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倒是好办。”

那捕快不着痕迹地颠的颠荷包的重量，笑得一脸轻快。小事一桩罢了，他也愿意帮上一帮。毕竟他也是有女儿的人，能感受到面前这个南人的愤怒。何况还有银子可拿，何乐而不为呢？“那行。”

他和旁边的捕快说了几句，一脚把颤颤巍巍站着的老畜生踹倒在地。“狗东西！听到了吗，让你爬出去。”

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那捕快用脚狠狠地踹了踹他的屁股。“是......是！”

张爷爷回过神来，手脚并用，哆哆嗦嗦地往前爬。张成怒吼道，“你说我的小小是不是被你给糟蹋了！”

见张成那副像是要杀了他的样子，张爷爷害怕极了，也不敢往前爬了，一个劲地往地上缩。他把脸埋在土里，根本不敢看这些平日里交好的乡亲们。看他这怂样，张成心里已经凉了八分。他太气了，气得想直接冲上去一刀砍死这老畜生。但是，他知道他不可以这样做。如果真这样做了，不仅这老畜生会死，他也会因为杀人而进到监狱里。小小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会内疚。所以他压下了心里滔天的怒火。赶回了家里，特意带了些好东西过来。把一腔怨气这几年来的辛苦忍耐全倾注到泼出去的粪水里。这东西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存货，是特意留着给地里施肥的。李南英原本正愤恨地朝着这老畜生扔着小石子，但一见张成用了杀伤力更大的粪水。她也按耐不住了，直接催着南老二回家去把家里留着的提一桶过来。她今天非要让这老畜生成为一个粪球！不只是她，村里不少人都回了家取来粪水。这玩意儿恶臭无比，但又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正泼也泼不死这老畜生，个个都卯足了劲儿，用自家人和牲畜的排泄物洗刷他那颗比粪球还要肮脏的心。就这样，张爷爷一路爬着出了村子。他浑身上下都裹满了发酵过的粪水，头发上还挂着不少固形物。整个人像是掉进茅坑里泡了七天七夜，恶臭无比。村里路上全是小碎石子，他又一路爬行，膝盖上、手掌上全是被磨出的伤口。鲜血混着粪水一起，狼狈得不行。跟在后面的捕快都啧啧称奇，“这天旺村里的人也太狠了些吧。直接把人给搓磨成了这个样子。”

收钱的那个捕快叹了一口气，“也是怪他做的事情太恶心人了。要是绑的是你女儿估计你比他们做的还狠呢。”

“这才哪到哪儿啊？也没打他，也没砍他！只是把他弄得恶心了些。”

那捕快无奈地笑笑，“就是苦了我们了，这钱收得还真是不亏心啊。这犯人成这个样子，我们可得费些心力把他带回去了。”

出了村子，方才一个个用力得脸都皱成一团的乡亲们，瞬间变回了笑脸，客客气气的把几个捕快送出了村。从张爷爷家到村口这一大段路全变成了粪坑，但没有人恶心，每人都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大好事。就当是给这条土路施施肥了。李兰英雄赳赳气昂昂地拎着小桶回了家里。刚一进家，就看见了一只橘黄色的小土狗守在家门口。它睁着又黑又圆的大眼睛看她，呼呼地吐着舌头。那张着的嘴好像在对她微笑。“娘，这是什么回事儿啊？这狗哪来的？”

“你吴嫂子家里养的母狗下崽了。她要不了这么多，就送了只过来给咱家，看咱们养不养。”

南老太回头看了一眼南老大，“你大哥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说是要留着只小狗给咱们看家护院。”

“但我看这狗这么亲人，哪能胜任这样的事情，只怕到时真有歹徒进来。它也只能对着那歹徒摇摇尾巴吧。”

她话音刚落，小黄狗像是要反驳她似的，冲着屋里狠狠吼叫几声，看着倒真有几分凶狠。南老太笑了，赶紧摸了摸它，“好好好，咱们小黄最厉害。才不会像我说的那样呐。”

那狗这才消停，安静了下来。李兰英一看到这狗，就喜欢得不行。她刚想伸出手，摸摸它柔顺的毛。就突然想起这手刚刚向那老畜生泼过粪水，脏着呢。她赶紧用水冲了冲，仔细闻闻，确定没味，才伸手薅了两把狗子。这毛又顺又滑，摸着可真舒服。她一边摸着，一边抬头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刚才那场面有多震撼！”

“那老畜生从他家门口一路爬到村口，沿途的人都拿着粪水泼他。那一身臭的哟。怕是洗上三十天的澡，也搓不掉深入骨髓的粪臭味。”

南老二在一旁帮腔，“真是该的，谁叫他做这么恶心的事！妈的，我就是想想，都想对他吐口唾沫。”

“一想到这样的人在咱们旁边住了这大半年，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得不行！”

南老太指指南锦，“还好我的宝贝孙女没什么事，不然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和那老畜生算个清楚！”

“我刚才就应该和你们一起去泼死他的！”

南老大笑笑，安慰地拍了拍南老太的背，“娘千万别动气，为了这样的人动气不划算！”

“就是”，李兰英也凑过来，“咱们家福泽深厚，逢凶化吉。这才没被那老畜生钻的空子，得逞。”

福泽深厚，逢凶化吉？南老太回头看了看，笑得一脸灿烂的孙女。她心里清楚，这一年多来家里之所以能逢凶化吉，都多亏了这个乖巧的孙女。要不是孙女在暗中给他们送食物，送水，只怕他们早就饿死在了那大片的山林里。想着南老太对着南锦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小锦就是咱们家的福星。你看，因为有她在，这么多坏事儿都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