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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古寨疑云之老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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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的路颇为坎坷,一行人跟在林中仙子身后,先是向东过溪,在绝壁陡峭的崖底蹒跚而行,来到一座如屏的石山后,又踏上一条百来步长短的天然栈道,再穿过山腰处悬崖峭壁上横嵌着的一条天然石廊,这才来到娘娘庙。那是一座不大的平房建筑,坐北朝南,视野倒是开阔,从选址看,靠山临水,符合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的风水观,大抵是期望“山环水抱必有气,水曲九回必有情”。建筑物很平常,如果不是林中仙子用手指了指门楣上隐约可辨的娘娘庙三个字,大家都不会相信面前的石头建筑是座庙。看上去,和山区乡民居住的石屋并无二致,没有场院,没有香鼎,没有神像,房顶上铺的是用石头片做成的片瓦,因年代久远,生出了杂草。房门前趴着一条中华田园犬,毛发呈黄色,看见有人来,有气无力地吠了声,看见灵猫正凶恶地瞪猫眼,便将狗头搭在前爪上不做声了。

听见动静,屋内响起了几下笃笃的敲击声,一根用树枝杈制作的拐杖伸出了房门,人还没现身,说话声却先传了出来:“有庙无僧风扫地。”

听到这毫无来由的话,黄鹂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想表明来意,杜鹃将她拦了下来,随口应道:“香灭烛尽月点灯。”

随着一声冷笑,一位断了一条腿的老者从门内拐了出来。林中仙子赶忙跑过去,站在了老人身边,手指着杜鹃这边,嘴里咿呀做声。老人一身山民的装束,白发苍苍,脸上凸凹不平,皱纹有如蛛网,说话的嗓音低沉,神情萧索,似是含有无限伤心。杜鹃心想,这位定是牛超来道士啦。慕容美妙瞧着杜鹃,似有话要说,只听牛超来又念道:“到处云山到处佛。”

杜鹃拱拱手,作揖道:“当访土地当访灵。”

牛超来见作答的是个小女孩,不觉一怔,枯槁的脸上晃过一丝惊讶神色,语气稍稍温和了些,续道:“望望世态摇摇手。”

杜鹃欠欠身子,谦恭地回道:“看看人心点点头。”

牛超来脸上的皱纹抽动了几下,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是过路的外地人,那就进屋来坐一会罢。”

说完,他自己先折回到了房内。

慕容美妙心里忐忑不安,过去扶住杜鹃的肩膀,悄声问:“你们两个刚才在对诗还是在对对联?”

杜鹃摇摇头,怪里怪气地说:“是也都不是,我们是在斗机锋呢。好比我说江山美如画,你就要回答九州火样红,所以,我们说的实际上又像是道上的切口。”

慕容美妙嚇了一跳,误会成黑话,忙道:“你少来,又在鬼里鬼气地骗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鹃见其余的人已经先行进屋,对慕容美妙叹口气道:“牛老道开始说的意思是庙里什么都没有,让我们赶紧走人。我说呢,我们没有私心杂念,只是来聊表心意。老道说,庙很多,为什么一定要到这里来。我说呢,到什么地方就该拜什么佛。老道说,来的人很多,多半居心不良。我说呢,等下我们谈谈,你就知道啦。”

慕容美妙探出手指,轻轻按按杜鹃的小鼻子,感佩道:“特么深奥的东西你也懂,果然是个鬼。”

杜鹃推开她,捏捏自己的鼻子,像是要重新摆正位子,说道:“赶紧进屋吧,仙女姐姐。我倒是有个怪物的点,那老道见了你的天姿国色,怎么没有当场晕倒,真是奇了怪了。”

