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起,就想多了解她一点,想将她的生活圈到自己生活里。见她如浮萍漂泊,想与她有个家,她能为我主持家中,我在外奔波回来,能见她,就感觉很安心。如今她这般,我看着难受,恨不得是我受伤躺在这里。”
说着,柏松想起李长川没对哪个女娘动过心,认为他很难懂自己的感受。但李长川不是冷酷无情的上司,见下属动凡心,并未责怪。“你当如何待她?她乃广府人,从未离开过广府。”
“等她醒来,我问问她,是否愿意随我一同回上都。”
说到这里,柏松顿了下,忍下心中的酸涩,“如果不愿意,我会给她安顿好日后生活,就此别过。”
思忖下,李长川叮嘱道:“嗯,莫要误事,有什么困难,与我说。”
“是。”
一声落下,门外走进来为风儿换药的女娘,女娘看见李长川,双眸黏在李长川身上似的,脸上还泛起绯色,娇羞得不知所措。李长川被这视线扫得浑身不适,拍了拍柏松的肩膀,径直离去。他马不停蹄来到府衙,没有看到洛齐飞,找到陆轩。两人边喝茶边探讨南边的局面,李长川为陆轩斟茶,全然好友姿态,没有任何职位高低之分。陆轩心底知道,李长川是替圣上来一趟南边,是圣上的眼线。他在南边呆了数月,活动在南边与西南的异军,让他摸不准李长川知不知道有这帮人的存在。他们一来一回的对话,听似漫不经心,实则往来皆有深意。李长川端起茶盏,悠然品一口,“陆将军带来的茶,果然好茶。”
“此乃岭南特有的茶,入口醇厚不带苦涩,是当地人常喝的茶,说是能去瘴气。”
陆轩微微一愣,露出标志性笑容,“不知给殿下带些什么东西,思来想去,还是带些东西本地之物更能讨殿下欢心。”
“岭南银铤掺铅案告一段落,虽说未抓到幕后黑手,但近段时间,那些人应当不敢乱动。流入军队的银铤,还要拜托陆将军清点一下。给士兵的钱,缺的份额,陆将军直接与我说便是,我会给此事上报清楚,尽可能调动银钱给军营。士兵驻守边疆,本来就不易,指望那些银钱养家糊口,我们不能寒了众人的心。”
陆轩在此之前,从未与李长川私下有接触。听闻李长川说这番话,心中没有感动是假的,但该提防的还是要提防。“下官替众将士谢过世子,下官定会以最快速度完成此事。”
陆轩抬眸,直逼李长川的双眼,“不知世子为何,愿意帮助我们?”
翠绿色茶盏在李长川骨节分明的指间内随意摆动,一抹浅笑挂在他脸上,慢悠悠地回应道:“以国家之务为己任罢了。”
话说到这份上,陆轩明白李长川的用意。应了这件事,欠了一份情。陆轩恍然大悟,顿时哈哈大笑,举起手中茶盏,与李长川对碰一下。李长川面上的笑意还是那般浅,眼神落在陆轩的脸上,意味不明。半晌过后,洛齐飞才回到府衙。他先是去了飞仙楼,将媚娘赎出来,一边让人将她送去官舍,交代常悦之的习惯,一边又派人前去调查媚娘的真实身份。等有人来接替他来处理广府的事情后,他要带常悦之回上都。前两天接到上都传来的密信,府上老太太惦记着常悦之,想着让常悦之回上都,一来想看看这个晚辈,二来是想给常悦之举办个及笄礼,三来是觉得常悦之到了年龄,需要说亲了。常悦之身边带个侍女,是件好事,免得回上都,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但是他看了那个叫媚娘的人,年纪比常悦之稍小些,长相媚态,实在不像是个能服侍人的人。为此,他还特意让人找来教养嬷嬷,去给媚娘做个简单的教训。希望回京的路上,常悦之有人照应。至于夏云书,洛齐飞心中叹一气,事情过于复杂。夏云书呆在官舍内,将自己收集来的武器统统整理好,请来镖局将自己的东西送去上都。常悦之不禁感叹,夏云书真的是个移动的武器库。“你说我是武器库?”
夏云书边收拾东西边瞪大双眼,“我是武器库,那你便是殓房?”
嗯?有点道理。但又觉得有些冒犯,是怎么回事?气氛瞬间冷下来,夏云书和常悦之瞬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两人相识多日,知道彼此是个心机城府很浅的人,说话大部分不经过思考,嘴巴比脑子快。常悦之没有计较,替夏云书收拾好东西,前往小院收拾自己的东西。夏云书对常悦之的东西,抱着十足的敬畏之心。谁料,常悦之收拾瓶瓶罐罐去了,让夏云书帮她收拾一下堆放在一角的白骨。夏云书捧起一个光溜溜的头颅骨,双手发软,苦着脸问道:“你这东西,我要放去哪里呀?”
“用布给裹起来,放到箱子最上面那一层便好。”
夏云书侧首瞄了下距离,欲哭无泪,硬着头皮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