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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月琴音之知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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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的夜晚,凉风习习,山坡上树影婆娑,摇曳不定,宛如扭动腰身的妖艳魔影。一轮血色的超级圆月悬挂天际,冷冷清清的山冲里,静静地躺卧着一望无际的水田,中稻沉甸甸的稻穗在风的撼动下哗哗作响。山坡顶端的一个茅草横生的土堆上,立着一位身材纤弱稚嫩的娇小身影,她身着一件白色土布制作的朝鲜族长裙,长裙上别出心裁地缝着两个口袋,脚下是双圆口的白布鞋,鞋底用破布浆糊层叠和苎麻线密缝。在她脚边的一侧,搁着一只打开的小提琴琴盒,琴盒旁搁着一个帆布制作的地质背包,背包上设计有多个扩容袋,另有干湿分离袋及顶部物袋,那双肩背包很大,和她小小的身躯完全不成比例。此刻,她正面朝黑幽幽的山冲,头顶着那轮殷红透黄的明月舞动琴弓,缓缓地演奏着顶在肩颈处的小提琴。她脚边的另一侧蹲立着一只身形小巧的灵猫,猫身呈棕黄色,綴满豹纹斑点,尾部有九道深褐色的环纹,一双猫眼在夜色中散发出凛冽的绿芒,兀自注视着来路。那是一条由山冲蜿蜒曲折地延伸到山坡坡顶的羊肠小道,在血色圆月的辉映下,小路隐隐地泛出血光。

灵猫蹲在那里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喉咙里不时发出低低的咆哮,一只猫爪搭在一张苍白的清癯俊俏的脸上。那张脸剑眉入鬓,双眼紧闭,嘴唇紧咬,鼻孔里传出急促的呼吸声,面部的肌肉在微微抽搐。这是一位青年男子,他穿着一身草绿色军装,军装上有四个口袋,但没有红领章,这是时下青年男女最时新的着装。仿佛是受琴声的催动,猛然间,躺在地上的青年男子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大叫一声惊地坐起来。灵猫快如闪电地跃起,先是一个身姿优美的猫扑,又以迅捷无比的灵动骗到一边,绿光晶莹的猫眼死死地盯着青年男子的举动。听见动静,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一张充满稚气的圆圆的小脸转了过来,朝向迷惑不解的青年男子。

“你醒了?”

“我醒了?”

见眼前亭亭玉立的是位天真烂漫的小女孩,青年男子喉音涩滞,神情茫然,问道,“你是谁?”

“我叫杜鹃。”

小女孩说话时,星眸闪动,秋波流转,只见她微微一笑,接着又道,“就是杜鹃花杜鹃鸟那个杜鹃。”

说完,她头一歪,做了个俏皮的怪样,问,“你又是谁?”

“我叫燕云。”

青年男子说着垂下脑袋,使劲摇晃了几下,仿佛在想弄明白什么,“我为什么躺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听他这么问,杜鹃格格娇笑起来,笑声宛如银铃,悦耳动听,“你被蛇咬伤了,不过你放心啦,咬你的是条赤练蛇,没有什么毒性。所以你会晕倒,我想可能是因为那条蛇吞咬了毒性很重的蟾蜍,就是癞蛤蟆,你现在是不是还感觉有些头昏,恶心和心悸?”

看见燕云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不吱声,满脸都是疑虑,杜鹃忍不住又是一声娇笑,“你该不会连脑子也中毒了吧?你瞧,咬你的地方是在脚踝上。”

杜鹃放下手中的小提琴,附身拿起地质包上搁着的一只手电筒,照向燕云挽起裤腿的一只脚,“你走夜路也不带手电筒,幸亏我的小灵猫发现了你,抓住了死咬住你不放的蛇。”

“啊?”

燕云顺着手电光瞧瞧自己的脚,那上面一片模糊,不觉有些作呕。他咬咬牙,够着身子,伸出手试图去探探自己的创口,“那条蛇呢?”