不等慕容美妙动手敲打,杜鹃笑着闪身跑进了石屋。

灵猫没有跟进石屋,听到鸟叫声,自顾自地跑到石屋附近的林子里猎食去了。

进了户门是堂屋,正中靠墙搁着一张供桌,上面没有供品,散乱地堆放着杂件,墙上有个四四方方挂画的印迹,没有神像。室内很拥挤,燕云和丛小凤坐在长条凳上,黄鹂与朱鹮分别坐在竹靠椅上,牛超来坐着的是一张破旧不堪的太师椅,林中仙子正在用粗瓷碗倒水送到落座的人手上。看见慕容美妙走进来,林中仙子放下手中的碗,跑到里屋去端了张圆形板凳给她。杜鹃进屋已没有了坐具,她放下行李,见旮旯处有一堆泥土烧制的破损的小巧的香炉、香鼎、神兽物件,便去拖了尊陶制夔牛塑形过来当了凳子。牛超来很不高兴地看了杜鹃一眼,嘴巴动了动,没吱声。杜鹃发现有尊破损的香炉上纹刻的山景颇为独特,旁边还刻有诗句,注意力便集中到香炉铭刻的诗画上。

朱鹮进屋后就向牛超来介绍情况,打听自己地质勘探小组的成员是否来过这里。牛超来想想后说,的确是有一位青年人来过,背着同样的地质包,但是已经离开去了温峡水库那边,走的时候还很匆忙,很赶的样子。朱鹮心里气苦,骂了句“薄情无义的反动分子”,料想同伴定是图表现,抢着完成勘察任务好回去交差,争个表扬,而将自己甩到了一边。牛超来漫不经心地同朱鹮说话,视线却在杜鹃和林中仙子身上,看她二人的服装一模一样,指着林中仙子问杜鹃:“她身上的衣服是你给的吧,她自己身上的旧衣服呢?你都给扔了?”

“那不然呢。”

杜鹃眉头蹙起,脸色难看,说:“那根本不能算是衣服,完全是几块破布片子,回头我们再留几件衣服给她,只是不一定合身。”

牛超来瞧杜鹃的神色,似有谴责自己的意思,本就没有好气色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寒意,他拍拍林中仙子的肩背说道:“她是个弃婴,二十年前,我在这庙门口捡到她。山里人封建,都想要男孩,有的人生了女孩就盼着下一胎是男孩,接着生,女孩生多了,就扔了。我早年残废,不能娶亲,家中没有女人。只能将她送到山下水磨坪村子里,找人帮忙照顾。这姑子命相不好,三岁上,突然高烧不退,山里看病不易,找了个郎中胡乱开药,结果病好了,耳朵却失聪。前些年,我这庙里还有些香火,后来不断有人上山来抄家,打砸神像,搜缴什么文物,现如今庙里空空如也,我也是一贫如洗。这姑子只好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可大家都穷,她又能有个什么好?”

“好可怜。我看她好像会一点手语,是您教她的么?”

丛小凤问,伸手将林中仙子拉到自己身旁,脸腮上兀自挂着几滴泪珠。

牛超来盯着丛小凤看了几眼,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说:“我不会打手势,是水磨坪的一位下放改造的老师教她的。”

丛小凤听说了,似乎有些兴奋,问道:“那个老师还在不在,叫什么名字,您知道么?”

牛超来的满脸皱纹深陷,淡漠地说:“那老师是个妇人,叫邵裕华,听说早年在教会做过义工,会打一点手势。现下你想找她是找不见的,她已经被专案组带回城里了,听说是和什么特务密码有关系。也活该她造孽,谁让她不甘清静,上课的时候给学生讲什么反敌特故事,什么破解密码,自然免不了多话又多事。”

听他提到邵裕华的名字,慕容美妙张了张嘴,丛小凤愣了一下,抢过了话头,问:“邵老师也知道娘娘寨藏金洞的事么?”

