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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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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行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执事堂。

按明珂的说辞,楚天行急功好利,只身一人进了地道,却被几个逃犯抓住,待他赶到,楚天行已不见了踪影。之后明珂杀了那三个逃犯,自己在地道中找寻一天,仍是未找见楚天行踪迹。

事情发生后,执事堂派出了一位长老和数名管事前去搜寻,清静峰里清虚领着数名弟子亲自前往。两方合力,将地道搜寻了一遍,好不容易,在一处发现一摊血迹和火烧过的痕迹,却无半点其它线索。

不见尸首总是让人带着一丝期待,但其实众人心中又都已默认了楚天行的死亡。他们只道楚天行是被逃犯掳去给杀了,烧成了灰,此地怕就是他身死之地。清虚也是其中之一。但令他疑惑的是,他所知晓的楚天行绝不会鲁莽到一人去追查逃犯,更不会不小心落人别人的圈套。在这一点上,他倒是错了,楚天行确实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然而所有的猜测与疑惑,在这一摊血迹面前都显得不再重要,楚天行已经不在了,这已是事实。

楚天行的失踪的消息很快变成了死讯。那些经历过外门小比的人,除了叫声好,留下些许议论,没多久便忘得一干二净。其中赵政赵询二人倒是久久没有忘怀,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日的楚浩然便是楚天行,而楚天行竟又会死在自己身边。他二人虽然记恨楚天行,但事情过了一年,恨意早消退了许多,此时知晓,心中颇不平静。

外门弟子近千,每年都有人死,楚天行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外门如此,清静峰如此,清虚也是如此。唯有若明心中念着他几分。

而另一边,丁贤和方鸣在若明的通知下,知晓了楚天行的死讯,直接愣在原地,他们不相信。方鸣发狂一般地要去找楚天行,但站在原地,踟躇了半天,没有方向。丁贤晕厥过去,睡了三天才醒来,整个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

高祥在赤练峰脚下,得了个看门的差事。当方鸣过来告诉他这事的时候,他正在修门,待方鸣说完,门已经没了。

至于瑶华,没有人告诉她。当她兴冲冲跑去清静峰找楚天行时,看到门口挂着白纸幡,心里竟泛起嘀咕:“这是什么?”

接着进了院子,瞧见一片白色,白条在空中挥舞,她反而觉得有趣。直到两个小厮穿着白衣跑出来,她才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像晴天霹雳一般,楚天行死了。

她不相信,她想拿出千里钟,问楚天行,但找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她忘了千里钟早在一个月前,就被爷爷收了回去。找不见千里钟,瑶华心里泛起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落下来。她在楚天行灵前,哭了又哭,哭了又哭,直到眼泪流尽了,累了,这才昏昏睡去。待她醒来,已经回到了桃山。爷爷守在她身旁,她叫了句“爷爷”,抱了上去,又哭了。

。。。。。。

星辰旋转,日月起伏,楚天行感觉自己处在世界的中心,日月星辰都绕着他转。他无悲无喜,无尘无念,有如一介浮萍,漂泊在大海之上。周身是一片黑暗,却又通透得一清二楚。在这境界中,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心念之间,一切尽在掌握,但实际却又是动弹不得。

他看见了何惜命,也看见了明珂;他看见了明珂一剑杀了何惜命,也看见何惜命临死时的笑容;他看见明珂一把火将何惜命烧了干净,也看见了地下何惜命的血;他看见了姗姗来迟的赵氏兄弟,站在巨石前,却对自己视若无睹。

他什么都看见了,却什么也做不了。

然后,他昏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眼前却是一片陌生景象。昏暗的天空,低沉的血云,时隐时现的闪电,却听不见雷鸣,只有萧瑟的风声独自呼啸。

眼前如何,楚天行却是半点也不在意。他睁开眼睛,只是因为他不想闭着。他一闭上,便想起何惜命那视死如归的眼睛,和临死时的微笑。

不该是如此,他不该为自己而死,谁也不该拿命救谁。因为那样,没人能还,也没人能还的起。

楚天行过去是生意人,总把帐算得一清二楚,但现在,他欠何惜命的,永远也还不清。

他看着灰暗的天空,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何惜命非死不可,为什么自己非要活着不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笑?

但一切都没有答案,楚天行更得不到答案。很多时候他是绝顶聪明的楚天行,但有时候,他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童。

楚天行在地上失魂落魄般躺了一天一夜,一双眼睛睁着却又好像闭着一般,没有半点光芒。

终于,他想到了明珂,眼中突然露出一阵怖人的杀意,与这血云相互映照,令人生出一股寒意。他将一切的原由指向了明珂和他身后的魏无言。

“明珂,魏无言,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他叫道。

楚天行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仿佛看见明珂的身影,就在眼前。他大叫着,挥舞着拳头冲过去,却打了空。转眼,明珂又到了身后,楚天行大叫道:“我杀了你!”