“别动。”

杜鹃用手里的琴弓敲了一下燕云颤巍巍伸出的手臂,“我已经给你吞过了解毒丹,伤口我也用杠板归和半边莲揉烂了敷住,还找了些紫草,没办法咯,我找了好半天只有这些残花败草,你就将就一下,不过问题不大,虽然称不上万无一失,至少你不会死翘翘。嘻嘻。”

杜鹃边笑边打量着燕云,看他一付心神不定的模样,宽慰道:“我爷爷是祖传的中医,我父亲也是医学院的医生,我呢,多少还是懂一些医理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燕云觉得自己被这么个小女孩数落,很有些不自在,忙道:“我不是担心我被蛇咬了,我是担心那条蛇还会害人,那条蛇呢?。”

“那你可是冤枉担心啦,我的灵猫已经为你报了深仇大恨,那条蛇早已做了它的夜宵。”

杜鹃冲燕云眨了下眼睛,嘴角蕴藏笑意,狡黠地问,“怎么样,很感动吧,要不要对我的灵猫聊表心意?”

燕云被杜鹃说得哭笑不得,觉得这小鬼伶牙俐齿,精灵古怪,冷硬的月光映照在她稚嫩的脸颊上,透着几分诡异和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镇定,心里不由添了些许寒意,便说道:“这个简单,现在天色很晚啦,不然你随我一起去那边的知青点吧。”

他本想问问大夜晚的小女孩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旷野里行走,身边还跟着一只神秘非常的怪猫,但转念一想,自己对这突然出现的陌生小女孩还有诸多疑问,不妨先回到知青点再说,便打消了马上探问的念头。

“早看出你是知青了,你的知青点是不是后面那个亮着光的地方?”

杜鹃说着扬起琴弓指指身后暗夜深处亮着灯火的地方,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走动,帮忙你过去吧我可背不动你,这样吧,我去知青点喊人来抬你,你就在这儿等着,灵猫呢,也留下来陪你,免得你一个人在这儿月亮光心慌慌。不过你千万别招惹灵猫,也不要碰任何东西,安安静静地躺着最好。”

杜鹃叮嘱完,将手中的琴弓放回琴盒,拿起手电筒,撮着小嘴朝灵猫发出两声嘘嘘呼声,燕云只觉得眼前一团黄雾掠过,灵猫已然跳到了地质包上趴下。

燕云扭头看着月光笼罩下,渐渐被黑暗吞噬的杜鹃那弱小的身影,只见手电筒时明时暗,不住地晃动,很像黑夜飞行的萤火虫,心下禁不住暗暗担忧。他很不情愿让小女孩孤身一人为自己奔波,他试着挣扎了一下身子,只觉得浑身乏力,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力量,而且头晕脑胀地只想昏睡。等看不到杜鹃身影的时候,燕云转过头来,正好和灵猫视线相对,灵猫的眼神很是冷酷,呼呼喘着粗气,似乎正在对他发恼。燕云歉意地笑笑,想着杜鹃从此处到知青点折返,再喊人过来,走夜路少说也得一个多时辰,便缓缓地阖上了眼睛。很快,一阵睡意袭来,燕云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不断地向下坠落,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又听到先前昏迷时隐隐听到的小提琴声,那琴声绵柔悠扬,含蓄细腻,只是华丽的音色中透着诡秘的哀怨,如同黑森林里传出的凄厉啜泣,叫人内心深处感到颤栗。

沉睡中,燕云冷不丁嗅到了一股剧烈的腥味,身边的蒿草哗哗乱响,接着滚滚阴风扑面,他接连打出几个冷战,暗叫不好,翻身跃起,睁大眼睛仔细一瞧,不由得毛骨悚然,顿时大惊失色。过山风,燕云失声大叫,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巨大的躯干如柱的眼镜王蛇,蛇身前端已经高高抬起,颈部扩张成阴沉沉的兜帽,他全身都被笼罩在那硕大的兜帽的阴影里,毒蛇膨起的颈部有一团血色的红晕,看着教人瑟瑟发抖。不等他有所反应,蛇口已然完全张开,裸露着阴森可怖利刃似的前沟牙,一双呆滞的蛇目死死地盯着他的喉咙。燕云开始是一步一步地倒退,见蛇步步跟进便朝左右两边躲闪,蛇灵活地转动头部如影随形横在他面前,那腾挪之势有如鬼魅。燕云只觉得心脏剧烈跳动,前胸后背冷汗如喷泉涌出,四肢麻木几欲瘫软倒地,他四下顾盼,嘴里不停地咪咪做声,希望召唤灵猫出来帮忙抵挡,灵猫却早不见了踪影。惊慌失措中,燕云脚下一滑,骨碌碌顺着山坡滚到了坡下的水田里,水田泥泞湿滑,弄得他满身淤泥,待起得身来,大蛇早已匍匐在田埂上冷冷地瞅着他。眼见田边插着一根捆扎稻草人用的竹竿,燕云顺手拔出,以竹竿做棍,用棍法中的撩棍法朝着蛇头部做弧形撩摆,试图迫使蛇后退。却见蛇颈扭转,蛇身略加扭动撞向竹竿,燕云双手把持不住,竹竿顷刻间飞了出去。