牛超来冷笑两声,面色阴暗,恶狠狠地说道,“她不是本地人,知道什么藏金洞,哪里又有什么藏金洞,不过是一帮狂悖无知之徒的妄念罢了。”

说着,又怪笑几声,看着朱鹮说道,“不单是现在,解放前就有一位搞地质的人跑来打听什么黄金的事情,想不到你们这些有知识懂科学的人,也这么无聊无知,贪婪卑微。”

朱鹮骤然变色,想着牛超来这话里大有文章,不好就此顶撞,强抑怒气问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我倒没有听说,如果遇见了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牛超来双目直瞪,呼呼喘着粗气,森然道:“人心鬼蜮,甚么狡猾伎俩都有。那家伙是个年轻人,还拿着根据地政府的介绍信,说是考察这里的地形岩洞,找什么五矿。我让他到山里头走走,他口里答应,就是不去远处,只围着山寨瞎转悠,以为我老头子残废了跟不住他,好哄骗。哼哼,我老头子心里明白得很,他想知道这里的秘密,也没有那么容易。临了,走的时候,他想要我这庙里头的挂画,我也没给他。”

牛超来指指墙壁上四处挂画的印迹,说:“这里原有四幅画像,画的是云霄、碧霄、琼霄三位娘娘和杨贵妃娘娘,可惜我没有守住,前几年县城的小青年和镇上的小混混跑到山上来打砸抢,都给扯毁了。”

朱鹮看牛超来面色不善,不好再多问。

杜鹃打量着徒有四壁的房间,不经意间,视线再次停留到旮旯处毁损的泥陶物件上,突然脑子里面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说道:“老爷子说的是,以讹传讹,不是妄念,就是贪念。我想,当年日本人进犯娘娘寨也许不是为了什么黄金,而是另有他图。”

牛超来的脸色一阵古怪,青白转换,眼里现出怨毒的目光,盯着杜鹃问道:“你一个小姑子,知道什么?”

林中仙子看到牛超来的凶相,打了个寒颤,用手语问丛小凤发生什么事。杜鹃神色泰然,水波不兴,侧目凝视房门外的山色,心平气和地说:“老爷子,神心以静,心净心清,我守其一,以处其和,入无穷之门,游无极之野,与日月参光,与天地为常,才是正道。小日本的图谋不论是什么,不论怎样强取豪夺,我想也是枉费心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这一席话令牛超来大感意外,不敢就相信如此精奥的义理会从一个小女孩口里说出来,适才房门口对对子已经使他颇感惊诧了,他点点头,脸色平和了许多,说道:“自然之道常清,阴阳之道常静,倒是我执迷不悟啦。”

杜鹃嫣然含笑,温文尔雅地说:“老爷子过谦了,误点能成物,迷真许一时。”

牛超来听闻脸色又是一变,嚅动干枯的嘴唇,颤声问道:“我师尊迷真道人道号的出处你怎么会知道?”

杜鹃一脸晴明豁达,倏忽一笑,说:“有那么神奇么,嘻嘻,告诉你吧,我和江汉市长春观的道长季道信爷爷认识,听他说过《太平经》和《自然经》。不过我才疏学浅,只知道一点点常识。”

季道信原是江汉宗教协会的副会长,牛超来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不知道他现如今已经下放到五一农场干校。牛超来唔了一声,刻板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线笑意。看到牛超来的脸色平和下来,杜鹃瞳仁里波光摇漾,满满的娇笑,细声细气地说:“老爷子,听季道信道长说,这九仙山上有座桃源洞,是广成子羽化升仙的地方,也是迷真道人修行的处所,不知我们可不可以去膜拜一下。”

牛超来脸上现出诡秘怪异地表情,木然说道:“桃源洞当然有,早已荒废,日本人上山的时候就毁了山洞,多年来,已经没有人进去过。你要想看看,也无不妥,只是奉劝你千万不要进洞,人会因贪念迷失,也会被好奇心祸害。”

杜鹃站起身来,躬身低首,做出恭谨执礼样,说道:“了解,了解,內以安心,外以安目而已。”

这时,林中仙子嘎嘎一笑,拉起丛小凤的手便要往外跑。原来,杜鹃和牛超来的对话,丛小凤打着手语告诉了林中仙子一些,听到说要去山洞瞧瞧,林中仙子迫不及待地就要带路。燕云朝让大家带上行李,朝牛超来打了声招呼,“时候不早了,打搅你半天了,我们看看山洞,这就下山去。”

牛超来没有啃声,只是麻木不仁地看着一行人收拾行李出门。

走到门外后,杜鹃感到自己后颈处一阵发凉,想着一定是牛超来阴冷森然的目光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走出老远后,慕容美妙问杜鹃:“你跟牛道士之乎者也地裹了半天,到底说了些什么?”