举起拳头又打了过去,却又是扑了个空。原来一切不过是楚天行心中怨气化出的幻影。但此时的楚天行早已心智癫狂,对着幻影一阵追打。

几番追逐之后,幻影无事,他倒是摔了好几次,脸上身上都是泥土灰尘。但他没有放过那幻影,依旧穷追不舍。这时,那幻影与旁边数丈高的巨大石碑重合,楚天行眼中却不见石碑,只见明珂再远处对着自己冷笑。楚天行狠狠地咬了咬牙,直把血都咬了出来,大吼一声:“啊——!”

冲了过去,一头撞在石碑上,两眼一翻,吐出一口污血,又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三个时辰过去,楚天行终于醒来。他心头一口瘀血吐完,神色稍缓,脸上杀气也渐渐褪去,缓和下来。报仇的念头却未就此离开,只是收敛在了心中。

他晃了晃脑袋,头上肿了个老大的包,红得厉害,像是吸去了全部的血一般,脸上却是一阵苍白。楚天行缓缓站起身,望向眼前石碑,只见三个大字刻在上面,楚天行念道:

“九重天。”

九重天是哪里?我怎么又会在这里?楚天行无声问道。

他习惯性地要摸胸前的石头,却是摸了个空,心中一震,拉起衣服一看,石头不见了。那石头是他娘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也是他唯一的念想,此时不对,心中一阵焦急。他回想了半天,却仍是想不起何时丢了,心中对明珂的恨意更深一层。

他咬了咬牙,努力将心神镇定下来,忖道:“眼下还是弄清自己身处何地重要,石头,到时候再去要回来便是。”

他只道是明珂拿走了他的石头,却没想过明珂并未知道那石头吸取百万灵石的事,未怎么会看得上他的石头。只是他对明珂恨之入骨,将一切罪责自然而然地推到了他身上。或许这就是世人说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罢。

他转过身,环顾了一圈。只见周围一片茫茫,开阔至极,放眼望去,皆是一片深褐色的荒地,杂草丛生,只有这里立着这座石碑。这石碑看起来颇有年头,其上的“九重天”三个大字,写得气势恢宏,令人看人不禁低头,生出臣服之意。

楚天行绕着石碑,走到另一面,上面却是什么也没刻,只是一片空白。楚天行看了看,正要回身,却看见石碑中间似乎扭曲了一下,心中一凛,立时停下脚步,走了过去。走到近前,只见身前石碑表面起伏,有如水波一般,犹豫间,伸手探去。右手刚触碰石碑,只见身前石碑忽地亮起一道耀眼光芒,刺得楚天行睁不开眼睛。紧接着这光芒产生一股强大吸力,转瞬间便将楚天行给吸了进去,楚天行心中震动,暗叫糟了。

待他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晴空,万里无云,天空之下,依旧是那片荒地。楚天行转过身,那石碑正立在眼前。楚天行惊疑未定,抬头望去,只见自己不知何时到了石碑正面,仿佛刚才自己是穿过了这石碑一般。而石碑上的字却已不是“九重天”三个字,而是变成了“第一重天”四个大字,看笔法是出自同一人。楚天行又望向右下角,只见有两个小字,写着:“长歌。”

长歌?不知是这里主人的名字,还是这第一重天的叫法。

楚天行未多想,正要绕到后面,看看是否如之前一般。刚一抬脚,却感到脚下一重,竟又再次落下。

这里的重力竟比刚才多出数倍!

楚天行放开神识,却感觉神识如被压迫一般,原来可探出十丈,现下却被压缩在一丈之内。周围灵压也超出外界数倍,稍一吸纳,便觉经脉一胀,传来一阵痛觉。楚天行见了,不惊反喜,忖道:“这里灵气浓郁,灵压逼人,倒是一处修炼的好地方。”

既然一时寻不到出路,楚天行也不着急,长出一口气,收敛了心神,盘坐下来,开始修炼。

日落月出,明星闪烁。

夜落日出,云过风轻。

转眼,楚天行已修行了数日。自他修到凝气四层,已可不眠不休,修行十余日不止。眼下,他虽已跌境,是凝气三层修为,但修行十日也无大碍,此时却是醒转过来。

只见他面露喜色,将身上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的伤势在之前醒来时便好了大概,眼下也彻底好尽,连头上的大包也不知何时消了。灵海之中,早已枯萎的莲花荷叶浮在灵海,漫无目的地漂着。在它们之间,却探出个绿色的小脑袋,可爱得很,正是楚天行新修炼出来的荷叶。

楚天行心道:“若是在外面,要做到这程度,怕是要个月余,在这里却是只需数日。不出三年,我便可修炼至凝气七层,到时,便可手刃明珂。”

