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恶犬让樊磊大感意外,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个时间段,保全人员正在换班,要等换班结束才会放狗出来。樊磊站在窨井盖那里和恶犬对峙着,远处一道闪电划过,樊磊看见恶犬脖颈上的伤痕,他顿时松了一口气。“阿虎!”
樊磊蹲下身轻唤一声。听见樊磊的呼唤,恶犬收起獠牙,怔怔的看了看眼前这个黑影,随即摇头摆尾的奔跑了过来。“阿虎!你怎么跑出来了?”
阿虎用头在樊磊怀里拱来拱去,不住的舔舐他的手和脸,显得异常亲热。樊磊将阿虎紧紧的抱在怀里,抚摸着阿虎的头和脖子,像是遇见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阿虎是樊磊在半山别墅做保全人员时,救助的一只流浪狗,当时,阿虎也不知道流浪了多久,浑身又脏又臭,还得了严重的皮肤病,光秃秃的脖子上应该还是在小狗时,被原来的主人绑了一根电缆线。随着阿虎的长大,电缆线已经深深的陷进肉里,一些好心人想帮它取下脖子上的电缆,却苦于无法靠近它,直到樊磊的出现。阿虎和樊磊似乎很投缘,在他的呼唤下,乖乖的让樊磊取下了它脖子上的束缚,并从此寸步不离的跟随在他身边。而樊磊也待阿虎如亲人一般,在他的精心呵护下,阿虎渐渐的恢复了它本来的雄风。具有些犬类常识的人介绍,这是一只优良的比利时玛利诺犬,俗称马犬。由于阿虎喜欢在月圆的时候,对天发出“嗷呜!嗷呜”的长啸,所以樊磊给它取名叫“阿虎”三个月前,为照顾生病的母亲,樊磊辞去了保全工作,由于家里条件有限,只能将阿虎留在别墅,让同事暂为代养,本想等拆迁以后,搬进新房子就接阿虎回家的,却不料……就在樊磊和阿虎尽情亲热时,远处传来那熟悉的对讲机信号受到干扰时,发出的“哗哗”声,他知道保全人员已经换班结束开始巡逻了。“阿虎!我不能再照顾你了,你以后要自己照顾自己!”
樊磊摸了摸阿虎的头,取下它脖子上的项圈揣进怀里,转身钻进浓密的树丛中。看着樊磊消失在树丛间,阿虎焦急的跺着前腿,鼻子里发出“叽叽”的哀鸣。雨越下越大,一个炸雷在半山别墅上空劈响,文静从睡梦中惊醒。文静不怕打雷,在这样的夜晚她唯一害怕的是孤单。闪电划过,透过天窗将卧室照的如白昼般亮堂。“啊!”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床头,手里握着一束寒光。文静尖叫一声从床上滚落下来,她想逃却浑身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我难道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文静心里不断的安慰着自己,摸摸索索的打开床头灯,眼前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一个浑身湿透的矮壮男人站在床的另一侧,双手紧握一把雪亮的匕首,正拼尽全力的向肖海粟睡觉的位置猛刺着,他面部肌肉扭曲的狰狞到了极点,湿漉漉的头发随着他每一次的发力,在额头上散乱开来遮住了双眼。男人似乎对突然亮起的灯光无动于衷,依然如故的继续着他的动作,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了下来。男人看也没看呆坐在地板上的文静,他喘着粗气,揭开被刺的破烂的凉被,却被凉被下已经肠穿肚烂的大毛绒熊惊的倒退两步。“怎么回事?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直到男人歇斯底里地声音传来,文静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她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向客厅跑去。“救…。”
文静高声的呼救,却不料刚跑出两步,就摔倒在湿滑的地板上昏迷过去。“海粟啊!这次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我虽然帮你拿了几块地,但都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而且对全市的经济建设也起到了极好的推动作用,幸好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经济往来,要不这一次搞不好我都自身难保了!”
华副省长表情凝重的将手里的茶杯放到茶几上。“华副省长!有这么严重吗?”
“能告诉你的我刚才都给你说了,有些事情因为政策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听您刚才说的意思是,有人想借着这次拆迁的事情整倒您?”
华副省长没有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那。。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华副省长说完将茶杯的盖子盖上站起身来。“好吧!那您早点休息!我就告辞了!”
肖海粟知道这是华副省长送客的举动,他连忙告辞离开。肖海粟瘫坐在奔驰G500的真皮座椅上浑身发软,华副省长刚才的一席话,预示着一场政治斗争已经拉开了帷幕,而且目前己方明显处于劣势,如果华副省长倒下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他思前想后,脑海里一团乱麻。“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肖海粟自言自语的发动了汽车。肖海粟家客厅,文静双手被捆在身后斜躺在沙发上,樊磊在房间里浑身哆嗦着,烦躁的走来走去,口中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文静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微微的睁开双眼,她想大声呼救,却突然意识到这样做一点儿用也没有,她家位于半山别墅的最高处,和其它的房子都有很远一段距离,当初,因为自己喜欢幽静的环境,作为别墅的开发商的肖海粟,特地留下这栋房子送给自己作为礼物,可现在,当她遇到危险时却求救无门。一阵凉风从露台的玻璃门吹进来,文静知道露台外就是草坪,如果她跳进草坪就可以跑到小路上逃出去。樊磊此时像只无头苍蝇似得在客厅里转悠,口中念念有词,看上去极像个疯人院里的精神病人。“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报仇。。”
樊磊背对着文静,呢喃着用匕首在餐桌上砍出一道道刀痕,不多时,高端餐桌上已经是伤痕累累。文静觉得机会到了,她奋力的从沙发上爬起来朝露台跑去,跑到露台门前,却被一只大狗拦住了去路。“阿虎!”