杜鹃一声清啸,将灵猫召唤过来,说:“天机不可泄露。”

慕容美妙刚要啐一口,朱鹮拦了下来,对杜鹃笑嗔道:“小魔头,又开始捉弄人啦。你这小鬼脑回路厉害,方才一直在绕着弯子套牛道士的话,看来是有眉目了。”

黄鹂坐在房间里的时候,一直插不上嘴,倍感冷落,忙接过话来,“是什么,说说吧。”

杜鹃看看朱鹮,唉声叹气道:“看来我是遇到克星了。告诉你们吧,其实也没什么,我在想,也许当年日本人进攻山寨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黄金,而是为了文物或者财宝。”

慕容美妙矍然动容,满脸疑惑,问道:“文物,难道这个破寨子里还收藏有文物?”

杜鹃长长吁口气,缓缓说道:“传说九仙山桃源洞遗留有春秋时期的雌雄青铜宝剑和白玉炼丹宝鼎。野史记载,这两件宝物还是上古时期道教始祖修炼的遗存,一直传袭到迷真道人手上,不过谁也没见过,倒是本地的山民对这个说法坚信不疑,还组织过护宝队护法。还有,刚才牛道士讲画像的时候,提到杨贵妃,也是野史记载,说贵妃娘娘杨玉环到过安陆州,曾经住在九仙山下的水磨坪,还在这里学习过莫愁乐和莫愁歌舞。后来她册封贵妃的时候,她的叔父杨玄也鸡狗升天,但没有进宫得到封赠。安史之乱后,杨贵妃自杀,杨玄带着家族的人逃到水磨坪隐居。传闻杨玄也有很多财宝藏到了娘娘寨,也有说是藏在桃源洞。再有就是地方志记载的说法,当年成子高在娘娘寨率部起义,追随王匡、王凤组建绿林军,对啦,绿林好汉的典故就是从这里来的,后来绿林军打败了王莽,建立了新王朝。成子高筹措军饷,曾经在寨子里藏有大量金银珠宝,后来这批财宝不知踪迹,很多人猜财宝还藏在山寨的某个隐秘处。”

听到这里,燕云眉目舒展,眉梢眼角间微微含笑,说道:“日本人进攻山寨也许不仅是为了掠夺财宝,也许更多的是为军事目的。”

黄鹂看慕容美妙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抢着说道:“什么军事目的,你赶紧给我们说一下,我们可都不懂这个。”

燕云笑而不答,只是抖抖肩膀,整理一下肩头背着的行李。朱鹮将目光投向杜鹃,杜鹃假装去撩拨在脚边行走的灵猫,不去看她,朱鹮笑着对黄鹂说:“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娘娘寨地势险要,占据山寨,就可以控制整个九仙山和山下的水磨坪。水磨坪是这一带唯一的粮产区和水源区,军事价值自然十分重要。你想想,杜鹃刚才说,地方志记载当年成子高在娘娘寨率部起义,他为什么在这一带组织起义,那还不是因为九仙山是整个山区的要冲,好比人的咽喉部位。”

朱鹮边说话,边拿眼睛瞧着燕云,见燕云点头称是,朱鹮脸上表现出了淡淡的得色。

慕容美妙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黑瞳中似有灵光绽露,流转欲出,“牛道士方才说,解放前有个搞地质的年轻人来这里考察,他会不会发现了些什么。说不定那个年轻人还是国民党的特务,和日本特务一样,化妆成科考队,到处搞侦查,说不定还和那个皇甫卫礼有关系。”

燕云眉峰轻轻起伏了一下,眼神有些迷离,说道:“国民党和土匪在这一带搞破坏搞特务活动肯定是有的,我听百里书记说过,当年山里的敌特活动还很猖獗,不过山区是红军和新四军的根据地,国民党在山区没有根基,从来就没有站住脚跟。我有些奇怪的是,虽然这一带和国民党没有发生过大的战役,小的战斗应该还是有,可当地人好像都没有提到这个。”

