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夏云书……”夏云书道,忽然记起,又道,“夏云书是我,你是洛齐飞,我的青梅竹马!”
“既然认得我,那你清醒之后,莫要后悔。”
洛齐飞道。夏云书笑得狡黠,伸出小手朝着洛齐飞招呼,示意他蹲下。洛齐飞照着她的示意,蹲在她跟前,她伸出右手掩盖口唇,在洛齐飞耳边轻声道:“我四岁初见你那年,便想亲你了。”
女娘声音娇媚而低沉,狠狠撞入洛齐飞的心扉。洛齐飞唇角微勾,回了声,“原来你早就对我图谋不轨。”
“嗯哼。”
夏云书坦然应下,恍惚间想到常悦之还在身后,朝着楼梯甬道方向看去,呢喃道:“奇怪,悦之怎么还未到?”
“悦之还未回洛府?”
洛齐飞蹙眉,正想问些什么,夏云书闭上双眼,双唇微张,酣睡过去。洛齐飞伸出双手抱起夏云书,往楼梯走去。过去之时,有三个侍女站在一旁,缩着脑袋不敢吭声,他抱着夏云书,脚步停在三个侍女身旁,吩咐道:“方才之日,莫让我听到一点风声。”
“是。”
三个侍女应声。“你们可瞧见常娘子?”
洛齐飞问道。“回洛大人,常娘子喝得酩酊大醉,已被贴身侍女送回洛府。”
其中一个侍女回道。——翌日,阳光高照,烈阳从窗户照进来,刺痛常悦之的眼,她揉了揉眼角,原本沉甸甸的脑袋已经恢复如常,身子也没有任何不适。不得不感慨,这夏云书找来的酒,真是个好酒!莫茵听到动静,端着早膳进来,见常悦之如常的模样,气笑道:“女娘可真是好酒量,我在那院子里为女娘累死累活地收集各种信息,你却大着胆儿在那边与夏娘子喝酒!我没跟着你,你怎么敢喝酒呢?幸亏没有遇到什么登徒子,倘若被人撞见,被人欺负,怎么办是好?”
想想都觉得后怕。昨日夏三娘的事情忙完后,常悦之让她去打听一下院子里那两位神秘的大人物到底是何人,这结果还没有呢,她兜兜转转来到楼阁,发现常悦之跌跌撞撞要爬楼,可把她吓坏了,将她弄出院子。常悦之坐在床榻上,看着忙活的莫茵,想起被她丢在楼上的夏云书,“莫茵,昨日我回来之时,你可瞧见云书阿姊了?”
莫茵摇摇头,将一碗清粥递上,“未曾呢,但听闻是三小郎君把夏娘子送回去的。”
“守霁阿兄?”
常悦之惊呼,心底隐约觉得两人有点什么事情。这时,珠帘响动,杨兰澜身后跟着一个嬷嬷,走了进来。昨日夜里,洛齐飞回来忽然对她说,要向夏家夏云书提亲,这把她和洛惟中吓得夜里睡不好。好不容易等常悦之醒了,前来问问,发生何事。杨兰澜身穿一件水蓝色裙子,立在床边朝里瞅了眼,见常悦之还在赖床,嗔怪道:“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起来梳洗。”
“舅母,悦儿昨日饮酒多了,现在有些不舒服。”
常悦之闷声道。“醉酒的滋味,怎么样?”
杨兰澜轻笑问道。“不太好受。”
常悦之脑袋从帘帐中探出,“舅母一早来寻悦儿,定有什么要紧之事。”
杨兰澜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常悦之的额前,“就你聪明。你和夏家的夏云书,关系如何?”
“新交的闺中好友哦。”
“那夏娘子与你守霁兄,两人情感如何?”
这话一出,常悦之被自己的唾沫呛到,连咳几声才缓下,试探道:“舅母,这洛家和夏家,不是不适合联姻吗?为何这般问?”
杨兰澜无奈叹息,“洛家和夏家势头过大,若是再联姻,必定引起圣上猜忌。这道理你守霁兄自是知道的,不知昨日发生何事,你守霁兄一回府,便和我说想要娶夏娘子为妻。”
“守霁兄愿意娶,云书阿姊未必愿意嫁。”
常悦之话比脑子快。闻言,杨兰澜狐疑地看向常悦之,“哦?”
“他们的事情我不知晓,舅母去问阿兄吧。”
常悦之忙闭上自己的嘴巴,捂着自己的脑袋,“哎哟哟,我脑袋好疼,莫茵啊,我头疼得厉害。”
见状,杨兰澜轻哼一声,“你若不说,那我就把国师送来的请帖,原送回国师府上。”
“舅母,这出卖亲友的事,悦儿真做不来。”
常悦之委屈巴巴地看着杨兰澜,杨兰澜一时心软,摆摆手,“罢了,罢了。夏家那女娘是个好女娘,也算是我看着她长大的,若是碍于朝政将两个情意相投的年轻人拆散,我也于心不忍。”
与此同时,夏府。夏云书睁开双眼,脑子里不断重复昨日的梦。她梦见一个男子长得格外像洛齐飞,她好像心动于那男子,后来壮着胆子亲人家,再后来……自己说要对人家负责!说是梦,竟无比真实。那张脸,那神情,那触感,以及唇角上的温软,仿佛还残留在自己的唇上。夏云书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狠狠摇头,许是话本子看多了,做女娘一些娇羞梦了。侍女见夏云书呆坐在床榻上,往窗边望去,面上浮出娇羞,有些疑惑,“娘子,你醒啦?”
“嗯。”
夏云书撑着脑袋,点点头,“昨日我醉酒,是怎么回来的呀?”
“昨日是洛家少卿送你回来的,那时我在处理三娘子的事情,都顾不上娘子。好在洛家那兄妹二人,待娘子极好。听闻常娘子陪你饮酒去愁,这洛少卿送你归家……”侍女的话,在夏云书听到是洛齐飞送她回来后,一句再也听不进去。“你说,是洛齐飞送我回来?”
夏云书不死心,再次问道。“对啊。”
侍女点点头,“守门小厮都看见了。”
完了!完了!夏云书宛如被五雷轰顶,昨日醉酒时候的场景再次浮现。她对着洛齐飞傻笑,她还对洛齐飞图谋不轨,还信誓旦旦地对洛齐飞说,她会负责的!天啊!自己都做什么事情!怎么会做这种虎狼行为!