燕云转身便逃,却不料双足陷在淤泥里,哪里挪得动半步,惊恐中,忽然想到自己打小就熟习多次的后软翻动作,急将上体后仰下腰,双臂后撑,抽出左腿朝后摆起,将身体屈成反弓形,接着撩起右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后反身落下。不等身子落稳,抬头看时,大蛇已是凌空腾起大半个身躯,正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的脑袋咬来。燕云浑身发抖,双腿一软,坐倒在地,动弹不得。就在这时,随着一声犀利的娇声叱咤,燕云看到一个娇弱小巧的身影高高跃起,径直扑向白牙森森的蛇口,正是杜鹃赶回来了。

“不要。”

燕云大吼一声,就地做出鲤鱼打挺姿势,想要起身去阻止,却已然来不及。蛇的吞咬极其迅猛,燕云根本看不清蛇口是如何开阖,杜鹃便已落入簸箕大的蛇口里,正在被一点点地吞食。

燕云惶急中凝聚起全身的力气,纵身跃起,使出一式形意拳里灵猴攀缘拳法,伸出一只手抓住杜鹃的脚踝,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朝蛇头部猛击过去。不等拳头砸到蛇脑,燕云只觉得腰身一紧,如同被粗大的钢筋牢牢箍住,自己已经被蛇身绳索般缠绕,很快他便听到了自己周身的骨骼发出恐怖的啪啪的炸裂声。燕云的胸腔被压迫成一团,有种撕心裂肺的窒息,他张开嘴,拼命地想要呼吸,喉管却像被滚烫的火炭堵住,极度恐惧里他拼尽洪荒之力终于发出了一声狂叫,好像是被他惨烈的怒吼所震撼,巨蛇伸展身躯松开了他,同时将口中的杜鹃吐了出来。燕云急忙伸手去接行将摔落的杜鹃,两手却扑了个空,他想喊叫,气息阻塞,张口大呼,却全没声息,待要低头去找寻时,眼前陡然闪出刺目的火光,睁大眼一瞧,是一盏汽灯的灯火在晃动。灯光里,一张秀丽的小脸正对着他,脸颊上浮现出浅浅的酒涡,却不是杜鹃是谁。

“你做噩梦了?”

杜鹃单手将汽灯放到身边一张用木板拼接的条桌上,又去轻轻抚摸燕云的额头。

“啊,好像是吧,你怎么知道?”

燕云感觉自己的心跳还未恢复常态,嘴里也在喘着粗气,梦境中的情境还有些残片在眼帘处闪回。

“不光我知道,大家都知道。”

杜鹃瞧着他,眼眸顾盼,脸上似笑非笑,“你的双手到现在还抓着我的手不放呢,生怕我会扔下你不管似的,使那么大的劲做什么,疼死人家啦。”

燕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简陋的木板床上,除了坐在床头的杜鹃外,单人床周围站满了青年男女,大家脸上都是关切的神情,而自己的两只手此刻正紧紧握着杜鹃的一只柔软圆润的小手。听见小女孩这么说,燕云大为难堪,赶紧将自己的手松开,问道:“我回到知青点了吗?”