杜鹃若有所思地嗯了声,想了想,说:“秦天放和仇秉仁也都没有说起过国民党是不是进犯过九仙山,估计应该仅仅是特务活动和土匪的破坏活动。”

慕容美妙不甘示弱,顺着话题赶忙接了一句:“皇甫怡和也没有提到过和国民党的打仗的事,我向他详细打听过。”

黄鹂正要附和两句,看了丛小凤一眼,话又咽了回去。

丛小凤和林中仙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两人正在比划着手势,出现在她俩面前的是一条巨大的岩石的缝隙。从石缝里看过去,山路突然陡峭,两旁山峰笔立,中间仅仅留出一条窄窄的山路,人过去只能弓腰缓行。此时,日头已经偏西,四下里虫声唧唧,间或夹杂着嘤嘤鸟语,让人感觉到虚谷空寂的氛围。丛小凤拍拍林中仙子的手,转头对燕云说:“林中仙子说,马上就到桃源洞了,就是这段路不太好走。”

慕容美妙愁眉苦脸地看着狭窄的山道,颇感畏难,她瞧瞧燕云,眼里满是委屈。燕云踌躇半晌,盘算着先将身上的行李放下来,驮着慕容美妙走过这段路后,再回头来取行李。朱鹮转过脸去,使劲地释放出打喉咙里源源不断地涌出的连串笑意气息,这才回头对慕容美妙说:“你坚持一下,这条路不会长,马上你就可以看到一个非常奇特的风景。”

慕容美妙长长的细眉舒展开来,半信半疑地问:“真的么,你原来到过这里?”

朱鹮脸上荡漾着笑的漩涡,高声道:“那倒没有,我看这山的形貌,前面必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在等着,你只管跟着来,保你不会失望。”

慕容美妙咬咬细细的玉牙,跟在一行人中间,躬身上路。走不多会,果不出朱鹮的预料,临近的山头上出现一个天然的大石拱,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山壁,两面贯通,远远看去,酷似明月悬挂苍天。奇妙的是,山路蜿蜒曲折,有如蛇形,导致视角不断变换,那石拱形成的山壁巨洞的形状也随之变化,先是形如弯弯的上弦月,后又逐渐变成半月,继而又是圆月,山路回转时又变成下弦月,当真是妙不可言。见此景观,慕容美妙顿感全身舒泰,飘飘欲仙,拉住燕云的手,轻声叫了起来。

杜鹃观察一会,看出洞的形貌之所以变换,是因为山壁石洞的北侧有一座圆形的山包,是以沿着山道前行,从不同的角度看到石洞,这才有了如月形石洞的不同景象。那月洞超大离奇,方圆约有三十丈,那山壁的厚度却只有丈许。洞的崖壁平似墙面,透过月洞可观碧空云景,好似悬挂山颠圆镜。杜鹃歪着脑袋看看朱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朱鹮姐姐能未卜先知这月挂高峰妙境,真心佩服,到底是专业地球研究人员。”

朱鹮仰起头,呸地一声啐道:“小魔头,你少来。我猜你也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去处,只是不确定而已。”

黄鹂好生奇怪,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早就猜到了?”

燕云看着山景,不禁喟然,扫视杜鹃一眼,说道:“刚才在娘娘庙里,有一尊破损的小香炉,上面就纹了这个景致。”

杜鹃眼珠转了转,满脸得意之色,拊掌微笑,说:“正是。什么都逃不过燕云哥哥的法眼。那香炉上还刻着一首诗,可惜残缺不全,就两句看得清楚:巍巍峰峦镜光浮,山穿月曜观圆缺。空明清辉照千秋,与君长作广寒游。这最末一句嘛,好像是说慕容姐姐的。”

虽不完全明白诗句的意思,慕容美妙眼波盈盈,全是笑意,轻描淡写地骂了杜鹃一句“要死”。

这时候,走在头里的丛小凤喊了一声,“桃源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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