文静惊叫一声,却不料叫声惊动了正处于癫狂状态的樊磊。樊磊一个箭步冲过来将她牢牢的摁在地板上。“为什么要逃?你为什么要逃?你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逃?”
樊磊通红的双眼狠狠的瞪着文静,,匕首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汪!”
随着一声怒吼,阿虎扑了上来,“咣当”一声匕首掉在了地板上。樊磊伸手去捡匕首,却被阿虎狠狠的咬了一口。“阿虎!你居然背叛我?”
樊磊的手掌滴着鲜血,他紧咬着牙恨恨的盯着阿虎。“呃…”阿虎低吼着露出獠牙守在匕首旁边,文静和樊磊,樊磊与阿虎,两人一狗就这样僵持着。“叮咚!叮咚!”
的门铃声连续不断的响起,樊磊用血淋淋的手捂住文静的嘴。“你要是敢乱说话,没有刀我也可以弄死你!”
文静无助的点点头,樊磊松开手按了一下茶几上的对讲器开关。然后将手掐在她的脖颈处。“肖太太您没事吧?”
“我…我没事!怎么啦?”
“哦。。我好想听见您房里有叫声,所以我来核实一下。”
“没。。没事!我只是被雷声给吓到了!”
“没事就好!另外,还有个事儿麻烦要问你一下。”
“嗯,你说。”
“阿虎又跑了,它没有到您这里捣乱吧!我听到它的叫声,好像就在您家里?”
“哦!阿虎在我这里,不过它没有调皮,肖总今晚不在,它正好给我做个伴!”
“好吧!那给您添麻烦了!您早点儿休息,有事就呼叫我!”
“好的,谢谢!”
“嘟”的一声,门外的保全人员挂断了对讲器,樊磊长出了一口气,松开掐住文静脖子的手,瘫坐在地上。“你认识阿虎!”
樊磊说完就觉得多余,半山别墅的所有住户都认识阿虎。“嗯!它经常半夜跑我家来找吃的。”
“谢谢!谢谢你对阿虎的照顾!”
樊磊听刚才文静和保全人员的对话,知道阿虎和她有很深的感情。“你是…你是那个收养阿虎的樊保安?”
“是的,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在文静的心目中,樊保安是个敦厚善良,满怀爱心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问你的肖总!”
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樊磊,突然又狂躁起来。文静吓得蜷缩成一团,惊恐的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是他。。是他害死了我妈妈!是他害死了妈妈!妈妈对不起,是儿子不孝,没能为你报仇…”樊磊双膝跪在地上,头在地板上磕的“砰砰”作响。看见樊磊这个样子,文静知道他肯定有天大的委屈。“你别这样,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会替你做主的。”
文静说完这话就觉得可笑,自己现在都生死未卜,却要替威胁她生命的人做主。片刻,樊磊俯身捡起地上的匕首,割断绑住文静双手的绳索。然后扔掉匕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走吧!冤有头债有主!我本就没打算伤害你。”
松开双手的文静并没有离去,她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我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我会等他回来,兑现我对母亲的诺言”“你…你不怕我出去就报警吗?”
“你爱…报。。就报吧!不能为…为母亲报仇,我也没脸活在这世上!”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失望,樊磊浑身哆嗦,说话有气无力,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地板上的匕首。从樊磊的眼神中她瞬间明白,如果自己现在离开的话,樊磊一定会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可我该怎么办呢?”
文静从来没遇到过今晚这种情况,她一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文静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威士忌倒了两杯,坐到沙发上。“你冷静一下,我们好好聊聊吧!”
樊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对不起!对不起!”
他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显得无比痛苦。樊磊痛苦的样子,让文静母性的同情心迸发,她轻轻的让樊磊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像母亲般温柔。“想哭你就哭出来吧!”
“呜…。”
樊磊终于忍俊不住,大哭了起来。“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G500一路狂奔,驶进一所高档公寓单元门前停了下来。“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不断的响着。“谁呀!大半夜的!”
周琳嘟囔着穿好睡衣,打开房门。“肖总!你怎么啦!喝这么多酒?”
周琳将偏偏倒到的肖海粟扶到沙发上躺下。“给我,给我!”
肖海粟抓着周琳的秀发使劲的往身下按。周琳无奈,只能拉开西裤的拉链,将头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