杜鹃噗嗤一下笑出声,她侧身指指周围,嗔道:“你该不会真是脑壳也中毒了吧,你瞧瞧这些人,都是你们红星知青点的人罢,就是他们轮流背你回来的。”

杜鹃话音未落,站在床边的人都笑了起来。燕云也跟着笑了起来,正要说几句表示感谢的话,却被房外连串急促的说话声打断,那声音娇柔婉转,动人心魄,跟着床边的人众纷纷躲让,一个妩媚靓丽的身影风一样飘到了床前。

杜鹃寻声望去,面前出现的是位美艳绝伦的年轻女子,唧唧喳喳说话时,满月似的额上一对细长的柳眉轻盈地舞动,白皙的脸上飘着两片红晕,水汪汪的眸子娇媚迷人,精巧的鼻孔下薄薄的嘴唇里露出碎玉般的细牙,满头乌黑透亮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不像房间里其他年轻女子扎着长短不一的麻花辫子。她身穿玫瑰紫色的连衣裙,显得和房间里粗陋的陈设格格不入,相较房间里其他人质朴素净的着装也是分外出格。打从她进门杜鹃便嗅到了一股淡雅的花草芬芳,及到她走近床前,杜鹃更觉香艳之气缭绕鼻际,让人几欲醉倒。眼瞅着她那光艳照人的杏脸凑向燕云,杜鹃忙抬手探出食指点向她光洁迷人的光滑饱满的下颌,“当心他的小心脏,不要靠得太近,他现在还不宜过分激动。”

哈哈,杜鹃的俏皮话登时引得房间里一干人等都笑出声来。燕云涨红了脸,尴尬不已,小声对杜鹃说:“她叫慕容美妙,是我们知青点的赤脚医生。”

“你是谁,干吗说他会过分激动,他为什么要激动?”

慕容美妙哼哼两声,妙目圆睁,瞪了杜鹃一眼,没好气地说。房间里的人笑声刚歇,听她这么发问忍不住又都哄笑起来。燕云赶紧摆摆手,指着杜鹃朝慕容美妙温言说道:“她叫杜鹃,就是她刚才救治我,也是她喊人把我背回知青点的。”

“是吗?”

慕容美妙认真打量着杜鹃,对燕云的话颇为不信,“她这么个小孩,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十二三岁,能给你救治什么,不过小妹妹长相倒是非常漂亮,你身上的这件裙子也很特别。”

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忙伸手去掀翻燕云的裤脚查看他的咬伤,“你伤到哪儿了,他们说你被毒蛇咬伤了脚,快让我仔细看看。”

等掀开燕云的裤腿,露出创面,看到伤口,她立时尖叫起来。那叫声太过尖锐,吓了杜鹃一跳,差点没从床沿蹦起来:“你大惊小怪的做啥,他的腿不在了吗?”

“他的腿当然在,你这小鬼,你瞧瞧在他伤口上乱七八糟地都涂了些啥,怎么还有泥巴在那儿,恶心死人了。”

慕容美妙边说边朝房间里四下探望,她的视线到哪里,哪里站着的人便赶忙躲闪,当看见房间角落里木架上有个洗脸盆,便急道:“你们哪个快去厨房里打盆热水来。”

瞧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杜鹃嘿嘿笑笑,撅起小嘴分辨道:“那是观音土好不好,也叫高岭土,可以医治毒蛇毒虫咬伤,黑灯瞎火地我打着手电好不容易在那边土坡上找到的。”

她一面说一面瞟了燕云一眼,见燕云正瞧着自己,脸上颇显歉意,便缓和语气说:“他现在没事了,可以打盆水来洗洗,水里面最好放点高锰酸钾。”

看到慕容美妙对自己的话似乎不明所以,站在那里只有眼珠在滴溜溜地转动,身子却一动不动,便解释道:“高锰酸钾就是俗称的灰锰氧,你的医药箱里应该有,去拿来吧。”

正说着,房门外又挤进来了两人。走在前面的是位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农,黑黝黝的脸上布满刀刻般的皱纹,尤其那法令纹毫无顾忌的拉伸,使得那整张脸看上去是一付苦相。跟在后面的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一条粗黑的独辫子搭在胸前,笑模笑样地显得很亲切。燕云欠起身子朝二人打了个招呼,小声对杜鹃做了下介绍。老农是红星知青点所在的红星林场的场长,也是知青点的贫下中农驻点代表。后面进来的年轻女子是知青点的驻点带队干部,原本是农学院的老师。