楚天行一心复仇,见这里修炼神速,竟一时舍不得走了,安心修炼。就连那石碑后,也只是查看了一番,见如之前一般波动,也不去触碰,只待修炼有成,再说出去之事。

日月轮转,楚天行每日皆是修炼,有时打坐修习焚天诀,有时学习法术,有时练剑,反正就是修炼,一刻也不停。

不知不觉间,一年便过去了。楚天行修为竟到了凝气五层,灵海一扫颓败,焕然生机。一年过去,他对此地重力和灵压也有所适应,行走通畅,没有半点滞涩。他在此生活一年,却对此地了解不多,近来又修行有成,可以驭使法宝,凌空飞行,便想着探索一番。

楚天行亮出平清剑,一跃而上,飘然而去。在灵压和重力作用下,眼下他最多离地一丈飞行,速度也算不上多快。楚天行认定一个方向飞去,飞出去一刻钟,眼前皆是荒地杂草,与之前无异。突然,苍茫之间,楚天行望见一座高大石碑,心中一惊,忖道:“莫非是第二重天?”

面色一紧,脚下快了几分。

不过等他走到近处,却又是吃了一惊,周围景象颇为熟悉,与那第一重天一般无二,仿佛是同一个地方。楚天行怀抱疑惑上前,绕到碑前,只见碑上写的正是“第一重天长歌”几字。他又四下打量了一番,周围处处是他留下的剑痕和法术痕迹,心下再无怀疑,忖道:“我明明望外走,却是又走回了这里,看来这里应是空间法阵。”

看过此地大致,确认没有危险,楚天行再无疑虑,静心修行。

四季变换,又过去两年半的时间。

一道冲天火光亮起,将大地如同处在火炉之中,奇热无比。火光持续了一个时辰,这才散去,其中竟现出一个人影。那人身上带着火焰,衣服除了有些破烂外,却是没有半点焚烧的痕迹。火焰渐渐变小,那人也渐渐落到眼前,一眼之下,正是楚天行。

此时的楚天行已十六岁,面容间却如二十岁一般,没有半点稚气,反而透出一股阴沉和冷漠。只见他凌空而立,嘴角带着隐隐笑意:

我终于到了凝气七层。

是时候,出去报仇了。

他到了石碑后,手掌毫不犹豫地落在石碑上,一道耀眼白光闪过,楚天行的身形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那座写着“九重天”的石碑,也就是楚天行第一次遇到的石碑前,同样的白光亮起,片刻消散,现出楚天行的身形。楚天行看了看周围,瞧见天上的血云与闪电,一眼便知晓自己又回到了进来的地方。

他皱了皱眉头,望着周围一片昏暗,出了第一重天,他的神识本该暴涨才对,在此地却还是只能探出数丈而已,似是有什么禁制一般。

神识不成,楚天行便亲身将这里探查了一遍,不出所料,同那第一重天一般,也有空间法阵,出去数十里便又回来了。楚天行见地上没有什么,便往空中去,往上百丈却是一阵恍惚,反应过来时,又回到了地上。

看来出口也不在空中。楚天行想。

之后,楚天行寻了许久,期间又触碰了一次石碑后面,到的地方仍旧是第一重天。

如此找了一天一夜,仍是找不到出去的线索。楚天行一开始还有些着急,后来便想着,急也无用,不如先回第一重天接着修炼,到心平气和时,再来。说不定那时,便又有主意了。

之后,楚天行一边修炼,一边找出口。转眼间,又过了半年。

这一日,楚天行突然想:“或许出去的关键不在于出口在哪,而是在于我是如何进来的。”

接着,将来时场景仔细想了一遍。

当时,他被何惜命藏在巨石之后,本来晕了过去,陷入一片虚幻之中。在虚幻中,他看见了后面的事。现下想起,却从未怀疑过所见是否是真实,如自己亲眼所见一般。当时肯定发生了什么,让自己看见了这些。楚天行将那感觉又回忆了一番,那分明是神识倍增的感觉。难道与自己的神识有关?

楚天行闭目打坐,身心进入识海之中。识海如镜,照人本性。楚天行自修出识海一来,第一次进入,当下见了,却是一惊。楚天行的识海此时昏暗一片,血云密布,闪电频加,竟与外面如出一辙。

我竟是在自己的识海之中!

楚天行幡然醒悟,一脸震惊地看着天空。

不,不对!肉身怎么可能进入识海?这一定是幻像。但幻像的本源定是在我的识海之中。

楚天行渐渐明悟,再次入定,进入识海。识海之中,天空与外界相同,脚下却是一片镜湖,映照着空中景象,上下一片,昏昏沉沉,不禁令人心悸。但楚天行身为主人,自然不会害怕,在这镜湖之中,找寻异常之处。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亮光。

他飞了过去,一把抓住这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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