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南泽辗转反侧。夜已经深了,也难以入睡。翌日一早,他极其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南义想去叫醒他,却被李兰英叫住了,“别去叫你哥了吧。他好不容易才回家一次。让他好好休息,反正也没什么事。”
“那可不行”,南老太眉头微皱,“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大早上的,就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咱们南家,可不能出懒汉。”
“那你去把你哥叫起来。也不看看什么时候,怎么还在床上睡着?”
南义应了声“好”,快步走进屋里。南老太最注重这些规矩。早些年,南老大他们还是半大小伙子的时候。天不亮就得起来。现在她年纪大了些,管教孙子辈的南泽他们要求反而还变得变得松了许多。因着南老太心里的愧疚,这家里只有南锦能打破她的规矩。不过,她对孙子还是十分关心爱护的。南泽刚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走出来,南老太就关切的问道,“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起的这么晚?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吗?”
南泽哪里能说是因为半夜一想到南老大说的那些话就睡不着。赶紧笑着否认道,“奶奶,我没事。只是许久没回家了。这一回来竟有些松懈,就瞌睡一下就来了。”
“身体没什么事就好。快去洗漱一下吧,马上就要吃饭了。”
南老太笑着点点头。叶云霞用小米混着白米熬煮了一大锅粥,粥里还加了些猪油,真是香惨了。她又烙了一盘鸡蛋饼子,堆在一起成了金灿灿的一座小山,看着就让人口水直流。一家人刚坐好,南老太正准备动筷,就听到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之前过来请李兰英缝制衣裳的林月。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过来了,李兰英还以为她是嫌弃了自己的手艺,不想再继续合作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李兰英又惊又喜。“姐,今个儿是怎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快快,进来坐。”
林月刚跨进门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哟!我这来的真不是时候。吃早饭呢。”
南家众人赶紧站起来迎她。“是啊,是啊!姐,要不......你也坐下来尝尝?我嫂子的手艺可好了!”
“还是不了吧,这怎么好意思呀?”
林月笑着摆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又不是吃什么山珍海味就是些粗茶淡饭的。这清粥小菜我还嫌招待不了你呢!”
叶云霞热情地帮她拉开凳子,“来来来,快坐下吧,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来,婶子。做一下,尝尝我舅妈的手艺,可香啦!”
南锦跑进灶间,为林月递来筷子。“这......闻着确实是香啊。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月本来是在出门时吃了些东西的,但耐不住这味道确实勾人,引得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叫了几声。推脱几下,便自然地坐下了。“哎呦!这菜未免也太清淡了些,我再去为姐添个菜啊。”
叶云霞起身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她虽然没见过林月,但也听南老大说过李兰英在找了个在家里就能做的裁缝伙计。见李兰英对她的态度殷切,又是个生面孔。便猜她便是那个雇佣了弟妹的老板。李兰英能找到这样的活计,叶云霞自然也是为她高兴的。她也跟着费劲,只想招待好林月。“不用不用!”
林月也跟着起身拉住叶云霞。“哪需要这么费劲,我来这儿蹭个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就别让我难为情了。快坐下好好吃饭吧!”
叶云霞笑着轻轻把林月按在座位上,“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样说可就生分了啊,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不过是一顿便饭罢了。要真让你就吃这么点儿东西,那我才是真的该难为情呢。好不容易来家里做一次客,自然得招待好你。”
说着,她便进了灶间。“我嫂子就是这么热情。”
李兰英指着她的背影笑道。林月喝了一口粥,“不止是热情啊,这手艺也是真的好!”
这粥煮的粒粒分明,香甜醇厚,温温热热的,一口下肚,真是舒服极了。“好吃你就多吃点,不够里面还有啊。”
叶云霞手脚很快,不一会儿就抬上了两三个小菜。她拍了个黄瓜,凉拌了个跺椒皮蛋。一抬上桌,众人都是赞不绝口。这顿饭吃的很快就结束了。林月一边擦着嘴,一边给李南英说道,“其实我最迟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儿的。我们陆陆续续合作了这大半年,你的手艺还有花在衣裳上的精巧心思,我都非常喜欢。”
“我现在在京城里开了家成衣铺子,但是我这一个人多少有些忙不过来。这次来,也是希望你能和我合伙,把这铺子开下来!”
见李兰英有些迟疑,她赶紧补充道,“你放心,银子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出银子,你出技术,到时候挣到的银子咱俩五五分。”
李兰英心动了。但真有这样的好事吗?这不相当于天上掉馅饼吗?不用她出银子,只需要出力,就可以拿一半的分红。相当于走在路上有人白送银子呀。她又迟疑了,虽然合作了这大半年,两人之间也建立了一些信任。但是这样的好事,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实在是这个铺子我一个人有些吃不下来。因为我也需要自己设计一些新奇的款式,你知道的城里那些夫人小姐可是入时得紧。”
“要是不能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漂亮款式,她们哪会来咱们店里选购衣服呀。”
“所以呀,我现在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呀。咱们合作了这大半年,我也是相信你,才过来找你的。”
林月那嘴巴一张一闭,就让李兰英心里有了松动。“改天我就可以带你去看看那铺子的选址,我可是看了好多闲置铺子才定下来的。你一过去就能感受到那里的热闹。再加上有你的手艺,根本不用担心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