不收敛,当心老天爷也把你收了。”
“老天爷收不收妾现在姑且不论,但是妾知你们也看不到了,至于报应不报应的,跟你们也没关系。来人,将他们给我给我丢出去。”
王娇娇端着碗快步走到门边,门外等候的粗使妈妈快步走了进来,架着王月夕就开始往外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