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为什么这套婚纱这么合身,明明她和落浅溪身材并不一样,现在看来,原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只是瞒着她一个人而已,这件婚纱,本就是为自己准备的!苏忆华缓步走向她,轻轻挽起她的手,示意她转过身来,然后退到离她只有一步远的地方站定,单膝跪地。接着,他手里小巧而精致的盒子打开了,里面的钻戒格外耀眼夺目。他有一点紧张,明明不是很困难的动作,可拿出钻戒的时候,却又不住颤抖,就连声音,也有着和平常不一样的沙哑。“安薏笙,今天,是我到C市一中的第十年整。十年前的今天,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日子。”
怪不得!安薏笙掩面而泣,这是她再一次在苏忆华面前哭得不能自已。怪不得他迟迟没有和自己求婚,原来是在等这样的一个时间。“在这十年的时光里,我们遇见,错过,再次遇见,我们有过最开始的怦然心动,有过许多惊喜甜蜜,也有过平平淡淡的日常,我们经历过少时惊艳,经历过变故动荡,我们吵过架,闹过别扭,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但不论如何,兜兜转转那么久,我们身边的人,还是彼此。”
苏忆华抬着头,看着眼前的安薏笙,脑海里浮光掠影,一闪而过的是这数十年的点点滴滴,有快乐的,有忧伤的,但不论如何,都是一场欢喜。“我身后的这一园鲜花,本来是准备给你的生日礼物,当时顾语蔚告诉我,张爱玲在书中写过,或许每个男人都有过这么两个女人,他若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他若娶了白的,那久而久之,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可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可是,我只有你,自始至终都只爱过你一个人,你是我的白玫瑰,也是我的红玫瑰,你是我的白月光,也是我的朱砂痣。在我青春里,你永远都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你永远都是最美好温暖的存在,你永远都是那个就算外面腥风血雨,我也愿意许一片碧空无云的女孩。”
其实,在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苏忆华都觉得上天对他及其不公平,因为上天曾经让他见过温暖光明的世界,可在他习惯那样温暖光明的生活之后,又残忍地剥夺了去。直到,上天安排了安薏笙出现在他的生命中,陪他度过黯淡无光的岁月。曾经他也一度怀疑过,在不能确定自己对安薏笙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时,或许他怀念的只是那段岁月,可在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他才发觉,如果没有她,那段岁月于他来说,和这么多年的时光一样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值得回首的事情。“我们在高中生物就学过,爱情是多巴胺分泌的结果,它的浓度高峰是六个月到四年,平均下来也就不到三十个月而已,至死不渝的爱情本身就违背人的天性和本能,但可怕的是,自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天性和本能,就都是爱你。”
“所以,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颤抖着举起戒指,眼里带着浅浅笑意,以及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紧张。是啊,明明知道她会答应,可仍然紧张到说话都磕磕绊绊,这就是苏忆华啊。安薏笙轻轻握住他发抖的手腕,语气里带着哭腔,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你!你求婚求的好晚!你要是再晚点,我都要以为你不想娶我了!苏忆华你个笨蛋!”
苏忆华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继续明知故问道,“那这个笨蛋,你嫁不嫁啊?”
“当然嫁!”
安薏笙破涕而笑,然后伸出左手给他。苏忆华眉宇间尽是喜色,他把戒指套进纤细的无名氏指,起身拥她入怀,安薏笙双臂环上他的脖子,稍稍踮起脚尖,将下巴慢慢地靠近他肩窝,趴在他的耳边轻轻开口,“我爱你。”
意难平终将和解,从此以后,青春与我,两不相欠。【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