杜鹃听说了忙站起身子客客气气地问了声好,再看慕容美妙时,不由得大感诧异。房间里的人都纷纷站在那里打招呼问候,唯独慕容美妙爱理不理的,对来人全然不当回事儿,一付乜斜傲视的神态。老场长来到床前,一边问候燕云的伤势,一边伸出青筋绽出皮肤黝黑粗糙的手想要去探查伤口,看见慕容美妙正拿一双冷眼横着自己,便忙将手缩了回来。

女带队干部一眼瞥见立在燕云床头的杜鹃,脸上现出讶异的神情,她看看燕云,想要询问,却犹豫了一下。她转过脸对慕容美妙点头示意,扭身对老场长说,“看样子没有问题,有慕容在,我们都可以安心了。时间很晚了,我看大家都回各人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吧。”

她说着,抬手扶住老场长的肩头,推着他便朝房门外走,房间里其他前来探望的知青也都跟着散去。房间里只剩下杜鹃和慕容美妙两人陪伴在燕云床边。

杜鹃瞧瞧燕云,又瞧瞧慕容美妙,心里老大团疑惑却又不方便就问,便装模作样地干咳两声,说:“剩下也没我什么事了,有慕容这个貌若天仙的这个不是赤脚的赤脚大医生就可以了。”

她顿了顿,朝燕云做了个鬼脸,狡猾地眨巴着眼睛,接着又说道,“只是这个嘛,天色很晚了,我本人到现在睡觉的地方貌似还没有着落,这样吧,我这个人不挑剔,大家勉为其难,干脆我就去慕容姐姐的房间将就一宿吧。”

“不行。”

不等燕云表态,慕容美妙又是跺脚又是摆手,狠狠瞪了杜鹃一眼。

燕云朝杜鹃笑了笑,说:“她的房间可没人敢进,公社书记来了也只能站在她的房门口。”

见杜鹃对自己又是吐舌头,又是斜眼睛,又是扮鬼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忙调头对慕容美妙说:“你瞧她这么个小女孩总不能让她在屋檐下过夜吧,找其他女知青吧好像也说不过去,是不是?何况她还是我的这个救命那个什么人,对不对?”

那态度十分谦和中肯,慕容美妙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什么这个,又什么那个,人家是个小女孩,你在她面前支支吾吾地干什么。好吧,瞧在你不会就死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我这就去安排人到厨房烧热水给她洗头洗澡,行了吧?”

“你带我去伙房吧,不用别人,我自己会烧水。”

杜鹃起身离开床沿,去木条桌下拖出先头进房时搁在那儿的地质背包和提琴琴盒,一手提琴盒,一手将帆布包朝瘦弱尖削的肩膀上挎去,又嘟起嘴吹了声口哨。慕容美妙眼前一花,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从床下跐溜一下跑出来,在她脚边一蹭,接着便纵身跃上了杜鹃的头顶。不等慕容美妙定神细瞧,一条绒毛浓密的漂亮尾巴已在她眼前轻轻摇晃。她试着抬手去抚摸那条很感可爱的十分魔性的尾巴,杜鹃正要制止,却见头顶上立着的灵猫并没有利爪箕张,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见到旁人便会发出低低的吼叫。慕容美妙轻柔地摸摸灵猫的背部,又去挠挠猫的颈部,饶有兴致地问,“这是什么猫,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咧。”

杜鹃睥睨慕容美妙两眼,心里大感意外,颇有些醋意地说道:“这是小灵猫,安陆州这里的人叫它土豹子,其实土豹子是大灵猫,样子很像。”

见慕容美妙和猫玩得高兴,撇撇嘴又说,“灵猫的性子很凶残的,平时我都不敢招惹它,不过奇怪的是它在你面前居然会这么乖乖宝宝。我想该不会是因为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吧。”

慕容美妙呸地啐了一口,收回抚弄灵猫的手,朝灵猫亲热地努努嘴,揶揄道:“什么鱼呀花的,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水词。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杜鹃低头想了想,挖苦道:“可能是你身上的香气迷人吧,哦,不对,是香气迷猫。”

听着大小二女斗嘴,相互讥讽,燕云摇摇头,温言说道:“你二位还是赶紧去厨房干活吧,已经夜半三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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